顾丹樱听见他的这句话,微微怔了怔,一双黑白分明眼睛中有几分迷蒙,脑袋一直转不过弯来,只觉得他这句话说的有些莫名其妙。
“什么意思?”顾丹樱蹙起眉毛,有些疑惑的问道。
宋玉缓缓地垂下头,低低的嗤笑了出声,对于她的迟钝真是不知道该以何种态度看待。空气中怪异的因子在流动着,半响,宋玉缓缓地抬起头来,目光紧紧地盯着她脸上有些懵懂的表情,情绪有些激动的道:“你难道就不怀疑为什么我要一个人去取包裹?明明已经知道这个酒店诡异之至,却还是放心的将你和顾青留在这里?”
他一下子说了出来,好像闷在胸口的东西一下子消失不见。他长长的吐了口气,在这件事情上,他不想骗她,做了就是做了,不论什么理由……
是啊!自己怎么没有怀疑过,可是,她相信他,信他不会让自己处于危难之中。
可是现在,他却告诉自己那是真的,这样她情何以堪?没有什么比被自己喜欢的人伤害更严重的了吧?
喜欢……是啊!喜欢……她竟然现在才反应了过来,哪怕他是非人类,可自己还是在不知不觉中逐渐陷了进去,不可自拔……
顾丹樱嘴角微勾,嘲讽的笑了笑,一股酸涩的感觉涌在咽喉处,接下来,直直的冒进鼻子和眼睛中。她垂下头,缓缓地摇了摇,即使暂时已经确定没有危险了,可是她还是觉得浑身冰冷,像是周围都抹上了一层厚厚的冰块般。
眼眶中氤氲着蒙蒙雾气,黑色的瞳孔染上了淡淡地血丝。因为狸猫的破坏,雕花窗柩可怜兮兮的耷拉在半空中,紧于有一丝丝还挂在墙角处。
缝隙敞的极大,外面灿烂的阳光照了进来,一缕缕金色的光芒中漂浮着点点轻盈的灰尘。突然,一阵微风袭了进来,悬浮着的灰尘被吹得微微浮动,飘荡到了其他的地方。顾丹樱情不自禁地抱着双臂,使劲的搓了搓,像是要将什么脏污去除掉一般。
到了现在,她还是没有一句质问,哪怕是埋怨都没有。宋玉被她的态度弄得七上八下,他吞了吞口水,低低的问道:“你难道就不问为什么吗?”
她脸色变得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冷冷的嗤笑一声,发狠似得咬着唇瓣,声音冷淡:“为什么?你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她尽量让自己表现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可是那哽咽的声音和红色的眼眶还是出卖了她,顿了顿,继续道:“我们本来就是萍水相逢之人,你没有把我当回事也在情理之中,为什么要怪你?”
宋玉听着她泄气的话,心中极为的不舒服。
“不是那样的……你对我来说很重要……”他皱了皱剑眉,星目中流动着令人捉摸不透的神色,郑重其事的道。
重要到,我可以舍弃任何东西,包括我的性命。
阿樱……对不起!以后我一定告诉你所有的一切。
其实,第一眼看见相堇的样子,他就知道,那不是什么普通的东西。何况,这件事情,十有八九都是和他们自己有关的,岂能袖手旁观?
不告诉她,只是想让她活的无忧无虑罢了,可还是将她卷了进来。
“那如果我这次没有活下来呢?”顾丹樱因为愤怒,双目瞠的极大,色厉内荏的质问道声音冷的像是凌厉的箭一般。
“不许胡说……”宋玉听见她竟然拿自己性命做赌注,迅速的打断她,声音微微有些颤抖,他不敢想象那种画面。
“如果呢?”她并不满意这种应对式的答案,咄咄逼人的质问着。
宋玉听着她凄厉的诘问,敛下眸子,脸上的表情变得愧疚难安,他的嘴唇蠕动了几下,解释的话在咽喉打着转,始终发不出来。须臾,声音低沉的道:“对不起,我以为会护你周全的……”
呵……
顾丹樱冷冷一笑,黑色的瞳孔紧紧地盯着他,须臾,转身离开。
看着她瘦弱的背影,宋玉缓缓地低垂着头,他无力地扯着嘴角,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这种解释苍白无力,何况是要别人相信。
“咚……”的一声,木制的门扉猛然间被打开,由于受力过大,它发出吱吱的晃动声。门外的顾青和宋言看见顾丹樱怒气冲冲的走了出来,皆是一怔。
这是怎么了?刚刚不是还好好的的吗?现在这是怎么了?变脸这么快?
顾丹樱出来后,看着眼前被造成天井式的木质楼房,跨出的脚步顿住,她瘦弱的肩膀僵硬的转了过来,看着不断晃动的褐色的、古色古香的门扉,她眼眶中的泪水终于忍受不住的,缓缓地沿着柔和细腻的脸颊滑了下来。
即使在他面前装的在好,可是那种痛苦的感觉,骗的了别人,却始终骗不了自己。
她伸手胡乱的抹了把脸上斑驳的泪水,不顾两人的阻拦,跑着冲向楼梯。
宋玉从房间内出来,就看见脚步凌乱,匆匆下楼的顾丹樱。这样看起来,她的身体显得更加单薄、娇小。
他来不及收回视线,就看见两道戏虐的眼神。顾青和宋言看了看明明一脸焦急,却死死忍着不肯追上去的宋玉,须臾,收回了视线,相互对视一眼,无辜的耸了耸肩。
顾丹樱跑下楼梯,气愤的一屁股狠狠地蹲坐在了凉椅上,越想越委屈,两只眼睛红红的,眼泪止不住的流着。
宋玉伸出修长趣÷阁直地腿来,踩到最后一个台阶下,发出一声哒哒声。他抬起细长的凤眸,深邃的目光落在了盘腿坐在凉椅上的顾丹樱。顿了顿,缓缓地走了过去。
修长的身影遮挡住了长信宫灯射过来的微弱光线,留下了一道长长的斑驳的影子。她伸出白皙的指尖,捏了一张纸巾,醒了醒堵塞的鼻子。
“你干嘛?”她没好气的白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稳如泰山的宋玉,没好气的道。
“气消了?”
“……没有”顾丹樱撇了撇嘴,心想,看我这次不整死你这老东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