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边,一幢白色的三层洋楼孤零零的立于崖上,崖壁不算陡峭,也不是光秃秃的,而是长满了绿油油的植物。
傅唯贤走进别墅,径直去了书房,林耀和冷岩则随意的坐在客厅一角的酒吧台边,从酒架上取下一瓶威士忌,一人一杯。
傅唯贤坐在书房中的宽大的转椅里,拉开左手边的一个抽屉。
抽屉里只放着一样东西,一方白色蓝边的手帕,手帕的一角绣着一朵荷花。
傅唯贤将手帕攥在手中,贴近鼻子,轻轻的嗅着。
其实,手帕上早已经没有了那种独特的味道,可是,在迪拜的那一夜,他确信自己嗅到了熟悉的香味。
本以为那是湄湄的,本以为湄湄能够代替他心中的那抹幻影,却不成想,一切都是欺骗。
精明如傅唯贤,即便蓝若湄做得多么巧妙,也不可能骗过他,瞒天过海的伎俩,他傅唯贤从十五岁起就已经玩得炉火纯青了。
傅唯贤让冷岩去查看那一晚的酒店录像,结果,得到的答案是某个关键时间段的视频文件丢失了,酒店方也十分诧异。
不否认,蓝若湄做事很稳妥,她不会留下什么明显的蛛丝马迹让他傅唯贤去查,可是,她真的没有必要。
在明晰了一切之后,他并没在蓝若湄面前表露过什么,是啊,他也没必要表现出什么不满,他娶蓝若湄不是因为爱她,只有爱,哪怕是浅浅的爱意,才能激起他做为男人的独占欲,才会介意妻子的忠诚,没有爱,只是利益,所以,蓝若湄是否干净,与他有什么关系呢?
十年的时间,他没有向蓝若湄承诺过什么,那么,他有什么权利要求人家为他守身如玉,何况,娶她也只是因为在半年前研究入主鸿创的计划时,分析到,如果得到蓝百川的支持,就能得到董事会半数的投票,这才决定从蓝若湄入手,他不爱蓝若湄,可蓝若湄对他是有好感的,促成婚事并不困难,她只是利益最大化的最优选择罢了。
但让傅唯贤感到失望的是蓝若湄的算计,他可以包容蓝若湄与别人发生过关系,却不能容忍她的欺骗行为。
经此,蓝若湄永远的被排斥在了傅唯贤的心门之外。
这样也好,有时爱上一个人,不见得是件好事,有了所爱之人,就有了软肋,而他傅唯贤是不能有软肋的。
一辆蓝色的中档车驶入了院子,而傅唯贤的手机,与此同时的响了一下,屏幕上跳出了一条信息,言简意赅的两个字:已到。
傅唯贤将手帕重新收进抽屉里,起身离开了书房。
※※※※※
咖啡店的插曲并没有让叶清涵联想到事情会与自己有关,不过,与郁万朝的谈话,让她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是啊,应该去看看母亲了,几天前就想好了,只要工作有了着落,就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母亲。
明天,就明天吧,叶清涵心中规划了一个行程。
果然,第二天清早,叶清涵搭上了最早的一班去郊外的公共汽车,三个多小时的车程,她到达墓地的时间已经是将近十一点钟了。
走过教堂,在一片平整的草地上,林立着很多白色的十字墓碑,而叶清涵的母亲就在其中之一的十字架下安息着。
叶清涵将一束白色的康乃馨放在了白色的十字架旁,对着母亲的照片微微的一笑,平静的说道:“妈妈,我来看您了。”
她们母女生活清苦,此处的墓地还是教友们捐款帮她买下的。
叶清涵拿出一方手帕,轻轻的擦拭着墓碑上的照片,和镂刻的名字:叶槿。
“妈妈,我今年就可以毕业了,而且,上帝保佑,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叶清涵对着冷冰冰的墓碑说道,“是一家很好的公司,每个月能有一万多的薪水呢,当然,实习期没那么多,每天两百元,不过,也足够我的日常开销了,或许还能有结余。”
她的语调轻松,丝毫不像刚刚失恋了的女人。
