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想作甚?”妇人惊恐起来,自己男人被打倒在地,而且连官府都不管,她这下算是彻底没了依仗。
万清平走到妇人跟前,抬起脚踢了两下壮汉,气势汹汹道:“滚起来,装什么死,起来!”
壮汉仿佛刚苏醒一般,哼哼唧唧想爬了起来,作势欲扑向万清平,但却被妇人拉住:“当家的,可别作践了,咱们惹不起,呜呜~”
壮汉好似听了劝,当下便罢了手,不过对上似笑非笑的万清平,脸色一下涨红了。妇人扶着丈夫见灾民队伍重新合拢,没有缝隙,想要到队伍最末尾重新排队,不管能否分到粥,但多少也是个想念。
“站住!”这时候一个冷冽的声音响起。
“你还想做甚,惹急了,俺,~~~俺,真,~~拼命”壮汉转过头,脖子上青筋都起来了,显然老实人被惹到了极点,以为万清平不想放过他,还要再次羞辱与他。
万清平自然知道这种老实人真不要命了,真那可是敢拼命。
此时他却不说话,走到老汉与自己弟弟旁边,使劲一扒拉,将前后又分出一段间隙。
“那厮还有那刁妇,过来,排好你的队!”万清平大声说着,一双眼睛闪着凶光看着四周,被其目光扫视之人皆不敢与其对视,万清平这才心满意足起来。
壮汉与妇人没想到是这等好事,这下自家米粥有了着落了,欢喜的重新站到了原先的位置,连对万清平的怨恨一下消除了大半。
万清平自然不是平白无故做些好事,这样做,一是怕壮汉拼命,若是壮汉今日重新排到队伍末尾,基本上是领不到粥米,回去之后,挨饿加上被打的怨气爆,谁也说不准会不会大晚上摸到自己草席跟前与自己拼命。要是自己醒着自然不怕他,若是自己睡着了,一个不小心被杀死在睡梦里,那可就不是闹着玩的。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做安抚,这招他早已经耍的纯熟,这都是跟自己厮混的老混混传授的经验。以前这名老混混就曾经因为欺压良善之人不留底线,差点被人害了命。
另一方面还能看看周围人对自己敬畏的程度,这样看来效果不错,看样子明日再来取粥就不必这样麻烦了。
前面几个人很快领完米粥,当下便轮到了自己弟弟,万清平随即捡起被自己拍碎的一块青砖,大摇大摆的走上前去。
两名正在分粥的家丁见万清平弟弟拿着一个小桶来取粥,忍不住小声轻笑了起来,赵府施粥只不过是一人一勺粥,哪还用得着如此大的器具?
万清平弟弟听到笑声,到底是少年人,面嫩的紧,无比尴尬地接过一勺粥,之后,就喏喏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兄弟,给个面子,多给点,八九口人呢!”万清平走上前去,这般说道。
两名家丁见万清平过来,见到方才万清平用砖头狠拍后面那名壮汉的一幕,知道这厮不好惹,于是想了想便又多给了两勺。
“呵呵,看来兄弟我的面子不好使,这样吧,小弟给两位兄弟表演个戏法,怎样?”万清平也不等那二人回话,将那小块青砖放到自己手掌上,两腿微微岔开,蹲了一个马步,另外一只手掌一用力,手背上鼓起道道青筋,颤抖了一下,然后听见万清平大喝一声:“开!”
只见手掌拍下又分开,原先的小半块青砖又被拍成了七八块更小的碎块。
万清平将碎块扔掉,拍了拍手,将青砖粉末拍掉,指着自己栓住裤子的草绳,只见草绳位置上还绑着一把尺许长的匕,匕身上开了一道浅浅的血槽,上面隐隐有干涸的血迹。
万清平将匕解下,随意在手里摆弄着道:“以前有不给面子的人,有不少不喘气了,不知道在哪个坟堆里埋着呢!”而后又指了指城墙阴仄仄道:“这城墙挡不住我,尤其是在晚上!”
两名家丁互视了一眼,脸色有些白,虽然没说话,但是又接着飞快的给往那只小木桶里装起了米粥。
万清平绷着一张脸,心里想笑,看来老话真是说的没错:“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楞的,楞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万清平这匕是自己唯一一件武器,以前溜门撬锁的时候从一家富户顺手牵羊来的,觉得很不错,就一直带在身边。至于血槽上的血迹,那是前天逃荒的时候路过一户人家,半偷半抢弄来一只鸡,宰杀之后留下的血迹。
混街面的,还要学会装,唬住唬不住人先不说,最起码要先装起来像那么码事。
当然要是这两人不被唬住,那也没法子,不能真动手杀人,要知道出了杀人这种事情,官府还是要管的,因为一口吃的被官府追捕,那可犯不上。
万清平早就想好了另外的办法,那就是大不了他强行将米粥装进自己小桶,抢了就跑,谁也不会为了这点米粥追自己好几里路吧?这当然也是因为此处只有这些软面瓜似的家丁还有两个同样只会咋咋呼呼的兵丁在这里,不然的话万清平也没胆子去抢。
小木桶被很快就装满了大半桶,万清平摆了摆手,继续装道:“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两位兄弟既然给我面子,以后遇到什么强人,报我名号,江湖人称“夺命刀客”万清平。遇到谁不顺眼了,帮衬兄弟点劳碌银子,兄弟给你摆平,给百两纹银,杀个把个人都行!”
撂下这话万清平就带着自家弟弟朝着自己二娘歇息的柳树底走去,留下两个家丁脸色白的同时又有些庆幸,杀人都如此轻描淡写的说出来,看来自己没把这厮得罪还真的做对了,反正这些粥不是自己的,分给谁不是分?光听听这“夺命刀客”这名号就够渗人的,他们自然不会知道,那所谓的“夺命刀客”不过是万清平方才随意编造出来的,估计江湖上也没有这一号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