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的新军火枪队也参与了抓捕行动,他们接到的命令是包围李德睦的宅邸,并且警戒四周,格杀一切试图营救李德睦的人。
李德睦的府邸位于内城西南角,论区位不算上上选,但面积却十分可观,足足是李默府邸的三倍。
将军府的人将李德睦逮捕押上一辆黑油布马车后,即飞速离去,李默想派人护送,也被他们无情地拒绝了。
人走了,下一步怎么办,谁也没说。
小七搓着手道:“李德睦在军中党羽甚多,家宅里一定藏有豢养的死士,这些人若不斩草除根,将来必成大患,我建议现在立即马上冲进去,来一次彻底搜查,把可疑的人都揪出来。”李默知道他想做什么,遇到这种事,当然要浑水摸鱼一把了。于是便道:“手脚给我放干净点,绝对不允许你乱拿东西,明白了吗?”
东西不是不能拿,而是不要乱拿,所以他在“乱”字下加了重音,以示强调。
小七道声明白就率兵冲进李德睦的府邸,进行了地毯式搜查。
这件事李默没有过问,事后约一个时辰,上面传令收兵,他便收队回营去了。
入夜之后,林哥儿过来报告说有人要见李默,李默道:“我说过的话你忘了吗,要不要我再说一遍?”
林哥儿赔笑道:“哪能呢,怎么也不敢忘啊,只是这个人,是个女的。”
李默忽然就想到一个人,说:“是我妹子来探亲吧,叫她进来。”
来的是李红菱,身着便服,做男子装束,面色焦灼,见面就向李默下跪
李默忙将她搀扶起来,让座,不肯坐,低着头,眼圈红红的,欲言又止。
李默让左右退下,说道;“我知道你的来意,你放心,我不会为难他们的。”
李红菱红着眼睛道:“走到这一步,我们也无话可说,只是万请看在伯父旧日的功劳苦劳上,不要为难她们孤儿寡母。我伯母有病,两个姐姐身体也不好。”
李默道:“人都圈在后园,等候发落,我已经派了两个军医在那,夫人那边也不缺汤药。你放心,李将军的事,我们心里都有数,自然不会为难他。”
李红菱道:“大恩大德荣当后报。”
李默笑道:“哪里话,我们是兄妹,自然应该互相帮助。”
对李默私下优待李德睦家人一事,几个兄弟意见并不一致,小七就劝李默不要顶风作案,担心李默会被牵连。林哥儿却不这么认为,宁是勤处置李德睦并非因为私仇,而是形势使然,李德睦不倒宁是勤就立不起来,经此一事他的地位已经稳固,又何必赶尽杀绝给自己招黑。
李默宽待李德睦的家眷实际上是在为他擦屁股,他应该高兴才对。
孙大牙的看法大致相同。
李默便问徐文胜是何见解,徐文胜道:“李德睦倒了,李德安必得重用,为了安抚李氏,李德睦的家眷日后会逐渐释放,甚至李德睦有生之年也有平反的可能,所以咱们不要枉做小人。至于说会不会被牵连,若想牵连,怎么都能牵连,单凭咱哥和李红菱结拜这事,就跑不了。”
小七笑道:“文胜果然是读书人,看的就是透彻,其实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因为李默的关照,李德睦的家眷并没有受到什么虐待,除了不得自由,饮食无忧,有病也有医药。
整个宁州城因为李德睦的倒台已经被戒严起来,四方肃杀,人心惶惶,这一紧张态势一共持续了三天,直到第四天,李默才接到结束战备的命令,转入常态,这期间各种消息如洪水一般涌过来,短短的三天时间里,随着李德睦的落马,原天宁军被翻了个底朝天,散布在各处的李德睦的“党羽”被纷纷揪出来逮捕法办,校尉以上军官就有三百三十六人,至于无名无姓和未经审判而遭处决的至少有千人。
经军法处审判,李德睦走私兵器、倒卖军用物质牟取暴利,私下接受贿赂,数罪并罚,最终被判处二十年徒刑。