“更好的是宁宁和星星她们两个与我在同一家公司,宁宁和我是一个部门。”
叶清涵只择着好事说着,根本不提自己的失意。
“妈妈,我很想念你。”这句话,叶清涵没有说出口,只是在心中默念,她不想说出,因为她怕在天堂中的母亲会听到,她不想让母亲惦念自己。
母亲一生辛苦,终于能在天堂中得到了安息,那么,就不要再让人间的困苦打扰到她了。
在叶清涵六岁的时候,叶槿再也无法忍受那个酗酒好赌的男人的凌虐了,带着一身的伤痕与叶清涵走进了司法部门。
一纸诉状,结束了如噩梦般的婚姻,却不能真正摆脱那个魔鬼的纠缠,叶槿带着叶清涵四处躲藏,但又一次次被他发现了行踪,只要被他找到了,那个男人就如同野兽一般在叶槿的身上发泄着,而叶清涵就被赶到门外,年幼的她不懂得去报警,只是瑟缩在墙角哭泣,有时候就这么度过一整夜。
在最后的一次搬家,也就是她九岁那年,她们母女搬到了清风街,与陆展风的家比邻而居。
过了几天清净的日子之后,有人找上了门,但庆幸的是,不是那个男人,而是警察。
那个男人因醉酒猝死在街头,由于在s市没有亲属,警察只得来通知叶槿去认尸。
噩梦终于可以醒了,母女二人过上了一段正常的生活。
但人世的苦难没有人能预料到,叶槿一人带着叶清涵生活,她没什么学历,只能做些体力活,因此,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就在叶清涵大学二年级的时候,叶槿被查出患上了癌症,并且已经是晚期。
家境贫寒的叶槿主动放弃了治疗,不到半年的时间,她的生命就奄奄一息了。
在病床前,已是弥留之际的叶槿用颤抖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说道:“清涵,有……有件事……”
叶清涵不愿继续去想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她调整了一下情绪,对着墓碑道:“妈妈,我会好好的生活下去,您千万不要担心我哦。”
叶清涵又陪着叶槿坐了一会儿,然后起身,在胸前划了个十字,默默的祷告了几句,转身离开。
来时三个多小时,回去也差不多这么长时间,晚上段宁宁请大家去k歌,庆祝她们顺利通过面试,千叮咛万嘱咐的让她务必参加,所以,她要及时赶回去。
就在叶清涵走远之后,一个身影从一旁走了过来——是桂姨。
“小槿,”桂姨对着墓碑,口气冷冷的说道,“那丫头一定又是报喜不报忧的跟你说了很多好事,没关系,为了不让你得到安宁,我会告诉你,最近那丫头遭遇了什么恶事。”桂姨的眼中满是仇恨。
“当湄湄让我找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做她的替身时,我就想到了你的女儿,”桂姨冷笑道,“你女儿跟你一样天真,一样好骗,一样容易被人利用,所以,事情就如同你当年的翻版一样,她也被男人睡了,失了清白,而她比你更惨,因为她还是被男朋友出卖的,她那么爱那个男人,那么信任他,结果,坑害她的就是那个男人,哈哈哈!”
桂姨大笑着,觉得心中畅快了许多。
正当桂姨还要开口说话,她的电话响起,看到来电显示,她不耐烦的接听道:“找我什么事?”
“大桂啊,你爸的哮喘病又犯了,需要用钱,你看你能汇点儿过来吗?”对面是个苍老的女声。
“知道了,知道了,我一会儿就去银行给你们汇钱。”桂姨挂断电话,厌烦的瞥了墓碑上的照片一眼,转身走了。
桂姨回到市区,找了家银行办理汇款,汇款单上写着她的名字:叶桂。————————
算计清涵的不止是她的男朋友,欲知详情,请先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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