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有使女向忽思禀报,说楚慈不翼而飞了。忽思立马下令搜查整个寨子,但却没找到楚慈和如盏的一点点影子。就在昨晚忽思前去对付太夫人时,楚慈主仆二人已经悄悄离开了水元族本寨。
楚慈的忽然失踪并没有让水华派人大肆追查,反而是一个人也没派去找她。原本她在水华看来就是个外戚而已,无关紧要的。眼下控制住了水元族局势,控制了那个老是喜欢跟自己作对的奶奶,水华就觉得足够了。
楚慈等人赶了一天*的路,终于出了水元族管治范围。在边界上停下来歇气时,楚慈将一包东西递给了随行的一个从人道:“记住,要亲手将这包袱交给花狐族首领花尘,请他代为转交给獒蛮族的獒战王子殿下,切记,要亲手!”
那从人点点头,牵过一匹马,骑上飞奔向花狐族了。如盏递上羊皮水囊道:“小姐,您给了殿下什么东西啊?”楚慈望着那从人驾马而去的背影,淡淡一笑道:“一点点诚意而已。”
“什么诚意?”
“我说过,獒战是我欣赏的男人,这样的男人将来必定会成为南疆霸主。我现在也算想明白了,与其跟他牵扯上什么男女关系,倒不如跟他握手言和,示以诚意,或许将来他还能帮我。”
“您说这话也不怕新姑爷听见?”
楚慈笑了笑道:“我说的只是欣赏,由始至终我都只是欣赏獒战的能耐,并非是喜欢,他又吃哪门子醋呢?若我真喜欢上了獒战,我肯定不会这么容易离开獒青谷的。”
“原来如此。”
“我送他的东西他肯定喜欢,外婆派人狠心杀了我娘,我也要外婆明白——杀人偿命这个道理!”
这时,前去打水的那个年轻男人走了回来。楚慈与他重新上了马车,往东而去……
几天后,溜溜带着那一包东西高高兴兴地去了獒青谷。前一阵子溜溜因为出天花,所以一直在家养着病。如今全好了,她便立刻动身前往獒青谷闹腾去了。
那包袱到了獒战手里时,獒战也觉得有些奇怪,没想到楚慈居然还会送来一个包袱。不过看过信后他才知道,水月姨娘已经遭了外婆毒手,而楚慈也已经另从了他人,奔别处过日子去了。
至于那包袱里的东西倒真是獒战想要的,楚慈自己的手札有两本,记录了水元族贵亲之间的矛盾纠葛人脉关系,除此之外,还有她手抄的水元族这五年来的粮仓存储记项,二十三座工坊进出帐概要以及寨内巡防暗探分布点等等。有了这些东西,獒战就能大概地了解到水元族的现状,对往后攻打水元族还是挺有用的。
再说回溜溜,来了獒青谷还没几天就开始抱怨上了。这不,一大清早,她就跑贝螺房间里发起牢骚了:“贝螺姐姐怀孩子,蜀葵姐姐看着眼红也赶着怀上了,木棉姐姐又老是不得空,绿艾小婶娘不在了,若水小婶娘也走了,整个寨子好像没有人似的了!我才多久没来啊?竟都变成这副模样了!想找个人玩都不行!”
贝螺喝着粥逗她道:“是不是獒赐不在你觉得闷了?”
溜溜嘴巴翘得老高老高:“谁稀罕他呀?他是个叛徒!我要见着他,我非打得他满头包似的!”
“可不能这么说獒赐。獒昆都说了,獒赐也不情愿的。”
“我想也是,就他那胆小怕事儿的样子哪里敢拿刀砍人呢?早躲狗洞子里去了!”溜溜说完,托着下巴轻叹了一口气道,“还以为能来找你们玩儿呢!结果你们就赶着趟地怀娃娃,一点意思都没有!要出去打个猎,穆烈哥哥不许,完了獒战哥哥又提着我耳朵数落,太没意思了!姐姐我告诉你,你们往后惨死了,脸会变得越来越黄,哥哥们会越来越不喜欢你们,你们就只能在家带娃暖*了!”
贝螺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溜溜眨了眨她那溜溜圆的眼珠子,很是认真地对贝螺说道:“哄你做什么?你不信往后瞧,等你脸黄黄的,看獒战哥哥会不会再给你添个姐妹。”
贝螺咯咯道:“他要敢给我添姐妹,我就敢让他后悔!我们俩可说好了,他不纳小我不逃跑,谁犯了谁就得认罚!”
溜溜转了转她那好奇的大眼珠子,双手捧脸问道:“真的假的?獒战哥哥答应了?”
贝螺颇有些得意地冲她笑了笑道:“他要不答应,我怎么会坐在这儿当你嫂子呢?”
