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新发的柳树之下,浪季飞只是淡淡的抬起手来,接住那落下的露珠,轻轻的舔了一下。万物更加的清晰,而大脑也变得轻松了,似乎能够掌握到这四周的一切,连那外面的脚步声也能够听到。
“浪季飞,时间到了,夕儿也已经嫁给了你,解药,你……”那刚刚冲入院中的人却是愣住了。
雁威寒的下巴差点掉落在地面上,看着那站在柳树下的男子,一身蓝白色的袍子,三千白发垂在身后,那一张熟悉却又陌生的面孔让人震惊,从未有过的祥和气息从他的体内散发开来,倒是有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让人迷醉。
就连雁威寒都有些不自然了,想要看清楚的眼前的人,却是发现浪季飞变得更加难以琢磨了,一腔的火焰完全被压回,想说什么,却是什么也没说出来了。
那边的浪季飞只是缓缓转过身来,看着眼前的人,浅然一笑,那好似二月春风的笑容,让一干人等完全愣住了。
“您来了,伯父。”浅然一笑,浪季飞迈开步子走到雁威寒的身前,深深的鞠躬,“抱歉,我对我所做的一切感到万分抱歉。我伤害了小云夕,也伤害了天凌,没有颜面在这里继续停留。”
挥袖看着那一片的天空,浪季飞浅然道:“我的修为还远远的不够,小小的一个心魔,就将我困在里面,导致做了这么多的错事。我会远离这里,到一个无人的地方修行,直到我再也不会走火入魔,我再来仙都,亲自向他们道歉。”
“你……突破了?”就连雁威寒都觉得不可思议了,但是眼前的人,确实是没有半点的杀气,完全是正常的人了。那全身祥和的气息也不是骗人的,他真的做到了?
点了点头,浪季飞捋着自己的白发,“三千白发,一切随缘,我终于知道师傅所说的话了。用三千白发,换一朝顿悟,足够了。”
“你去哪!”眼见着浪季飞就要离开,雁威寒的心中更是慌了一下,他从未想到没有走火入魔的浪季飞居然会如此的优秀,心中更是有一点恼怒,若是把这样的人才留下来,那么玉海的势力……
摇了摇头,浪季飞浅笑道:“不出玉海,至于是哪,我也不知道了。后会有期,伯父……”
轻声而来,轻声而去,那蓝白色的身影纵身一跃,仿若一道惊鸿掠过天空,转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完美的轻功施展开来,仿若闪电,却不失君子风度。也只有如此的轻功,才能配得上眼前的人。
只是,可惜了。如此的人才,就这般的离开了。正感伤着,雁威寒却是猛地一敲自己的脑袋,迅速朝着房间里跑去。
“夕儿,小夕儿啊!”冲入房间,那还在睡梦中的人依旧,似乎是听到了雁威寒的声音,才懒散的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人。
昨天晚上,她睡得特别的好,好像梦到了浪季飞,他就好像是一个太阳般照亮了她所有的空间,温暖无比,却又无法用手去触碰。
“老爹,怎么了?”雁云夕看着那狼藉的房间,有些茫然的看着雁威寒,心中的烦闷之气也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清宁,没有半分的杂念,非常的舒服。
雁威寒看着脸上有些血色的雁云夕,这才呵呵笑道:“没事,没事。走,我们回家……”
“嗯,嗯?”点了点头,雁云夕的目光落在那桌子上,迅速掀开被子下床,拿着那药瓶,看着那摆放着的信纸。
“小云夕,我走了。若是有缘再见,定当亲自道歉。服用三次,体内毒药自可化解……”
“这是浪季飞的字迹,他去哪里了?”迅速偏头看着那熟悉的位置,却是没有了浪季飞的身影,她记得昨天晚上他就在那里,头发全白,却是不知道她自己什么时候睡着。
摇了摇头,雁威寒苦笑道:“我也不知道,他只说离开了,走吧,天凌的病情也控制住了,这解药能够解开他体内的毒素……”
茫茫人海,却换不回一个他。
当初三人行,他想尽一切办法,搞出各种的花样,骗着她开心。就像是一个大哥,又像是最亲密的朋友。纵使走火入魔,做错事情,她也能够原谅他。
而如今,却是找不到他的身影,忘不穿他的步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消失在这自己的世界里。
“浪季飞,你还会回来的,对吧?”单手轻轻的按着那枯黄的树木,看着自己那挺起的大肚子,雁云夕只是轻轻的抚摸着,肚中的孩子也调皮的踢了她一下,在她的肚子里折腾着。
“这里风大,怎么不回房?”白色的披风搭在肩头,那高大的身影将她搂入怀中,挡住那风寒。
嘴角扬起幸福的微笑,雁云夕摇头笑道:“整天待在房间里,我想出来走走。叶天凌,你的乾元剑法学得怎样了,可有进步?”