与此同时,各种小道消息也不胫而走,消息的源头很杂,但主流支流却分的很清。
对李德睦的判决只能糊弄一些不明真相真的愚夫愚妇,并不能说服人心。宁是勤释放大量小道消息其实是在为自己辩护:他处置李德睦并非是要对功勋李家下手,而是对不忠者的惩戒,李德睦不仅背叛宁氏投靠朝廷,还在他继承的问题上态度暧昧,摇摆不定,甚至一度想发动叛乱拿下他这个宁家的合法继承人,他是被逼无奈,才不得不向李德睦下的手,
以李德睦所犯下的罪行,杀他十次都不为过,但为了表明宁氏与李家的特殊关系,他最终还是手下留情,饶了他一命。
为了佐证这种说法才是唯一的真相,宁是勤不久就升了李德安的官,将他由营都尉升为天宁军参谋院正将。
参谋厅正将排位左五将,是军中仅次于左右将军和左右护军的军中第五号人物。
这个安排显然得到了李家的认可,李德睦案件的恶劣影响到此为止,渐渐消散,宁州又渐渐恢复了平静。
作为这件事的有功人员,李默所得也很丰厚,除了兼任宁州大营的副将,麾下新军也有了名号。原来他的新军火枪队只能记名在绛县机器局护卫队之下,位份不高,不尴不尬,现今团练处和督军府正式给了他正军的名分,并授军旗“铁旗”。
有了军旗便算是正式建军了。
新成立的铁旗营与天宁军各营、地方营地位平等,却独立于这两个系统之外。其地位有些类似那支神秘的火器营。
铁旗营设立那天,团练处总管、督军府长史宁是敬亲自赶到驻地授旗,显示了对铁旗营的高度重视。
授旗之后,宁是敬宣布铁旗营首任都尉由李默兼任。
李默藉此在军中的地位跃升了一大步,成为真正意义上的高级将领。
授旗仪式结束后,李默护送宁是敬回城,然后顺便回了趟家,宁樱乐滋滋地对他说:“隔壁的尹员外已经答应将宅子转售给你了。”
隔壁的尹员外早前在转运使院做判官,是个实权人物,两年前告老,寓居城里没有回乡。宁州大营刚设立时,老头瞧出有些不对劲,准备撤,却又有些瞻前顾后,李德睦这一倒台可把老头吓的够呛,所以连夜搬回老家去了。
李默道:“这个时候扩建宅院,合适吗?”
宁樱笑道:“这个时候不扩建才不合适,即便他家不愿意出售,我们也要大兴土木,你不折腾,人家会认为你对他没信心呢。”
李默甚觉有理。
虽然尹家的要价很合理,但肉在锅里,李默也不急着烹饪,而是派小七和徐文胜过去砍了下价,砍价不是为了钱,也是一种态度,表明他的朴实。
尹家无心恋战,只图赶紧脱身,最终以一万三千贯钱成交。
这所宅院轩敞气派,比李默家的强的不是一点两点,而是很多点,除了轩敞最妙的是家宅的花园很大,还有一个水滴形的荷花池。
在宁州这种缺水的地方,这样一个荷花池弥足珍贵。
除了在价格上计较了一下,其他方面李默倒没有为难人家,一次**割清楚,礼送尹家人回乡定居。
然后他把图纸拿过来,叫上宁樱、姜鸢、孙大牙、小七、徐文胜、林哥儿、宁士吉研究了半天,决定拆一座房,挖一口塘,修几处亭榭,再弄个花圃。把围墙取直、加高、加厚,院内增设两处望楼。
李默顺着围墙勘察地形时,见原来尹家的后墙外有一块空地,种着几畦菜,觉得十分稀奇,便问宁士吉是谁家的产业。
宁士吉道:“这里本是一座寺庙,因为距离家宅太近,就把他拆了,后来只剩下一座砖塔,因为看着不顺眼,后来也拆了,所以就有了这么一片空地,当日我们两家都想要,但这块地给谁家都会妨碍另外一家,所以就只能这么空着。”
李默对林哥儿说:“你去找一下宁买臣,这块地我要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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