“没瞧出来啊!獒战哥哥居然会答应这种事儿,他哄你的吧?男人撒谎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溜溜一脸笃定道。
贝螺放下筷子,摸了摸她那小脸逗道:“小丫头,你倒挺懂男人的啊!你真知道男人是个什么玩意儿?算了,你还是去找紫丁和娃娃她们玩儿吧!我倒是想出去打猎逛逛,可你獒战哥哥不让,就怕我把他儿子颠没了,我也没法子。”
“紫丁和娃娃倒是挺热情的,可是我和她们玩的不一样。她们喜欢玩做衣裳涂指甲,我就不爱那些,我喜欢去打猎去爬山。唉!”溜溜又叹了一口气道,“过两天我还是回去好了。等你和蜀葵姐姐都生了小娃娃,我再来好了。”
“公主,”阿越推门进来道,“百刀族送年礼来了,您要不要出来瞧一眼?”
“行了,”贝螺起身拍了溜溜肩头一下道,“这下有你好玩的了!走,我们一块儿去瞧瞧百刀族都送了些什么东西来!”
溜溜这下有劲儿,跟着贝螺出了房间,只见院子里多了好些百刀族的人,为首的首领七陵正在招呼族人们把东西搬进院子里。
“夫人安好?”七陵上前向贝螺拱了拱手,态度恭敬道。
“辛苦了,七陵首领!”贝螺一边下楼梯一边客气道。
“哪里?这原本就是该的。眼下快到年下了,我想早早将年礼送来,顺道来拜见拜见大首领和獒战王子殿下。这是单子,请夫人过目!”七陵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单子,双手递给了贝螺。
贝螺展开看了两眼,收起来笑道:“叫你们破费了!东西放这儿就行了,你先带人下去休息吧!大首领还没起*,獒战又早早出去了,等他们回来我就派人请你过来。”
“有劳夫人了!”
七陵吩咐族人将东西一一搬抬进来后,领着族人去寨子东边一处院子歇脚去了。溜溜好不兴奋,抢过贝螺手里的礼单看了起来,一边看一边念念有词道:“都有些什么新鲜玩意儿啊?让我瞧瞧!让我瞧瞧!先说好哦,新鲜玩意儿都归我好不好?”
这时,丘陵抱着阔儿进了院门。溜溜现在看见丘陵,还是有点回避,这不,一见丘陵进门了,拿着礼单转身就回自己房间了。
贝螺没管她,迎上去想伸手抱阔儿,丘陵忙道:“你别抱了,还不足三月呢,当心给阔儿伤着,回头獒战找我算账呢!”说着她把阔儿抱给了旁边的素心。
贝螺拿脸去蹭了蹭阔儿的小嫩脸,羡慕不已道:“这么滑的皮肤,借我好不好?来,多蹭两下,多蹭两下说不定我也变得跟你一样细皮嫩肉了!”
阔儿拿小手一掌拍在了贝螺的眼皮子上,贝螺立刻假哭道:“我毁容了,我毁容了,阔儿你摊上大事儿了!我要是生了个闺女,你得娶了才行!”
阿越在旁忍俊不禁道:“公主,是您毁容了又不是您肚子里的小公主毁容了,怎么还把小公主赖上人家阔儿了?我看您呢,是想结这门娃娃亲吧?”
贝螺美滋滋地搓着阔儿的小脸蛋笑道:“有阔儿这么个女婿也不错呀!老爹聪明,老娘漂亮,生得你又帅气又聪明,往后姑娘们怕都争着抢呢!阔儿,做我女婿好不好?我先预定怎么样?不用排队吧?”一席话逗得大家都乐了。
獒战忽然回来了,听见她们的笑声,走过来抱过阔儿,单手掂量了两下道:“又长重了?这才没几天呢!哎,你爹喂你什么食料?长得比马驹子还快呢!”
“要你管!”贝螺冲他扮了个鬼脸,抱过阔儿道,“人家不长还往里缩啊?我可跟丘陵说好了,生个闺女就嫁给阔儿,你不反对吧?”
“做什么夫妻啊?做兄弟!”獒战立马反对道。
“做兄弟?我家闺女以后可是淑女,做什么兄弟啊?”
“谁告诉你生的一定是闺女?我说一定是个儿子!”獒战洋洋得意又十分笃定道,“阔儿想娶我女儿没问题,等下一胎好了,反正也差不了几岁!”
“那倒也是,”丘陵伸手接过了阔儿笑道,“明年夏天生下这胎,跟着再怀一胎,后年生下来跟阔儿也顶多差个两岁,正合适呢!那我家阔儿可就高攀了,先定下你家一位小公主了,贝螺你可不能反悔,再怎么样也得给我家阔儿生个小公主出来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