“你说呢!”伸手摸着雁云夕的小脑袋,叶天凌浅然一笑,铺好一旁的作揖,让雁云夕坐在软塌上,蹲下身来趴在雁云夕的肚子上,“我来听听这小东西在里面做什么,都快十个月了,还不出来,难不成还住习惯了?”
说着,叶天凌象征性的在那肚子上轻轻一拍,似乎是在惩罚肚子里的小东西。
而那小东西似乎是感觉到了叶天凌的温度,在雁云夕的肚子里一动,狠狠地一踢。
“啊……”全身一颤,雁云夕捂着肚子,那一张小脸变得惨白,只觉得肚中一阵剧烈的疼痛。
这一叫倒是吓到了叶天凌,连忙起身搂着雁云夕,“怎么了,我的力气太大了吗?”
“不是,是要生了,你的儿子听到了你的声音,要出来了……”狠狠地瞪了叶天凌一眼,雁云夕抓着叶天凌的胳膊,“快要叫产婆啊,让爹娘准备热水啊,笨蛋……”
“噢,好好好……”从未当过爹的叶天凌也在这一刻慌张了,手忙脚乱的抱起雁云夕,朝着那房间里冲去。
整个皇城内都热闹了起来,那漫天的烟花冲天而起,迎接着这玉海的小生命。
而在那宫殿里,早已经慌忙到了极点。听到那惨叫声,叶天凌急的直冒冷汗,几乎快要把自己的手指抓破,就算是一向镇定的他,在这一刻也难以静心了。
“笨蛋孩子,就跟我当初一个样,当时小清生下夕儿的时候,我差点疯了,多等等啊。”雁威寒拍着叶天凌的肩膀,自己也下意识的朝着房间里看去,却是没有任何的办法。
这生孩子的事情,他们也没有办法帮雁云夕,如果说站在这加油就能把孩子生出来,他们就算站上个十天十夜也没有问题啊。
“怎么还不出来啊,都已经一个时辰了!”叶天凌擦着额头上的冷汗,观望着里面的动静,却是被一个小丫头带了过去,根本不知道里面的情况,只看到一盆盆的血水端了出来,那是产婆的洗手水,流这么多的血,又能坚持到多久呢?
雁威寒也擦着冷汗,心脏就跟小鹿一般砰砰砰的乱跳,却还是拍着叶天凌的肩膀说道:“别担心,生一天的都有呢,来来来,坐,坐……”
“痛死我了,卧槽他大爷啊……”雁云夕都快疯了,那剧烈的疼痛比枪伤更加恐怖,双手紧紧的捏着枕头,恨不得将自己全身的力气都用出,全身的汗水早已经把床单打湿,凌乱的头发披在肩头,看着那一屋子的人。
“用力,用力,孩子就快出来了啊……是个男孩,男孩。”产婆在床尾叫喊着,看着眼前的雁云夕,急的大汗淋漓。
男孩吗?
“呜哇……”一声啼哭声回荡开来,雁云夕只想躺在床上,好好的睡觉,那意识停留在这一刻,沉沉的睡了下去。
“恭喜恭喜,是男孩!”迅速清理了孩子全身的鲜血,产婆抱着孩子走了出去。
叶天凌连忙接住那小小的孩子,他真的太小了,只有六七斤,双眼还闭着,那白白胖胖的样子,倒真的与曾经的他相似。
“我当爹了,我有孩子了,哈哈哈……”放生大笑开来,那抱着孩子的男人大笑着,吻在孩子的脸颊上,朝着房内冲去。
“云夕,辛苦你了,这是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摸着她那熟悉的皮肤,叶天凌浅笑着,低头吻住雁云夕的额头,“谢谢你,孩子他娘……”
“好了,先让夕儿休息休息吧,我们出去吧。”龚月清浅笑着,拉着叶天凌朝着外面走去。
今年的玉海,喜事连连。玉海之女喜得一子,取名叶逸佑。而不知名的人,送来天龙佩与凤凰锁,都是不可多得的宝物。
但,次年二月,笑面修罗进入道门,从此不问事实,专心修炼,永不踏出山门。
一晃十年间,青山绿水环绕,玉海之中的景色,比十年前更加的美艳。
望着那山水而立,白衣女子浅然笑着,纤细的手指在那水面上一点,一卷长龙冲天而起,下一刻却是化为万道冰柱朝着前方冲出。
锋利无比,让人忌惮。
一剑,破开世间万物,那凌冽的剑气侵袭开来,将前方的瀑布一分为二,水中的游鱼更是被炸飞了起来,跌落在地面上。
“哇,爹爹好棒啊,这一招是什么剑法,好厉害,我也要学啊!”小小的身影在地面上跳跃着,但孩童的好奇心还在,他弯腰去捡地上的鱼儿,胸前的天龙佩钻出,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嘴角向上一勾,那紫衣男子浅笑着,伸手摸着男孩的小脑袋,“等你什么时候学会了乾元剑法,爹就教你。逸风呢,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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