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者便是宁州团练处执掌蓝册的督管常默安,李默录名就是他一手操办的。李默是宁州机构的伙计,即便是当了公主府典军仍然是,他这个长陵分司的伙计到了宁州,便是游龙过江,龙离开了原来的江湖,到了一个新地方,自然要重新服从分配,所以他刚才的话也不是随口应景,他的确是打算安顿好之后就设法跟团练处联络。只是没想到常默安会主动找上他。是主动找他吗,当然是,这间小院跟那间食肆根本不是一处的。
至于说常默安怎么知道他会去那,这就只能去问常默安了,李默没那闲心乱打听。
常默安给李默指的明路是让他去找一个人,总社一个姓莫的管事。
常默安叮嘱道:“这是你我私下的交情,你不要出去乱说,而且在那头话也别说的太满,就说是临时帮忙,一旦这边有交代,你还是要随时撤回来,你是我们团练处的人,宁家机构不论哪一系统,门户观念都是很重的。你明白吗?”
有高人点拨自然可以少走许多弯路,李默诚心谢过。
莫管事给李默指出的明路是让他以公主府典军的身份往来于宁州城和故县之间,帮助总社下属的大东商栈押运货物。
宁州以商业立基,商业税收是根本,把持宁州商业命脉的是宁家,但税收大权现在却被官府分割去一大半,尤其是宁州的两大腹心宁州城和故县,此刻征税权都被官府把持,即便是宁家的货物在两城之间流通也要被课以繁重的税赋。
这当然让宁家很不满意,所以各种逃税的手段便应运而生了。
李默这个典军是个闲差,但只要没事找事也能找到事干。公主生在故县,喜欢故乡的饮食服玩,经常派人往来于两城之间采购。公主府的车队是有特权的,自然无人敢查,也不敢征收赋税,所以让李默以公主府典军的身份,打着为公主办事的旗号,替总社运输货物自然可以少交税款。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没事走两趟,不仅能散散心,还能捞一笔外快,何乐而不为?
李默愉快地答应了。
隔日便向公主府少使张爱农打招呼说要去故乡给公主采买一些物品,张爱农是宁州人,知道这里面的花花绕,而且他极有可能也是宁家伙计,事先就得到了总社那边的特殊关照,所以便爽快地答应了。
李默是个谨慎的人,决定先试试水,他带上一辆马车,带着自己的令牌,在车上插着公主府的旗号就出了城,一路畅通无阻,地方税吏对公主府的车敬而远之,根本不敢靠近。
走了一趟,李默有底气了,第二次再出城,身后就跟了长长的一列车队,中途的税卡还是不敢查,也不敢靠近。
到了故县,大东商栈的管事孙大东亲自来见李默,将一包沉甸甸的银元交给李默,表达了深沉的谢意。
李默等他走后打开一看,整整三十块银元,除去小七等人的辛苦钱,还剩二十块,二十块银元就是二十贯钱,一趟二十贯,一个月走个二十趟就是六百贯,不对,是四百贯,那一年下来……
李默心花怒放,发现自己交了好运。
这样干上一年,不仅能买一所宅子还能购置全套家具,干上两年,小宅换大宅,嘿嘿,李默觉得在宁州的生活很美好。
转眼一个月过去,天气渐渐炎热起来。
公主想吃点酸梅汤,但宁州的梅子做的汤总是不合胃口,少使张爱农建议李默从故县采摘一些新鲜梅子回来做汤。
这种事本不必李默亲自去做,张爱农这么做也是出于一番好意,前段时间李默在外面干私活干的太猛,据说已经引起相关部门的注意。
张爱农的意思是,你们不是怀疑我在外面干私活吗,那我就干一次公事给你们瞧瞧,看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事关公主的胃口,李默不敢怠慢,对小七、二胖和魁四说:“你们打着我的旗号带着车队走,我快马加鞭赶去故县给公主弄梅子去。路上一切小心,别惹事。”
这条路众人走了一个月,熟悉的很,也从未出过任何事,税卡上的那些人不是不知道里面有猫腻,只是拿了宁家的贿赂,畏惧宁家的势力,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个说法,能向上面交差,他们谁又肯真的跟宁家过不去。
小七道:“你去吧,这儿有我跟胖子呢,公主最近胃口不好,脸颊都瘦下来了,我看了都心疼。”二胖笑道:“你心疼,你怎么不骑马去。”小七道:“废话,我不是马骑的不如默哥好吗?”
