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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唏嘘往事(1 / 1)

这已经不是秦翔第一次替张风浪收拾残局,虽然每次秦翔都会明确告诉张风浪以后绝不会再帮他‘擦屁股’,但一次次的他还是会替张风浪处理好各类大小残局。他知道他这样做只会使张风浪越来越放纵,只会害了他,直到有一天会影响到张风浪的工作和前途,甚至是未来。

秦翔狠不下心对待张风浪是因为他知道‘浪子’生活并不是张风浪主动选择的结果。

张风浪的父亲不是北方人,如今张总显赫的地位说起来是婚姻带给他的福利。

张风浪外祖父的公司在首都北京小有名气,他妈妈是独身女,有着富贵家庭成长起来的孩子所有的特点,好的坏的都有。可想张父张母婚后的生活并没有想象的幸福。秦翔了解现在的社会在无形中还是有阶级差别的,生活环境不同造成的生活方式、思维方式、价值观的差别在婚姻生活褪去激情冲动的恋爱高潮后凸显的越来越重要,他理解张父张母婚姻家庭的矛盾。

“我他妈就是他们冷冰冰的小家庭的牺牲品。”这是张风浪说过的原话。

张风浪的父亲认为如果自己在公司没有地位,在家庭中就不可能有地位,所以他努力工作,想要在公司中拥有一席之地,果然经过不懈努力,张父在公司业务和管理运营方面越来越得心应手,张母的态度也有所改变,可是任凭张父多么卖命为公司殚精竭虑,张风浪的外祖父始终不让张父接手公司的所有权,只是一味的加薪给钱。

张父坐上实际管理人职位的时候,张风浪的外祖父突发心脏病去世。公司所有权理论上落在张母手中,那时张父手中已有对抗筹码。“他这么多年早就攒足了资本,足以让你爸爸另起炉灶。他有钱有才,还愁什么?有什么做不出来?”这话是张风浪转述张母的原话,在此中张风浪猜测那时候父母亲的婚姻不保,而他偏不巧赶这时候出生了。

“他们运气不错。他不必净身出户,她也有事情做,听起来还真不错。”张风浪这样说。

张风浪不知道自己的出生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但当时张父已经到了三十五岁的年纪,男人的三十五岁,身体机能就算到达高峰,再以后就是走下坡路。况且常年操劳,应酬不断,近几年张父去医院检查,身体零件也出现不同程度损伤,特别是肝和肾,所以这时有了孩子张父心里是高兴的。

再说张母,结婚八年一直没有怀孕,她心中有个秘密,在没有认识张父前她曾打过一次胎,这一直是她心中的阴影,早几年她也曾偷偷检查过,医生说她子宫有过创伤,恢复不完全,怀孕机率要比正常人小一半,况且她子-宫壁又薄,极容易导致滑胎。她本来是不报希望的,哪想到竟然怀孕了,自然是喜出望外。

在孩子问题上,张母比张父要更加在意一些,所以最终是张母做出让步,两人商定孩子十岁前不离婚,维持夫妻关系。又商议除了必要的场合两人私下生活互不干涉,更重要的是张母把手中的所有权转移给了张父,张父则答应她十年内每年都会把公司纯利润的百分之20交给张母,如果两人最终离婚他还会一次性补偿给张母一千万。这样两人拟订合同达成条件,得以共同抚养张风浪。

张父张母心中皆满意这个协议。对于张父来说钱不是最重要的,他有经济头脑和大把的时间,创造金钱完全不是问题,他更加在意的是事业、是地位。

而对于张母来说正好相反,张母从小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过惯了大小姐的生活,除了享受生活,其他的皆不擅长。

要说这张风浪的外祖父那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张母是他的独生女,按理说偌大的产业将来是要交到张母的手上,更应该好好培养教育张母将来好继承父业。但事实并没有如此,张风浪的外祖父只把张母当做公主一样的供养着,别说是经营之道就是普通的生活技能都没有学会。所以对张母来说钱是最重要的,她根本不需要自己赚钱,手中的钱足够衣食无忧的生活到老。

这些事情是在张母得知张风浪大学毕业决定留在这座城市后断断续续讲给张风浪听的。有叙述也有评论,他分不出真假,但事情脉络还是能核对流畅的。

秦翔信张风浪醉酒后的这些评断,富贵如少爷身份一般吃好穿好玩好的小张风浪像个流浪猫。

协议如约奏效,张父张母每个星期都会有一天待在一起,其他六天小张风浪就会被安排在城南的花园别墅或者是城北的独立洋房。从小张风浪记事起,妈妈的身边会有不同面孔的叔叔,爸爸的身边会有不同面孔的阿姨。

让人想不到的是张父张母名存实亡的婚姻并没有随着小张风浪十岁生日的到来而覆灭,反而奇迹般的一直延续到今天。随着时间的流逝,年华的老去,两个大人的关系不再如先前僵硬,近年来特别是张风浪已到成家立业的年纪,两人竟达成了统一战线。也许张父张母都在庆幸当年做的正确决定——张风浪没有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也没有同母异父的兄弟姐妹。

桀骜不驯、放荡不羁的张风浪就这样成长起来,他对这过程总是自我揶揄又对这结果故作幸灾乐祸。“生不出来,都是命呐!”他是他们唯一的孩子,长大后的张风浪总说自己有更大的倚仗可以为所欲为。他欣然接受美女们对他或真或假哭诉‘风-流浪子’称呼的不满,秦翔告诉他他更像是处在‘风口浪尖’的可怜人。

其实张风浪已有好几年没有再谈起年少经历,秦翔所知道的这些也不全是张风浪的醉言。

大学时期每过一个季度就会有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到学校了解张风浪的个人情况,张风浪很不耐烦,那人好像也并不想见张风浪,在第一次提出要和张风浪当面了解被后者强硬拒绝后再也没有要求过主动见张风浪,每次向学校了解完学习情况这个男人就会匆匆离开,四年大学期间一次都没有落过。

除了西装男人,还有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也会来学校,她来的更勤一些,时间也不固定,反正左右不会超过两个月就会过来看张风浪一次,张风浪对这个人态度要比西装男人好一些,但秦翔也会偶尔看到张风浪冲她狂啸的情况。室友都开玩笑说他魅力太大把老妈子都迷住了。张风浪也不反驳,但十次有八次那妇人走后张风浪就会拉着秦翔去喝闷酒。

两个人的闷酒,对的,虽然是两个人但也是闷酒。张风浪不说,秦翔不问。秦翔的酒量就是在那个时候练得,但他喝不醉。张风浪有心事,他因张风浪也有心事,他不规劝于是每次张风浪都会喝醉,这时候或者拖回去睡觉或者听醉者零零碎碎的倾诉,秦翔知道了大概。

不止这一个渠道,秦翔还从另外两人那里得知了些信息。

那个妇人是打小伺候张母的保姆,小的时候也曾照顾过张风浪,秦翔从保姆口中得知那个西装男人的身份——张父的助理。

这让秦翔一度感到失望,因为他很想希望那个西装男人是张父本人。

他给张风浪钱,有时候是汇款,有时候是现金。偶尔会由秦翔交给张风浪。

种种这些,这才导致秦翔每次看到张风浪那种故作洒脱的神态和不管不顾的行事风格,都会想起关于他的这些家庭往事。他知道那不过是一种孩子用作践自己来惩罚父母的方式罢了——又笨又傻的表达方式让他唏嘘不已。

秦翔心底里的阴郁不免又增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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