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晨时,苏无忧梳洗之后,就近前往了长宁巷,看看长宁巷的百姓和生活。
街道上到处都是商贩,早上,有许多摊贩卖着早餐,人来人往的,很是热闹。
走到长宁巷,瞬间就空旷许多,也没有商贩,三五个妇人围坐在一起,洗菜择菜。
几个衣着布丁的孩童拿着木头玩具,互相玩闹着。
昨天夜晚的事情对于他们似乎并没有什么影响,大槐树消失的中央路段,已经被修补完成,只有几个小孩好奇的买旁边看着,疑惑昨天还在的大槐树怎么消失了。
长宁巷的大人们没有深究这些问题,依旧如往常一般劳动着,承担着一个家庭的重担。
走着,苏无忧撇头看向旁边的破旧院子。
一路走来,长宁巷许多人家似乎都在制作豆腐,好几户人家里都有一个石磨头。
走着,苏无忧从一家敞开的门户像里面看了一眼,是府衙的捕快,算是同行,只不过这一身衣服比开阳的宴好太多。
在其旁边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了空禅师?”
院子里,了空回头看到苏无忧之后,双手合十,作了一个佛礼。
“苏捕快,你也在这里?真是缘分!”
一旁,府衙的捕快看一眼外面的苏无忧,疑惑道,“了空大师,你们认识?”
了空点头,笑道,“认的,苏公子之前也是开阳县的捕快,是今科解元的兄长,有修为在身的!”
说完,便走过去,将苏无忧迎进来。
“苏捕快是为了昨晚的事情来的?”
苏无忧笑着点头,“正是,所以今天一早,就过来看看情况,不过禅师你怎么也来了府城?”
“小僧本就是四处云游,从宝珠国一路走过来的,居无定所,之前也只是行到临山,停留一段时间罢了!”
两人小声说着,一旁,府衙捕快继续询问。
“那李全为人如何?”
院子里,老妪想了想说道,“李全这孩子还是很好的,平时巷子里谁家需要帮忙,这孩子总是第一个,就是可惜了,他媳妇儿子也不知道得了什么病,治不好,一直拖着,最后都没钱买药,巷子里大家也都各自拿出一点,去给他买药,但是不够啊,他也去那些富贵人家登门去求,但是人家那会理我们这些贫贱人,门都进不去,就被赶走了!”
老妪说着也是感叹,在他们看来,长宁巷与外面就不同,是两个阶级。
“那巷子里那颗大槐树呢?你们久在这里居住,知道它的异常吗?”
老妪连连摇头,他昨夜也是见到了,那槐树是妖怪,她也是吓得不轻。
“这哪里能知道,要是知道那是妖怪,还吃了人,早就跑了!”
随后,捕快有询问了一些无关痛痒的问题,给老妪留下几个钱,就带队离开。
这时府城这边的规矩,给人证一些报酬。
出了小院,一众捕快离开,了空和苏无忧并行,走到巷子口,闻到一股浓香。
苏无忧看过去,是一个小摊子,竖着一个牌子,歪歪扭扭写着豆腐汤。
“了空禅师,坐下喝一碗素汤?”
“也好!”
两人走过去,苏无忧要了一份全的,了空要一份清汤。
两人坐着,了空忽然抬头看向苏无忧,“苏捕快,昨夜降服恶鬼并且诛杀树妖的就是你吧?”
苏无忧眉头一挑,“昨夜你也在吗?我倒是没有看到。”
了空摇摇头,“没有,我只是恰巧遇到了身死的李一明!”
“这么巧?”
苏无忧疑惑,这也太有缘分了!
“但是他还是死了才对,禅师你知道这些,是询问了他的人魂?”
“不错,而且我也知道他的死因,那点小手段根本瞒不过修行者,应该也瞒不过苏捕快,之前我还一位苏捕快是真的没有发现,但是现在看来,应该是故意的了,为什么呢?这是一条人命!”
了空有些想不通,生命可贵,为何要看着人身死?
边上,摊主中年人端着两碗豆腐汤走过来,苏无忧笑着感谢,接过汤,把清汤的一份推到了空身前。
“人在我这按人心分,我自己分等,我觉得该死的,不值得我救的,自然不会救!”
