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等人把挨打的徐良送回家,着御医诊治了,这才回家。
刚在听松阁坐定,就有冯布座前小吏来回事,向李默再三致歉,说西京兵马司的合全栋现在牛叉的很,根本不买冯布的账,捞人的事对不起帮不了这个忙。
李默知道冯布这不是敷衍之辞,而是真的无能为力,这个合全栋本是江陵一小吏,犯事被革除,得知同乡芮家在长安得势就赶来投奔,不知怎么的就替代杨师群做了西京兵马使,一切唯芮朝礼马首是瞻,其他人的账根本不买。
现在宁是勤正重用外戚抑制军功贵族,在这种背景下,冯布这样的前朝旧臣哪里还有什么面子。
李默正感到郁闷,小七跑了回来,报告说:“处理结果出来了,打人的张三东被罚了,罚俸三个月,还得上徐良府上道歉,并赔医药费三十贯。瞧瞧,这处罚够严厉的吧。”
李默道:“够严厉的,徐良一定感恩戴德,山呼万岁了吧。”
小七道:“可不是,正高兴的哭呢。”
李默叹了口气,心情抑郁到了极点。
这当儿,汪竹韵摇着小扇子走了进来,单手将一盘红果献给李默。
李默一把搂过她的细腰,将她搬在自己的膝盖上,揉捏一番过了把瘾,这才捏着她的下巴恶狠狠地说:“如此轻慢你的夫君,就不怕我家法无情。”
汪竹韵不以为然地说:“想打就打嘛,你打人还需要理由吗?”
这话看似无意,其实是有故事的,因为普济庵后园那场误会,汪竹韵心里很早就有了李默的位置,起初是恨和羞怯,后来是崇敬、好奇和爱慕,后来汪家破败,为了拯救家族,她委身李默做了侍妾,心境又有了变化。爱恨交织,加上些许的不甘。刚开始的时候为了家族安危,她曲着性子对李默百依百顺,万般讨好。
但时过境迁,等她摸透了李默的脾性后,坏姑娘脾气就露了出来。
一次李仙儿身体不舒服,李默留在芙蓉院陪她,误了跟她的约定,她就敲敲打打,冷言冷语,又记恨在心,不让李默碰,李默只当她是小孩子脾气,想来个霸王硬上弓睡服她,却被她连抓带挠,又一脚踢在子孙袋上。
痛的李默冷汗直流,汪竹韵非但不知收敛,还在那恶语相向。李默一时气急,就把她按在膝盖上打了一顿屁股,然后粗暴地将她拿下。
因为这个事汪竹韵恨了他半个月,把他送的首饰全部丢进湖里,送的衣物丝巾全部绞烂,见面不跟他说话,更别提同床共枕。
后来虽在姜鸢和李仙儿的斡旋下化解仇恨,但对李默依然是不冷不淡。
此后李默遭人劫持失踪了半年时间,京城风云变幻,动荡不安,卫国公里也如寒冬腊月一片肃杀,汪竹韵这才想起李默的种种好来,心里也就原谅了他。
不过主动上门来求和,这还是第一次。
李默气头上打了她,却从未记恨过她,事发后多次想跟她和解,奈何人家不领情。今天她主动服软上门,这是好兆头。李默摸摸她柔嫩的小脸,说道:“我知道,其实你早就原谅我了,但你是个要面子的人,所以一直绷着不理我。也怪我这段时间太忙了。”
汪竹韵拿个红果粗暴地塞进他的嘴里,逼他吃下去。
这果子实在太酸,酸的李默直掉眼泪。
汪竹韵咯咯咯地娇笑起来。
她的确早就不恨李默了,通过这件事她明白了这样一个道理,似李默这样的粗鲁武夫,擅长的就是粗暴和武力。
他并非不懂得怜香惜玉,只是方法和手段超出你的想象罢了。比如他会把爱意直接转化为行动,粗暴地搂住你,粗暴地扯碎你的衣裳,粗暴地蹂躏你的身体,这些在他们看来都是浓浓的爱意。
自己跟了一个武夫,你还指望他跟你吟诗作对,用才情征服你吗,真是太天真了。
望着汪竹韵一副大彻大悟,生死由命的样子,李默笑了,这小女子娴静时,就像深谷幽兰,静雅高洁,纯净无邪,热情起来,则像那三月的春花,摇曳多姿,灿烂如火,而闹腾起来更是冰霜雪剑,凛然不可侵犯,像个骄傲的小公主。
当初她进门时,李默的心情是复杂的,爱她,又担心伺候不好她。经过这段时间的磨合,两个人才算是真正的心意相通。
他望着汪竹韵,故作凶狠地说:“我恨不得把你吃了,这样就省了天天惦记你。”汪竹韵没说话,而是选了一枚红果塞进他的嘴里。
李默怕酸,想吐掉,却被汪竹韵用嘴堵住,他灵机一动,就把红果用舌头推进她的嘴里。汪竹韵就咬了一口,而将另一半还给了李默。
这枚沾了她香唾的红果却一点都不酸。
李默用手点了下她的额头,笑骂道:“这才女一旦发起骚来,果然是别出心裁。”
汪竹韵笑了笑,又拿起一个果子,想把刚才的游戏再玩一遍。李默却叹了口气。
“你有心事?”
“心乱如麻,我们家的大才女,你给我纾解纾解。”
汪竹韵倒是不客气:“你说吧。”
李默想了想,说:“有位大哥对你有恩,你一直追随他,尽心尽力辅佐他,帮他发家致富,挣下万贯财产。转眼呢,这位大哥就开始提防你,抑制你,打压你,你该怎么办。”
汪竹韵道:“既然无爱了,那就离开他好了。”
李默道:“离开,那会不会太没义气了。”
汪竹韵道:“黏在一起,落得个手足相残,又哪来的义气。做人讲有始有终,这才是真义气呢。武夫大人。”
汪竹韵点了一下李默的鼻子,然后伏在他耳边问:“你是不是有贰心了?”
李默警惕地望着她,拧着眉头。
汪竹韵冷不住打了个寒噤。
李默感受到了,就问:“你怎么啦?”
汪竹韵伏在李默的怀里,娇声道:“你的眼忽然变得好冷,把我吓着了。”
李默道:“是么,我是个带兵的人。孙子云‘厚而不能使,爱而不能令,乱而不能治,譬若骄子’,俗语也说‘慈不掌兵情不立事义不理财善不为官’,军队刺头多,太多仁慈是镇不住的。杀人多了,身上就有股子杀气,你刚才是被我的杀气伤着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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