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铭舟走出山洞来,许是太久没有动过的缘故,只觉得全身筋骨生涩。
突然想起御千河传下来的揉体术自已还没习练过,当时只是看了个大概,隐隐觉得更加精妙,但不知难度是否也会随之增大?
他攀到山顶,找了一个平坦之处,先按原来天赐诀的路数练了一遍,却还是卡在第八式上不得寸进。
谢铭舟停了下来,细细地将揉体术想了想,才重新摆了架势开始演练。
这一式揉体术就包含了天赐诀的十一式,并且其中更是多了不少精妙的地方,谢铭舟按照记忆演练下来,果然比原来费力得多。
并且中途还不能停顿,只要稍一有阻碍,后面的招式就无法演练下去,必须一鼓作气才行,否则就要再从头开始。
虽然天赐诀前十一式自已都曾经演练得纯熟,但这对重新练揉体术来说,反而有害无益!
当时刚看到这揉体术和天赐诀差不多时,心里还庆幸了一下,以为曾经练过,再来练这揉体术时会更加轻松。
哪知原本已经练到深入骨髓的套路中,突然又多出了几个动作,要想改变过来,真是太不容易,比从头练起还要困难得多。
那其中的痛楚,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
然而对于习惯了这种痛苦的谢铭舟来说,那并不是最大的障碍,反而是那已经形成了身体本能反应的天赐诀,让他头痛不已。
要想把这揉体术练好,就必须把以前练熟的天赐诀完全遗忘,谢铭舟想了半天才得出这个结论。
可要练熟无比困难,要遗忘它也不是容易的事,他已经在这山顶演练了好几天,还是没有一点进步,总是在那关键的时候,手脚不自禁的把原来练熟的招式接了上去。
这天他没有再继续演练,不把天赐诀彻底遗忘,这揉体术根本没办法演练下去,他坐在那儿想一会儿,又站起身来试一会儿。
只要自已还在清醒状态,就会不由自主地把天赐诀施展出来,那如果是在没有意识的状态下呢,他突然想到这个可能。
没有意识的情况只有在入定中才有可能,但要怎么才能在这种状态下身体演练揉体术呢?
他尝试着在观想揉体术的同时入定,这个难度也不是一般的大,平日入定之时都是无思无想,突然换了这种方式,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就涌了出来,根本无法入定。
但现在只有这个办法,谢铭舟发了拗劲,他就不相信自已做不到这一点。
任何事情都怕较真的人,在经过无数次失败之后,这天他终于在观想揉体术的同时进入了入定状态。
他的头脑之中没有其他任何东西,只有那揉体术中的一招一式在反复演练。
速度越来越快,渐渐地已经一气呵成,他的身体不知不觉地站了起来,闭着眼睛开始付诸行动。
一整式还是不能演练下来,但大部分已经纯熟无比,他一连演练了好几遍,才从入定中醒来。
心神稍微一回想,却发现天赐诀的印象已经淡了不少,而揉体术则深刻了起来。
这条路可行!谢铭舟终于松了一口气,只要天天入定演练,要不了几天应该就能把天赐诀完全遗忘。
又过了七八天,他终于能够在没有入定的情况下熟练地演练揉体术。
这揉体术果然是和御千河功法相辅相成,两者穿插修炼,效果竟然出奇地好。
既然已经过了这一关,谢铭舟也不打算继续在这修炼下去,这次出来的时间已经够久,是要回洛阳一趟了。
他辩明方向,仍然照着北偏西的方向急步而行。
不知道自已在这山洞中已经过了多久,他有点担心洛阳的两个徒弟。不过现在身上的灵力太过微弱,也比原来快不了多少。
很快走了一日,刚翻过一座山,就发现山脚下一大片柳树林,林中似乎还有座农家小院,一条小河沿着树林叮咚流过。
这许久来没有见人,谢铭舟来了兴致,想到这院里找人说说话,顺便稍事休整。
还没到院子,就看见柴门洞开,一个须发花白的老翁正在院里瓜棚下摘瓜。
谢铭舟远远就道了声:“老居士,贫道有礼!”说罢一步跨进院来。
那老翁转头一看,见是一个道人,头发蓬乱,脸上更是苍白清瘦得让人不敢多看,以为这是来讨斋饭的道士。
“道长请坐,我这就帮你熬点粥喝。”他急忙应了一声,就准备转身进屋,这道士一看就是饿了很久,要是多呆得一会饿死在这院中,那可是自已造孽。
谢铭舟哈哈一笑道:“居士不必如此,贫道刚辟谷出关,故而如此模样,却不是吃不起饭,见笑见笑。”
那老翁楞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他呵呵笑道:“原来是得道的仙长,倒是老朽唐突了。”
“我观老居士须发虽已花白,然而年不过五旬,何以称老朽?”谢铭舟现在心情甚好,不由得饶舌起来。
老翁摇了摇头道:“明年就五十整,已经离死不远了,仙长倒是好眼力。”
“仙长若是不饿,我先去煮了茶来喝。”说罢进屋搬了桌椅,取了小炉茶壶来煮茶。
不一会儿小炉里的柴禾“噼啪”作响,上面的泥壶也开始“咕咕”叫唤,散发出来一阵清香。
老翁取了一只小碗来,给谢铭舟倒了一碗,这山茶虽然只经过粗粗炒制,但也让人口齿留香。
二人喝茶叙话,才得知这老翁姓陶,便唤他陶公,自已也通了名号,叮嘱不用再叫仙长,又问了如今年月,才知从洛阳跳入黄河冲走到现在已经七年有余,还真是山中修道无日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