“他该死吗?”
苏无忧点头,“在我这,该!”
旋即,抱起碗小小的吸一口豆腐汤,咂咂嘴,“当然,在禅师你这,我就不知道了,也许你这里会宽容很多。”
了空沉默着,没有说话,他云游五年,见识了很多,也没有反驳苏无忧的话。
何况,在他眼中,苏无忧也是个有担当的好人。
摇摇头,了空喝一口豆腐汤,也不再提这个,他不清楚,但是或许这李一明该死吧!
“大叔,这豆腐很好吃,您是长宁巷的住户吗?我看巷子里很多家都在酿豆腐。”
苏无忧吃着豆腐汤,抬头看着忙活的中年人问道。
闻言,那中年人点头,笑的开朗,“对,咱就是这长宁巷的,这豆腐和市面上的不太一样,更嫩,爽口!”
闻言,苏无忧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等到豆腐汤见底,苏无忧擦擦嘴,“大叔,两碗多少钱?”
“八文钱!”
苏无忧点点头,从怀中拿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
“这是一千两,劳烦您和巷子里的所有住户分一分,一起做豆腐,送到安南候府,就说是苏无忧请他们吃豆腐宴!”
“一千两!公子……这我们也做不了那么多的豆腐啊!”
那中年大叔也有些被吓到了,看了眼银票,一千两,这得他们做多少斤的豆腐了!
苏无忧笑了笑,“不用做满,你们看着做,直接拉去安南候府,安南候世子与我是好友,这是我送他的,至于多的钱,就当做你们送货上门的报酬了!”
说着,苏无忧把银票放在桌上,起身就走。
“公子,要多久送到安南侯府,我们有个数啊!”
身后,中年大叔急促的问道。
“尽快吧,不用做的太多,免得他们吃不完,浪费!”
走远后,了空看着苏无忧问道,“我可以理解为苏捕快是在布施吗?”
苏无忧摇摇头,“应该不能,这是买卖!”
了空笑了笑,“长宁巷一共四十三户人家,一千两平分之后,每家也能分二十多两,这对于贫苦人家,很多了!苏捕快还是如此的心善。”
苏无忧没有回复,沉默一会回头问道,“宝珠国信奉西域佛门,听闻宝珠国的宝山之上有一座天音寺,寺内都是佛门的大修行者,又一位大能被称为佛弟,拥有通天彻地的神通,我看书中记载,说这位大修行者,乃是二境之尊,曾经一掌降二境大妖,是不是真的?”
闻言,了空双手合十,眼中满是虔诚和恭敬,“书中记载,自然有夸大的嫌疑,不过度难师父的佛悟,的确为近年之最!”
苏无忧看着了空的神色,微微点头,“了空禅师认识这一位?”
“正是家师!”
“你师父?那你不再宝珠国好好修行?”
了空摇摇头,“修行自然不能偏于一隅,读万卷书路,行万里路,何况,师父曾言,我于东方有大机缘,故而才让我随意行走,四处游历。”
“大机缘?了空禅师,那你可有发现过什么机缘?”
“不曾!机缘这东西没什么定义,不一定就是常人所说的什么宝贝,以师父的性格,这机缘完全说不准,可能只是一次相遇,一次触碰,一个改变,所以随缘就好,不强求!”
苏无忧想了想,好像是这样,“也许禅师你东游的这一段历程就是你师父说的机缘呢!”
了空一愣,有可能吗?也许是真的呢!
两人交谈着,也引人回眸,在太苍府城,没有僧人,甚至于在大盛国,僧人,寺庙都很少,只有一些县域可能存在。
行至城西,东边突然热闹起来,一群人狂奔着,人群前又一大队人马,锣鼓喧天。
人马前方又一金衣男人,边走边喝,“太苍王现身太青府,与北境荒云山斩杀蛮族百战部落斜月大萨满,陛下有令!太苍王斩杀斜月有功,王位出复!太苍王有令!太苍府百姓免除一年赋税!”
