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医生又给康聿容做了遍详细的检查,伤处没什么异常,柯木蓝就去办了出院手续。
康聿简公务繁忙没时间,可四嫂亲自来接了。柯木蓝刚把东西整理好,四嫂就推门进来,身后跟着一个女仆和司机。
四嫂走过来看了眼床头小桌上的两个袋子,说道:“哟,东西都收拾好了?看来啊我来的是真晚了。”停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昨晚回去后,又陪着你四哥参加了个宴会,应酬的太晚,今儿早小婵叫了我五六回我才醒过来。聿容啊,可别怪四嫂啊?”
康聿容笑说:“四嫂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出院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儿,为了这点小事儿你还跑一趟,其实真的没这个必要,出去叫辆洋车也挺方便的。”
“那不行。”四嫂说:“昨天晚上你四哥拽着我的耳朵提醒着我,说今天你要是出院的话,他厅里有事儿离不开身,叫我无论如何都要把你接回去。你四哥说啦,我们是你的哥哥嫂子,是你的亲人。你现在受伤了,这关心你照顾你的事儿啊,不能让柯先生一个人做。”说着,四嫂的头往下一低,对着小姑子的耳朵说:“我觉得,这是你四哥见柯先生对你大献殷勤,心里不得劲儿,吃醋了。”
康聿容一怔,吃醋了?平日总跟个冷面特务似的四哥还有这功能?她深刻的表示怀疑。
四哥关心她肯定是真的,但是要说四哥吃醋,也是吃四嫂的醋,和她这个做妹妹的沾得上边儿吗?
康聿容笑了,轻声说道:“四嫂,你又乱开玩笑。”
四嫂直起身,哼了一下说:“谁开玩笑了,你呀不信拉倒。”视线一转,落在了柯木蓝的身上,问:“医生看过了吗?”
柯木蓝点头答道:“已经检查过了,没什么事儿可以出院了,手续也都办妥了。”
“那这样就走吧,车就在门口停着呢。”四嫂正要叫小丫鬟过来帮忙,却见柯木蓝已经把床上的小姑子横抱起来,越过他们径直往外走去。
四嫂站在原地,愣呆呆的,眨巴了两下眼,心想,这小伙子做事……简直要TM的亮瞎她的眼。
和四嫂的“崇拜”相比,康聿容是顿生羞赧之颜。她活了二十几年,头一次被一个男人抱在怀里,在人群里走来走去的。
她匆促的扫了眼走廊里的人,悄声且急切的说道:“你快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这么多人,多难为情啊。”而且这一幕还让四嫂看见了,以后就更有她调侃的资本了。
柯木蓝一脸镇静,不疾不徐的说:“有什么可难为情的?你受了伤,我这么做是再正常不过了。再说了,别人都匆匆忙忙的处理着自己的事儿呢,谁有那闲工夫看你啊。”
康聿容:“……”这是说我自作多情喽?
康聿容黑眸一沉,小嘴一抿,伸出手就去掐他的胳膊。
柯木蓝目视前方,温和的笑靥绽在他清俊的容颜上甚是好看。他说:“别太用力啊,否则我手一松,你掉下去了可别赖我。”
一听这话,康聿容立马松了手,她可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摔个四脚朝天。
从医院回来,柯木蓝从车里把康聿容又抱出来,进了屋,小心的放到了客厅的沙发上。然后,进了厨房。
四嫂跟进来,把手里的布袋放到茶几上,坐到小姑子的旁边,稍稍压低了音量说:“明后天母亲估计就来了,你受伤这事儿肯定是瞒不住的,她老人家铁定是要过来看你的,说不定还会住上几日。”说到这儿,四嫂用手指了指厨房的位置,接着说:“你要做好准备。”
母亲每年的阴历十二月初五,都会到雍和宫烧香拜佛,来了也会在四哥家里住上几日。去年因身体不适,所以就没来。
四嫂嘴里的“准备”,康聿容自然心知肚明,于是她点了下头,说:“我知道了。”
见小姑子心领神会,四嫂也就不再多说什么。片刻,又说:“这一阵子你行动肯定是不方便了,我让小婵过来吧?这丫头手脚利索,什么也能干。”
康聿容说:“看看再说吧。白天我肯定要去铺子里的,晚饭和早饭柯木蓝顺手就做了,小婵来了也没什么可干的。要不这样,等我们忙不过来了,再让小婵过来吧?”
“行,你看着办吧。”四嫂也不勉强。
柯木蓝从厨房里端出两杯茶来,四嫂是真渴了,端起来喝了一口,眼睛一亮说:“嗯,木蓝,你这泡茶的功夫不赖啊,还真好喝。”紧接着又问:“我直呼你的名字,你不介意吧?”
