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段极其潦草甚至可以说是狗爪子一样的字迹,我是看了很久才看了个明白,而到了最后也不知道为什么写了通篇“怪异文”的人,最后会留下这样的文字。
“山……在同化我们。”
的确难以辨认,但写的确实就是这六个字。
我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
怎么说呢,可以说它像是一个抄作业的高中生才能写出来的,那种感觉自己距离交作业的时间不够,拼命鬼画胡才写出来的字体。
等等……
时间不够?
我自己都被这种思维吓了一跳,但是反推一下居然还真的有这种可能性。
像是……像是某个人在短暂的摆脱了束缚之后写出来的东西,类似于那种命案现场的死亡讯息。
是这个日记的作者在想要传达什么信息吗?
“山在同化我们。”我念了一遍,张开嘴把它读了出来。
山?什么山?同化我们?是在指变成山?
变成山?
猛然我想到了爷爷曾经对我说过的那句话。
“山……在将我们变成它的一部分。”
瞬间头皮就炸了起来,顿时感觉一股阴冷的寒流从我的脊梁骨中穿流而过。
这本日记的主人是在赣南的那片山区中待过的人?
脑子有点发木,开始晕了起来,但潜意识告诉我,这个地方一定还有什么其他的东西,便开始左右拉开那张桌子的抽屉。
一层,两层,三层,中间,空的……全是空的。
这里和上面一样,这张桌子被人整理过了,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留下。
可是为什么整理之后,还会留下这本怪异的日记呢?它就这么端正的摆在桌上,像是在等待什么人的到来一样。
绝对,绝对还有什么东西是留下来的……
深吸了口气,我镇定了一下,接着,弯下腰来继续开着最下面一层的抽屉,我必须查看一下这里看看有什么线索。
果然第四层,当我发力的时候,突然感觉那一层的抽屉被锁住了。
上锁了?心里一阵窃喜,这不是什么坏事,它能上锁就说明这里面还有着更为重要的东西。
当即也管不了那么多,先是把桌子倒了过来,然后拿着凳子冲着那抽屉的底部就是一顿猛砸。这书桌也不知道是购买于什么年代了,根本就不怎么牢靠,被砸了几下就裂开一个口子。
接着打着手电往裂口里面看去,光线一照,我就欧耶了一声,抽屉里果然放满了东西。
把手电含在口子,双手齐上,没一会儿就把桌子的底板给拆开了,那里面一页一页的发黄的稿纸出现在了我的视线中。
拿出稿纸,吹掉面上的灰尘,看到上面是几棵树的图标与一刻红星,以及写着的《营林技术系列标准》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这果然是当年林场的人。
再往下就是什么《造林质量管理》、《苗木储备计划》,接着翻,看了一大堆都是一些正式与非正式的林业文件。我这到头来吃了一鼻子的灰,结果啥也没有找到。
但我不信邪,心想这个地方所有的抽屉都被搬空了,就只有这个抽屉留了这么多的资料而且还上了锁,难不成里面什么都没有?世间不可能有万全法,凡是存在的就一定所有道理,这个抽屉不可能就只有这些。
抽出手电,吐了一口唾沫,换了管气,继续扒着。
这个抽屉很大,也很深,而且明显就是一个书呆子的抽屉,越当我翻到“下面”其实也就是抽屉“上面”的时候,那些日常的生活用品就越多,什么老式的眼镜,怀表,搪瓷杯还有几张粮票。
而最后当我彻底觉得没戏的时候,一个银色的盒子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
我几乎是欣喜若狂的把他抓了出来,这是一个我婆婆那个年代才会用到的铝盒,它的一侧是转轴,一侧是一个长方形的搭扣,一般来说是老一辈的人在家里用来装首饰或者值钱用品的东西。
抓着那个东西,我也不管脏不脏就是一下坐在了地上。紧绷的神经放松之后,大腿瞬间就抽搐了起来,我这是站了太久了,酸的难受。
反观那个盒子,我知道这里面一定就是我要的东西,而且这个盒子也一定是为我准备的,它本是应该放在抽屉的最上面,正正地摆在那里,好像是故意摆上去,等着我一样,在一拉开抽屉就可以第一时间看见它。
抱着盒子,放下手电,呼哧呼哧的喘了口气,有点疲惫,四周一片漆黑,也安静得要命,停下动作来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脏跳动。
大概两分钟后,我认为自己休息够了,或者也是四周寒冷的气温包裹了过来。
颤抖了一下,打开了那个盒子。
“啪嗒”的一声,即使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这种铝盒的锁扣依然是轻松的滑开。
此时手电还在地上,光线弥漫不过来,我身体巨大的暗影遮挡着盒子里面的光,但隐约的可以看到里面有一个本子,以及一个小东西。
会是什么?带着疑问,拿起手电,看见了盒子里面的玩意儿。
那是一个中指长度的青铜器物。
我把它拿了起来,转动着打量了一番,这东西居然是人面鱼身的。
其人面占据三分之一的大小,脸颊凹陷,五官明显,诡异的是一双眼睛暴凸在外,看的人十分不适。而那人面之下则是一条鱼身,上面刻有纵横交错的条线,虽然几经岁月,凹槽之中满是细小的白色石灰状污垢了,但也能看出那是做工上乘的鱼鳞。
“人面鱼?”
我突然想到了韩国那边前几年传出来,鳜鱼和鲤鱼杂交出来的人面鱼。
不止是人面,我还在看那个东西,直到把青铜人面鱼翻了个边,我裁看见那鱼腹之上,则是一段一段的节界。
这是?是和我那金色钥匙上一样的东西,透明的白色的蚕茧一样。
人面、鱼身、蚕腹?我这下彻底懵掉了,怎么也想不到有什么东西,可把这三样联系在一起。
但不管怎么说,就现在而言,我起码可以确定这个东西多半是和我手里的钥匙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了。
收起那个人面蚕腹鱼,我的目光开始放向了盒子里的另外一样东西,那也是一个日记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