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梅森的水军大营在汴州,汴州失陷后,便成了无根之萍,依附谷云龙乃是迫不得已。
他跟刁护病也是多年至交,酒酣脑热后就跟刁护病说了一些掏心窝子的话。刁护病趁机试探他的真心,表示愿意为他引线搭桥。朱梅森并不疑心,刁护病这样的人关系网之广、人脉之厚是难以想象的。
一时便点了头。
刁护病穿针引线,来回奔走,终于策动朱梅森率部起义。
七月十二日,朱梅森斩了江乘四派在军中的监军,宣布起义归夏,率领汴州水军一百二十艘大小舰船投奔了李默。
李默这才给了傅西山八千步军。
当初不给他兵马,是因他心浮气躁,怕他闯祸,现今他的气也消了,心也沉稳下来,但复仇的激情仍在,所以这一仗有把握打赢。
朱梅森反水之后,滑州三角已破,谷云龙的处境已经十分艰难,更致命的是朱梅森现在身在李默阵营,直接威胁着滑州北门。
谷云龙兵力严重不足,防御体系漏洞百出。
李默抓住战机,让傅西山协同王雄诞、胡志庸攻城,令韩江上解决程华安。
这一仗,李默动用了大炮,动用了新军主力。
时当七月,天气酷热,谷云龙的重甲步军无法披重甲,只能着半幅战甲或轻甲。
这就给了新军以可趁之机。
加之此前李默一直没有动用新军主力,使得谷云龙对新军的认识始终停留在传说阶段,久而久之不免有些懈怠,甚至当这支新军是个摆设,虚名大于实际。
这一场仗,新军主力突然登场,强大的火力直接将悍勇的中原步军打垮了。
这些忠勇的士卒从未见识过如此怪物,砰地一声巨响后,自己的身体上就出现了一个血洞,然后人就挂了,这太恐怖了,夏军竟然会妖术。
经过一段时间休养,傅西山的河西铁骑也缓过劲来,他们早就憋足了气,准备着这场复仇之战,所以上场之后猛冲猛打,疯子一般,战术上漏洞百出,攻势却是极猛。
把谷云龙精心布设的防线踩的千疮百孔。
王雄诞趁机发动总攻,滑州军全线崩溃。
溃败进城后,谷云龙严防死守,连续打退夏军七次进攻。
李默下令动用重炮,对准滑州的南门猛烈轰击。
箭楼飞上了天,城墙坍塌了几十丈。
有碎石瓦砾阻挡,河西铁骑不能进城,傅西山喝令下马,把衣甲剥的精光,本来要赤条条的上战场,奈何裆下之物晃荡的厉害,于是用一块布兜着,挥舞长刀,冒着如雨的箭矢,呐喊着杀入城中。
所部受其感召无不奋勇争先,守军被火炮的威力所震慑,无心恋战,被这一冲顿时四下奔逃,南城失陷。
北门外,汴州水军也在攻城,朱梅森急于立功,督战甚急,水军大批死于箭矢、滚石、檑木之下。李默闻言大惊,急令胡志庸驰援,胡志庸来不及拖拽大炮,以步兵强攻,铁旗营死伤惨重。鏖战正酣,守军忽然得到南城失陷的消息,士气顿时崩溃,北城陷落,铁旗营士卒潮水般杀入城中。
胡志庸命人阻挡汴州水军进城,朱梅森大怒,责问胡志庸为何这么做。
胡志庸道:“你特么的就是个浑球,大帅把你们当宝贝疙瘩,生怕碰着伤着,你特么的倒好,玩命的攻城,我说攻城这事要你们水军掺和什么。”
朱梅森听了这话冷笑道:“水军算什么宝贝疙瘩,爹不疼娘不爱的,死几个人又算什么,只要大帅信赖,我一年能训练几千水军出来。身为军人,怕死不敢打仗,那就是孬种,一个孬种怎么配在军中混?你说呢,胡将军。”
胡志庸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只好下令让开道路让水军进城,不过他一把拽住了朱梅森,叫道:“你不能去,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大帅非得砍我的头不可。”
朱梅森被他缠住,也只好认命。
傅西山进城之后无心绞杀残敌,率亲军直入督军府,迎头撞见谷云龙。
谷云龙背着督军使大印,正准备跑路。
傅西山拦住门嘿道:“狗东西,就是你一直穷追老子,害的老子的皮都给晒黑了。”
谷云龙道:“手下败将,有什么资格奚落我,若非李默救你,你早就是我的俘虏了。”
傅西山道:“行,你老子的,你不服气咱俩就单挑,赢了你只管走你的,输了乖乖给老子磕个头。”
谷云龙也是倔脾气,当下叫道:“怕你是你儿子。”
解下包裹,丢开重甲,与傅西山放对。
两个倔脾气遇到一块自有一番龙争虎斗,谷云龙论武艺论气力都胜傅西山一筹,却因心乱竟然不敌,斗了三十个来回,被傅西山一肘击中后心,一口气没提上,扑倒在地。
谷云龙倒也老实,输了就认输,趴下就给傅西山磕头。
傅西山愣怔了一下,忽然哈哈大笑,叫道:“娘皮的,你倒忠厚,我傅西山堂堂男子汉岂可折辱英雄。”
当即扶起谷云龙,带着他去见李默,当面向李默求情,要求赦免谷云龙。
小七把傅西山拦住,劝道:“傅大帅,你这就让我家大帅为难了,一个俘虏,如何用他?除非你叫拿几样见面礼来,譬如打下曹州割了江乘四的头。”
谷云龙怒道:“义父待我恩重如山,我宁死也不会害他。”小七道:“那就没得谈了。”傅西山道:“不卖友求荣,这是义气。小李将军,通融通融。”小七抠抠下巴,瞄了眼谷云龙:“你既然不肯害你义父,过去劝劝他总没问题吧,谁不知道江刺史是个聪明人呢。”谷云龙道“大势归夏,我可以劝义父归顺大夏。”
小七拍着胸脯道:“若立此功,我为你打包票,非但无罪反而有功。”
傅西山知道小七跟李默的关系,他这话其实就是李默的心里话,谷云龙是江乘四的义子,在江乘四面前能说上话的,这层关系不利用白不利用。
回去跟谷云龙商议劝降江乘四的事,谷云龙道:“义父深明大义,当日萧翎蓉归夏,洛阳镇守大将并无诚意招抚七州,所以我们才结盟自保,如今既然有机会投效,又如何敢违背大势,我去曹州,必定能说动义父。“
傅西山道:“好,兄弟若立下此功,我傅西山就算豁出性命也要护得你周全。”
谷云龙感激涕零,连夜出发。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