柯木蓝说道:“您不嫌弃,木蓝自然是万分荣幸。”又说:“木蓝虽然不才,倒也会炒两个入得了口的家常小菜。您和康厅长哪天有时间了,就过来尝尝,就当是换换口味。”
“行啊,没问题。木蓝啊木蓝,虽说咱们见的次数不多,但是我真的很看好你。你要加油哦!”
“谢谢康太太鼓励,我一定会再接再厉的。”
旁边的康聿容被两人的话搞的是太无语了,都懒得搭理了。
因为还有事儿要办,四嫂又闲聊了几句就告辞了。康聿容腿脚不便,柯木蓝就代劳把人送了出去。
临近年关,康聿容肯定是在家里坐不住的,柯木蓝是连哄带威胁的闹了半天,最终也没能阻止住第二天她去铺子的脚步。
四嫂对丈夫说起这事儿,康聿简知道劝也劝不住,干脆也就不劝了,只是叮嘱家里的司机要按时的接送。
母亲要来,康聿容肯定是挡不住的,当然了她也没想挡。
至于柯木蓝,她也不打算包着瞒着,就顺其自然吧。母亲来了,他该怎样就怎样,母亲问起,她就实话实说好了。
其实,她这也算是变相的把柯木蓝带到母亲的面前。
康聿容心里的主意已经拿定了,可偏偏计划赶不上变化。
康母来的头天晚上,柯木蓝对康聿容说:“今天收到了家里的电报,我要回去一趟。”
康聿容关切的问:“是什么事儿啊?严不严重?”
“电报上没提,只说让速回。”柯木蓝说。
康聿容了然,电报上字数有限,没提也在情理之中。但谁都知道,如果不是什么急事儿,一般的都不会拍电报。
康聿容问:“什么时候走?”
“明儿一早就走。”
第二天,柯木蓝起了个早儿,把早饭做好,伺候康聿容洗漱完毕后,正要出门,就听到两声汽车喇叭声。
这是康家司机给的暗号,意思是他来了。为了康聿容的方便出行,司机每天来的都很早。
康聿容说:“你等一下,让司机送你去车站吧。”转头又对清儿说:“清儿去把司机师傅叫进来,我有话说。”
“知道了。”清儿跑了出去。
司机进来后,康聿容说:“你先把柯先生送去火车站,然后绕回去跟太太说,让小婵过来照顾我几天。如果现在家里不忙的话,就直接把小婵带过来。”
“是,康小姐。”
柯木蓝走后,康聿容和清儿开始用早餐。
一个多小时后,司机返了回来,一起来的还有小婵。
小婵确实很有眼力劲儿,进门后先把桌上的碗筷收拾好,然后征得同意后把拐杖递给康聿容,扶着她出了门。
先把清儿送到了学校,这才去了铺子里。
还不到九点,铺子里还没有人。康聿容坐下来,对小婵说:“现在没什么事了,你就先回四哥家吧,中午的时候给我送些吃的就行了。哦,对了,这是我家里的钥匙,下午你就过去,把清儿接回来,再准备些简单的晚饭就可以了。”
“知道了,康小姐。”小婵接过钥匙走了。
铺子里梁愈他们都忙着,康聿容闲着没事儿,就拿起了旁边的报纸。
报纸首页头条的标题是《名门之子感情别类,不爱少女独爱有夫之妇。》配图有两张,一张是路宛眉和邹大少在舞厅里跳舞的照片,还有一张是他们在章盛呈的家门口激情热吻的图片。虽然是黑白照,两人却都清晰的暴露在人们的视野里。
文章把邹大少的背景叙述的详详细细,都快把他的祖宗十八代给刨出来了。文章里说邹大少有个年轻貌美家世殷实的未婚妻,可总被放在“冷宫”里不理不睬,偏偏对这个有丈夫的章太太情深似海。
文章里还说,这章太太和丈夫原本恩爱有加,是邹大少横刀夺爱强行霸占了章太太,根本就是欺男霸女,强占人妻的败类、禽兽。
“路宛眉”在文中出现的不多,提的最多的是那个邹大少,并且几乎都是负面报道。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有人故意针对这个邹大少的,目的就是要把他给搞臭。
邹大少是何许人也,康聿容不知道。但路宛眉是谁,她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把清儿接过来后,章盛呈一个月里也会来上那么三五次。可每次康聿容都会躲得远远的,所以章盛呈生活的怎么样她是一点不知。
不过,如果报纸上的报道是真的,那只能说明他过的真不怎么样。
章盛呈过得是好是坏,康聿容不予理会。她想的是,如果章家二老看到这份报纸,又会怎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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