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顾宗又看向了宋玉宇,他意味深长地问:“你认为如何呢,宋大人?”
宋玉宇这时候被挑出来,若是出面为顾子渊说了话,难免会显得和这状元有所关系,也会引起皇帝的怀疑。
既然被顾宗揪住了,宋玉宇需得先自保,他模凌两可地回答:“谣言止于智者,但无风亦不起浪,如何定论,时间足以证明。”
皇帝沉思半晌,目光再次落在顾子渊脸上的时候,他漠然道:“如此,就听顾爱卿的吧。”
于是新鲜出炉没多久的一甲状元,竟是因为不知何来的风评,得了个还不如二甲的官位。
其他文武百官都有些吃惊,尤其是教导过顾子渊的太尉,他虽只和顾子渊接触不到六日,但也不是什么会被流言蜚语蒙蔽之人,他是看得出顾子渊为人本分正直,绝无弊性的。
但也没有人敢言论,没有人站出来指出此事的不合理之处,只安慰自己,天子的决定终归是有他的道理,可惜了这状元郎,好端端地高官俸禄,却要下乡去吃苦头了。
顾宗其实也是拿捏住了皇帝心刺,顾子渊身为当初楚王之子,依然是和楚王有几分肖像,虽不至于让皇帝认得出来,却也会心有在意。
他仅仅是暗中拔动了那一根刺,皇帝果然就有了一丝戒备,答应了他的提议。
退朝出宫后,三人走在路上,惹来众人张望。
然而三人皆无心庆祝,洛展和胥策亦觉得皇帝对顾子渊的决定并不公平,可他们又不能说些什么,毕竟说多了也只徒增恼怒。
洛展最为不快,“这是何来的谣言?若是真有如此,我们和顾兄走得如此之近,为何独独只有顾兄受到影响?”
他们都感觉到了,那人似乎想针对顾子渊,这很有可能是故意所为的。
顾子渊没有说过,他心里琢磨着朝廷上那位顾爱卿说的话,那人当时提到了宋玉宇,那么那人很有可能就是一直在追杀他的人,只是当时面对皇帝低着头,他没有看见那人的脸。
不过由此看来,这个人杀不了他,转而开始
要从别处插手陷害他,下乡只不过是个开始,更多的困难或许就在以后,会连续不断而来。
顾子渊不得不打起十二分警惕的精神,为了保护白容,他必须谨慎应对接下来的阴谋暗算。
胥策亦忍不住出言安慰道:“顾兄,你,你若是有何不畅快,尽管说出来吧,也感受一下,不要闷闷不乐的。”
顾子渊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多谢,我没事你们多虑了。”
说不在意这些事是不太可能的,但对于官职的事情,他觉得无所谓,因为总有一天属于他的终究会回到他的手里,一分不少,区区一个官位,根本无法满足他的野心。
“不过顾兄,我劝你小心为上,我怀疑这朝廷里有人要对你不测。”洛展提醒道。
不愧是榜眼,这般敏锐,顾子渊点点头,默写了洛展的好意,他目前还不想将洛展和胥策亦两人拖进自己的身世恩怨里来。
正如洛展所说的,他和他们走得太近,总会有互相影响的一天,现在那个暗处的人没有害胥策亦和洛展,不代表以后不会找机会将他们三个人都拖入官场的危险之中。
洛展和胥策亦的仕途刚起步,若是因他而被连累,顾子渊也会心中有愧。
抬头一下,家门就在眼前,他们一同进去,白容和唐芸正在等他们。
“怎么样?”白容关切地问他们。
洛展直接说了自己的官职就在京城,他的母亲在昨日放榜的时候就已经赶往过来了,所以他并不打算回故乡,而是留下来接母亲,住进皇帝派发的官门府邸内。
胥策亦则是被分派到了别的城镇,今日就要出发赶过去上位,所以得即刻出发,胥策亦只得去叫了马车,匆匆收拾好行李。
临别前,唐芸握着白容的手,还是禁不住掉了眼泪,“容儿,记得常给我写信,我会想你的,你也不能忘了我。”
“傻,我有时间就会去看你的,别哭了。”白容眼眶微热,还是笑着送了他们离开。
胥策亦带着唐芸先行了一步。
洛展也去准备着手接下来
的工作,没有久留。
至于顾子渊,皇帝虽安排他下乡,却还没有说是何处,大概是还不急着让他去,让他能有时间准备一下。
至于准备多久,就不得而知了,但可以确定的是皇帝已经做了这个决定。
白容听到要下乡的时候,很是恼然,“为什么是这样的官位,你不是榜首吗?”
理应是大官才对啊,不然谁还愿意寒窗苦读考个榜首,就为了下乡去体验生活?说出去可能都没有人会信,小乡之官居然是一个新状元。
顾子渊也猜到她肯定会为自己抱不平,就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了她,白容更是气愤,但很快又冷静了下来,仍有些不甘,“反正我会一直陪着你的,管他什么各路神仙,都难不倒我们。”
他们逃过那么多次追杀,排除万难,到了京城还要继续被折磨,那又如何,她愿不服输,既然要斗,那她也奉陪到底。
“嗯,有你在,我也不怕。”顾子渊温声性道。
虽然他也不想让白容跟着他受苦受累,不过白容这般体贴,他的心也好受许多。
没过多久,宋玉宇来登门拜访。
不过他是以皇帝派来的理由来看他们的,所以名正言顺,不需要躲藏。
不过他的脸色并不怎么好,取出来一份文书,上面写了安排好顾子渊的职位,所去之处,乃是偏远山区的一座小县城,名为尘辑县。
名字听起来倒是仙风道骨的,可这里头的老百姓们民风不善,农民混混蛇鼠一窝,对外来人极不友好,常抢夺或驱赶,人心懒散又无所事事,几乎没有一户人家愿意干正事。
良民在这种地方,反而像是特立独行的怪人一个,不是被谩骂就是被孤立。
这也就罢了,这处地方土地贫瘠,田地杂草横生,缺水缺粮,更缺银子,听闻有好几个官去过都苦不堪言,根本管不住,换了一个又一个,更甚有被逼疯了直接逃跑回乡,再也不想当官的。
宋玉宇直言道:“这处县城实乃废地,你们要吃不少苦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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