骑马奔驰可不是什么赏心悦目的事,尤其这大夏天的。
李默不跟他们扯皮,交代了三人,又跟大东客站那边打了招呼,这便骑上马出发了。
在故县李默下到郊外梅园挑了一筐梅子,一枚枚亲手挑过,仔细用棉絮包好,防止路上碰烂,然后交代主人隔日某时再将两筐梅子送到大东商栈,交给一个叫小七的人带回宁州。
大东商栈是宁家的产业,这个故县人都知道,主人自然不敢怠慢,满口答应下来。
李默骑上马,背插公主府的旗帜,抄近道一路狂奔回了宁州城。
他马不停蹄,梅子又是新从园子里摘的,到宁州贤良寺时叶子上的露水还在,李默驱马直入内堂,把筐子卸下来,一手提着一个,拿给公主看。
宁崇玉一见到这样的梅子,顿时两眼放光,她拿起一个,用手绢擦擦没洗就咬了一口,顿时满口生津。她闭上眼睛,细细回味,脸上渐渐绽出了笑容,对左右说:“就是这个味,我朝思暮想了四十年啊。”
听公主这么说,众人都松了一口气。正在这时,听到外面一阵惊呼,原来李默骑回的那匹马累倒下了。宁崇玉这才知道李默是半夜出发,拿到梅子快马加鞭赶回来的,一刻没有耽搁,人力固然达到了极限,马力也吃不消。
于是对李默说;“你有心了,其实我也不是那么嘴刁。”
虽然如此,宁崇玉还是重赏了李默,叫他回去歇着。
这半天奔波,李默着实累坏了,回去擦洗了身子就上床睡了,杏儿知道他很累,当然也不敢来纠缠。
一觉睡到黄昏,李默走出房间,宁州的夏日黄昏别有一番风采,这里的温差很大,中午热的能冒火,早晚却很凉爽。因为干燥,蚊虫也少。
杏儿给李默拿来茶水,说饭菜已经准备好,问喝不喝酒。
林哥儿这两天伤胃口,不思饮食,这次就没安排他去,李默让杏儿去温一壶酒,就走进了林哥儿的房间,却见这小子在撸/管。
蹬着腿,闭着眼,咬着嘴唇,一脸的陶醉。
李默没动声色,等他一管撸完,畅快呼吸时,这才踹门进去。
一把掀开他的被子说:“给我滚起来,什么伤胃不思饮食,原来干这事,好意思吗。”
林哥儿吓得魂飞魄散,趴在床上给李默磕头,请求他不要把自己的丑事说出去。
李默问:“你干这事多久了?”
林哥儿不好意思地回道:“没多久,就前两天,我看小七在撸,我就跟着撸,没想到……就上瘾了。”
李默给了他一巴掌:“我叫你上瘾,叫你上瘾。”
连扇了他几个耳光后,林哥儿反而放松起来,说:“干这事虽不光彩,但胜过出去嫖吧,你是官家人,我们跟着你也算是半个官家人,官家人嫖——妓是犯法的。”
李默道:“还振振有词,再来几耳光如何。”林哥儿连忙告饶。这种事,李默也不好管的太深,便道:“行啦,下来吃饭,撸这种东西,有句话你要记牢,叫‘小撸怡情,大撸伤身,强撸灰飞烟灭’。知道是什么意思吗?你们年轻人应该把精力放在工作和学习上,千万不要沉溺于此,对身体,对心理都不好。明天早起跟我练功,晚上也跟我练功,不许一个人躲在屋里。记住了没。”
林哥儿搔搔头说:“记住了,我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