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不敢推辞,当下赶赴汴州,率忠勇军、天狼军各一部共一万五千兵马星夜南下,出汴州,过寿州,兵锋直插庐州。
折转向东攻克江淮重镇柘皋,五日后再陷江都西部门户滁州。
从汴州出征时,李默有兵一万五千人,攻克柘皋时尚有万余人,攻克滁州后只余四千人,恰如强弩之末,已经没有任何威胁了。所以在攻占滁州之后,李默就开始虚张声势,做出要攻打江都的态势。
萧咸的情报系统很发达,李默刚一出兵他就得到了消息。
但他的判断出现了失误,其一是没有想到李默进军速度会如此之快,其二是没想到李默会舍傅西山之围于不顾,孤军犯险去打滁州。
滁州既失,江都一片混乱,萧咸急令沈驰从泗州撤军回援,又征调萧敬腾回城。
李默闻听沈驰撤军,又听说萧敬腾回到了扬州,知道萧咸志在保江都,而放弃了藕塘,于是挥师北上先克嘉山,再与傅西山部会师于藕塘。
此刻受李默节制的王世安、陈应人部也赶来会师,藕塘的态势瞬间变得对夏军有利。不过李默深知王世安和陈应人出工不出力的心理,便以天狼军打头阵,以忠勇军为主力,以潞州营侧卫,三军齐出,摧枯拉朽,只用了一天时间就击穿了江都军层层构筑的防线,顺利与傅西山会师。
傅西山被围多日,弹尽粮绝,营盘所在地势卑湿,害的他长了一脸的癣,搞的灰头土脸,狼狈不堪。与李默马上见了军礼,头也不回地走了。
李默身后一员小将厉声喝道:“上将军乃江南行营都统,你个败军之将,怎敢如此倨傲?”傅西山充耳不闻,只当没听见。
李默身为江都行营都统,持节钺节制南下各军,代表的是天子的威仪,何况他的地位本在傅西山之上,又刚刚救了傅西山一命,傅西山如此失礼是不能容忍的,不要说呵斥他,就是弹劾他,也入情入理。
李默瞅了眼那小将,心里一咯噔,这个人,认识,宁桑嘛。
宁桑现在是期门军中郎将,奉旨出京保护李默的安全,同时肩负纠察军中不法的责任,呵斥傅西山是职责所在呢。
李默什么都没说,他望着傅西山的背影,心里很能理解他,打了这样一个窝囊仗,在这种场合下见面,你让他说什么?
王世安和陈应人本作壁上观,眼见李默得手,这才加入战场,萧克敏、束仁战部大败,萧克敏马失前蹄跌入泥塘被乱箭射杀。束仁战被团团围困,死战不降,力竭被擒。
两部人马在践踏中灰飞烟灭。
战局至此,南征的目的基本已经达到,萧克敏和束仁战都是关中派大将,此番覆灭对关中派自然是极大的打击。
而且江都遇到威胁时,萧咸调沈驰回援,又召萧敬腾回城,证明他的心已经倾向于江南派,萧敬腾上位指日可待。
至于孤军冒犯徐州的张破邪,李默不想跟他对决,一则十分仓促,实力不足,二来张破邪貌似中立,实际也是萧咸第三子萧敬空的拥趸者,留着他,江都会更热闹点。
鉴于忠勇军此战伤亡最重,李默令将所得战利品由忠勇军先挑,王世安和陈应人嘴上说好,暗地里却纵容军士来抢夺,于是发生了一次大械斗。李默令宁桑前去处置,宁桑杀了十几个人仍然镇不住,反被乱军围殴,搞的十分狼狈。李默无奈,只得命小七拿着自己的战刀前去宣令总算把局势稳住了。
李默召见束仁战,劝其归降,束仁战宁死不肯,李默赞其英雄,赐酒三杯,然后命将他打入囚车押回长安,暗中令穆坤找人假扮盗匪劫夺囚车将束仁战放出。
放束仁战回去是增强萧敬成的力量,好让关中派与江南派来一场龙争虎斗。
藕塘之战虽然取胜,各部却都十分疲惫,大军主动放弃嘉山和滁州暂时撤到庐州休整。江陵的陈敏父子攻克江州后本要沿江东进,得知李默人在庐州,便没敢再有动作。
突入淮北的张破邪得知藕塘之战江都惨败,萧克敏被杀,束仁战被俘,担心退路被切断,不得不徐徐退兵,保守沿淮一线,这个时候江都传来消息,萧咸立幼子萧敬腾为太子,长子萧敬成被贬海陵王,旋即暴死于宅中。
拥护萧敬成的关中派旋即遭到清洗,在朝堂全面失势。
李默得知消息,对诸将道:“庐州我们不要了,回淮北去。”
诸将以为可惜,李默道:“我们在庐州,江都方面西征就有顾虑,若无江州这个门户,江南是立不住的。一旦让萧陞占据江南,对大夏有百害无一利。”
陈应人道:“萧咸若死,萧敬腾继位,这个人礼贤下士,深得众望,其母又是江南土著,一旦得到江南土著豪门的拥戴,让他在江南扎下根,将来再取谈何容易?”
众皆以为有理。
李默笑道:“他母族虽然是江南土著,但他身边的人却都是北方人,他本人也是在长安长大,与江南土著怎能没有隔阂?立他为王,江都内耗从此永无止息,等我国恢复实力,一举可定江南。”
王建安道:“若立萧敬成为王,关中派和江南派岂非斗的更欢?”
李默道:“萧敬成为人喜静不喜动,他若为王,关中派和江南派会相安无事。关中派貌似强大,却是无根之木,其实不足为惧,反而江南土著一旦崛起,必成我国之大敌。让萧敬腾成事,就是要让江南派浮出水面,借萧敬腾的手去摧残他。”
众人心悦臣服,不再多言。
安排了各军撤退秩序后,众将散去。
李默感到腹饥,叫小七去吃饭,却见小七在院中跟两个人在那嘀嘀咕咕,问时,小七道:“拿住徐寺朗了,这厮竟然藏在一口枯井里,说什么都不肯出来,后来往里面灌烟,硬是把他给熏出来了。”
李默道:“好手段,然后呢。”
小七压低了声音说:“他女儿很漂亮。”
李默瞪了他一眼。
小七讪笑道:“这老儿是萧咸的老师,虽然告老回乡,却还做着萧咸的官,他是被俘的,没什么人情可讲,她小女儿为他求情,说愿意委身相许换取她老爹平安。咳咳,我觉得庐州新平,人心未稳,为了安抚当地土著,应用怀柔手段,你说呢。”
李默道:“你若要娶她,我可以保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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