不断的高喝声,引起百姓震动,高呼。
苏无忧停下脚步,扭头看着后方的人群。
父亲去了太青府?百战部落斜月大萨满?
一旁,了空看着后方甲士,也是笑道,“太苍王,之前也听闻过,很厉害,比起师父也不遑多让。”
苏无忧看过去,有些疑惑,“你知道太苍王?”
了空的年岁也不大,那时候,他父亲应该已经在开阳了,关于太苍王的事情,很多都被有意的不提及。
“知道,大盛国的强盛,让周边的国家畏惧,我们宝珠国也不例外,盛武帝,太苍王,太青王,这三兄弟是强势无比的主战派,对于我们来说,修行路的起始就是了解各方势力。”
苏无忧看这了空,沉默一会,道,“宝山天音寺的弟子还需要了解这些?难道天音寺其实在为未来可能发生的战斗准备?”
一旁,了空一愣,说错话了!
旋即看着苏无忧摇摇头,“如果有那么一天,天音寺会守护,但是也不会杀生,这些不是从寺里学的。”
“不是从寺里学的?”苏无忧想着这句话的含义。
“也就是说,你自己的身份?知道太苍王,了解各个势力,难道是宝珠国的王公贵族?而且你的家庭也主战?或者说,对我们大盛国很防备?”
了空笑了笑,“苏捕快还真是聪慧,果然是追案的人,一点话语就能猜想许多。”
苏无忧见状也是好奇,“所以,了空禅师真的是王公贵族?”
了空无奈的点点头,苏无忧又好奇的追问道,“可否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这个身份有那么重要吗?”
“我只是单纯的好奇?”
了空双手和十,有些无奈,“小僧世名喻灵州。”
“喻?”
苏无忧也是惊讶,他知道这是宝珠国的国主之姓。
“这些都不重要,身份而已,可有可无。”
了空不紧不慢的说道,对于这些也不放在心上。
街道边的一家客栈楼上,上官舞几人平静的注视着。
十几年了,终于等来可王上的消息。
太青府!和太青王合谋斩杀斜月,王位已复,如今应该在盛京!
“舞姐,我们要去盛京吗?”
上官舞身旁,拓跋魁询问道,二境对于任何一个势力都是不可亏损,珍贵至极的底蕴,斩杀斜月,这是大功,即便那些保守的顽固派也必须承认的功绩。
“你们留在府城,操练四卫,加快速度剿灭境内的妖邪,传讯宁光头,让他别玩了,认真点。”
林彦闻言,疑惑道,“舞姐,你想一个人去盛京?”
上官舞微微点头,眼中流露温柔的笑意,“王上宽容大度,盛京的那些家伙难免在言语上挤兑王上,我去总比你们有用!”
拓跋魁和林彦点头,的确如此,以前也是,舞姐不仅能说会道,撒泼放刁也是一绝。
自身修为强大,一手炼丹术也是炉火纯青。
盛京的那些人没人愿意得罪上官舞,保不准什么时候需要丹药,要求到人府上呢。
稍微蛮不讲理一点,那些人根本没有办法。
当初在盛京的时候,上官舞就干过不少抱着一个炼丹炉跑到对头家里,做地直接开炉的事情。
你默不作声,那就控火把你家烧了。
你出声了,好家伙,干扰炼丹师炼丹,炸炉了,你家没了!
而且还要赔偿损失的药材!
不赔,没关系,拓跋魁三人带着人就围过去,你人多,没事,太苍王还在后头呢。
你言论我没事,要对付我的下属,你完蛋了!
最关键的,陛下和他们一个阵营的,不管不顾,你敢告状。
陛下说了,我赐你的宅子,你不爱护,罚俸禄,面壁思过,抄武安歌三十遍!
这情况,那有人能受的了,更何况是个战力强横的,赶又赶不走,打有不敢打,这最大的靠山就在后面看戏呢!
当时可是整的盛京大官公侯苦不堪言。
一旁,林彦看着街上的苏无忧,“世子呢?带去盛京吗?”
“盛京鱼龙混杂,世子暂时别去了,十几年没在盛京,等王上修理好门户,再说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