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初雪没办法,只得站在一旁教她怎么把黄膳的主骨抽了,又切成一小段一小段的,留了一半等会爆炒,其余的都用油盐酒拌好,撒上姜片,等米饭煮得半熟的时候平铺到了饭上面。
正忙着的时候,寒玉海三个小娃儿回来了,因记挂着小堂姐说的黄膳焗饭,三人早早就把鸡鸭赶了回来。
把它们赶到后院,听贺大娘说起冼氏已经去菜院子摘过菜了,急忙把一群家畜关好,便兴冲冲的赶到小厨房这边来了。
在门口便闻到了香味,在那浓浓的米香中,还夹着一股陌生的香味,三个小娃儿眼睛都亮了。
寒玉海一头就冲了进去,“小堂姐,是不是煮好黄膳焗饭了?”
看着他们一副垂涎的小模样,秀娘和大丫都不由得笑了起来,寒初雪摸摸这个,摇摇那个,笑嘻嘻的道,“差不多了,去看看大爷爷他们回来没,等人齐了就能开饭了。”
小娃儿吹呼一声,转身便又跑了。
当晚的黄膳焗饭大获赞赏,而青椒爆炒黄膳段更是让一众人吃得下巴流油,寒玉海和寒玉孝当即便嚷着明天他们还要去抓黄膳。
这次就是永远媳妇也不阻止了,这段时间永柏家的下人要在他们那吃午饭,人家是来帮忙干活的,吃得太差了,自己心里都过意不去,但若想顿顿有肉,他们家又负担不起,这黄膳的味道不错,若是每天真能抓上一些,自家便不用愁肉菜了。
经过几天的奋战,除了一些因之前下秧晚了需要晚几天才能收割的水田,下棠村的水田都已经收割完毕了。
但不要以为活到这就是做完了,这稻子割下来直到可以入仓还是有许多后续功夫的,这活还有得忙呢。
稻子割下来后,首先要脱粒,就是把稻谷从禾杆上分离下来,古代没有脱粒机什么的,这道工序只能靠人力完成,用力的甩打使得稻谷落下来,说起来也是一项体力活。
脱粒后,选出一些饱满的稻粒发秧,其余的都要晒干筛掉干瘪无用的稻谷,这才能用来交税,否则是要受罚的,自是留给自家吃的也是需要晒干的,否则会发霉出芽,这就不能吃了。
就是脱完稻粒的禾杆草也是不会丢的,而是捆成一束束晒干后放起来,既可以用来引火,也可以冬天时铺在鸡窝猪圈及地里保暖,就是冬天穿的夹袄、盖的被子穷苦人家都是选些细柔些的禾杆草填在里面好保暖,反正用处大着呢,因此家家户户院子里都会叠起一个禾垛子。
所以就算稻子割完了,家家户户还是忙忙碌碌的,谁家也没得闲,而等这一茬的稻子整好了,交了夏税后,又要准备秋种了,因而这段时间可以说是农家最忙碌的时候了。
不过帮大爷爷家割完稻子后,寒家的下人却没办法再去帮着干其他的活了,因为寒家那七十亩的花生要收了。
其实花生一般六月中下旬就能收了,只是寒家的这几十亩花生下种的时间到底晚了一些,所以拖到了七月才来收。
因为村子里的农忙还没过,秀娘也没要林子那些长工回来帮忙,而是把自己家能用得上的劳力全组织了起来,一起去拨花生。
当然像梁娟、刘家媳妇这些要负责织布的女子并没下地,免得手弄粗了,影响织布的质量,就是大丫几个年轻的小姑娘也没让去,与其让女儿下田弄得粗手粗脚,秀娘更愿意让她在家里学织布。
倒是寒初雪秀娘没能阻止,只得随她了。
于是到了寒家收花生的这一天,全家老少,除了织布的那几个和还不宜操劳的秀娘,全都到地里来了,由两个老把氏丁老汉和贺老汉稍作了分配,男人负责拨花生,女人负责装入竹箕里,然后提到田基上,转移到侯在那边的驴车上,等装满后,便拉回家,堆在前院,等那边积下一堆花生后,便分几个女人回去摘花生,争取当天拨出来的花生,当天处理好。
很快一群人便热火朝天的忙开了。
寒初雪上辈子读书时还学过一篇落花生,没想到今天倒是能有机会亲临现场了,别说还真有些小兴奋。
跟着丁老汉走进花生地里,只看到一簇簇绿意盎然的植株,而花生虽说是果实,却不是长在上面的,而是在花落了之后,随着花茎钻进泥土里,方会结果长出花生来,所以才会又被叫作落花生。
也就是说想要收花生,就要把它整株从土里拨出来,而这项工作,不只要有力气,还需要有一定的技巧,否则植株被拨出来了,花生却还埋在泥土里,还要另外挖地才能把花生真正的收起来。
丁老汉一边乐呵呵的跟寒初雪解释着,一边弯下腰,粗糙的一双大手牢牢的把整株花生合拢抓着,只见他的腰猛一用力,双臂肌肉鼓起,噗的一下,那株花生便破土而起,十多二十粒的花生吊坠在下面,满是泥土,晃晃悠悠的。
丁老汉伸手捏了捏,笑道,“挺饱满的,个头还算大,姑娘,这一茬的花生看来很不错呢。”
寒初雪听了自是高兴,这一片地有两个大问题,一是肥力不足,二是缺水,自她和阎君合力引了地下水出来后,后一个问题便是解决了,至于肥力却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不过因为知道这地的问题,所以后来自家还买了几次的粪肥,每次都能准时追肥,现在看来这番苦心总算没有白费。
看着丁老汉又拨了好几株的花生上来,寒初雪不由手痒,也学着去拨。
只是她到底年纪小,虽说一身的灵力,但实际力气却是没多少的,若拨株花生还要用上灵力,不用旁人说,她自己也觉得醉了,而不用灵力的结果就是,愣是憋红了一脸俏脸,青筋都绷起来了,才好不容易的拨出了一株,还因为上肢用力过度,在花生终于离土时愣是下盘不稳的往后连退了好几步,差点直接打了个后滚翻。
田基上,被迫重新服役当驴车的某驴,默默的转开了头,而站在驴车上的小黄则一脸不忍直视的用两只小爪子摭住了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