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用品生产上振武制造局是龙头老大,“研发——生产——销售——维护”一条龙,军器监(宁州机器局)多数时候都是充当着代工厂的角色,挣点辛苦钱罢了。
至于军器使曾泰,既然处心积虑的搞事,那就容不得他了。李默双管齐下,一面派人去跟他谈判,希望他能主动让贤,一面暗中收集他的黑料,两手准备,两手都很硬。
曾泰嗅到了危险,乖乖地让贤了。
在外面见了风雨的宁士钊重返军器监,继续给李默当副手。他是个老人了,很多规矩都懂,倒是很让人放心。
这一天陈河阳刚刚到公署,屁股还没坐稳,衙门的捕手就来回事,说在城郊的一个水塘里捞起了一具女尸。
陈河阳打着哈欠问捕头:“你们平日都很清闲吗,你们清闲,认为我也清闲,发现一具女尸也要来找我,我是专管缉捕盗贼的什么人吗?”
捕头道:“大人息怒,实在是这具尸体有些特别之处。”
说着呈上来一条沤了很久的丝巾,陈河阳不觉吃了一惊:丝巾是卫国公府的东西!
“还有什么发现?”
“尸体浸泡了有半个月,已经腐烂,除了这条丝巾没有其他物品。”
“没有其他物品,她的身上没穿东西吗?”
“没有。”
“事关重大,我不希望其他知道,给我叫苗符。”
打发二人去后,陈阳河脑子急速运转,一个女尸,一条卫国公府的丝巾,这会是桩怎样的案子,不论案子真相如何,此事都极有可能牵连到卫国公府,真是倒霉,竟然遇到了这种事。
兴元府的首席捕手苗符听闻陈阳河传召,放下手头的事匆匆赶来。
陈河阳把丝巾交给苗符,正要交代两句,苗符道:“卑职明白,卑职一定办的妥妥当当。”
真相虽然未必一定要公布,但一样很重要。
苗符过去是范栗的师傅,现在虽然声名不及范栗,但依然十分精干。
尸体的身份很快查明,甚至她是怎么死的,也摸的一清二楚。
“死者十七八岁,不超过二十,女性,死亡……”
陈河阳一摆手,苦笑道:“苗兄,我知道你是这方面的专家,但我对这些不感兴趣,你只要说她是什么人,是怎么死的就好了。”
苗符道:“她名叫徐思思,庐州庐江县人氏,一个月前曾在卫国公府走动。她被人堵住嘴,折断双臂和腿,然后丢进池塘里淹死的,死亡时间大概在八个月前。凶手为了隐瞒她的身份,把她身上的衣物烧了,灰烬就埋在池塘边的小树林里。”
陈河阳道:“这就是说除了这条丝巾,就是一堆灰烬,那你是如何判断她的身份的呢。”
苗符道:“我在她的肚子里找到了这个。”
那是一块包在白绢手帕里的玉坠,上面刻着一个“思”字一个“默”字。
“卑职猜测在她窥知危险时,偷偷将此物吞入腹中,所以凶手没有发现。我查证过,一个月前,有个叫徐思思的南方女子居住在卫国公府附近,她时常会被接进府里去,跟卫国公的两位如夫人过从甚密,偶尔卫国公也会在她那过夜。”
陈河阳叹了口气,苦笑道:“苗兄,这些就不要提了。凶手方面有什么线索吗?”
苗符摇摇头,道:“是一些老手,手段干净利索,时隔一个月,无迹可寻。”
陈河阳点点头,道了声辛苦了。
这个玉坠很快到了李默的手里,李默一言不发,转身从柜子里也拿出同样一个玉坠,上面也刻着“默”“思”。
陈河阳知道自己这件事没有办错,暗暗松了口气。
李默道:“是我的错,当日她被人带走,我以为她是要回南方,就没有管她,……我若是知道他们是来杀她的,我怎么放她走呢。”
陈河阳宽慰道:“据苗符推测,他们可能是半道起的杀心,一开始应该是她主动要走的。否则城中戒备那么森严,她随便一个眼神,他们也走不脱。”
李默苦笑一声,无力地对陈河阳说:“她是个可怜人,火化之后,把她的骨灰送回南方,送给她的家人。”
……
宁州的整军工作尚未最后完成,飞鸟川上就爆发了一次小规模的冲突。
“突厥一直疲于应对北方强敌匈奴,哪有余力再来骚扰大夏。这次是怎么啦?”
李默决定亲自赶赴飞鸟川了解情况,李道奎陪他到发生激战的河湾察看,尸体已经收拾,但缴获的辎重却仍旧堆积在草地上。
突厥人带着辎重打仗,这跟他们的风俗习惯不合啊。
草原上的许多游牧民逐水草而居,有可能会带着辎重跟人冲突,但突厥自恃强大,又深受汉人影响,已经习惯了定居生活,他们出兵打仗素来是不带家伙什的。
这次的确是有些诡异。
李默问李道奎审讯俘虏的结果,李道奎黑着脸不吭声,这才想起来李道奎的怪脾气,他是不收俘虏的。
不过大宁山军区的人却留了一些活口。
实情让李默感到极度震惊,这是突厥左座山系的一个部落,名叫磬察尔部,突厥汗国的国体君主制和分封制并用,除了可汗,地位最尊崇、势力最大的两大派系就是左右座山系,他们的代表人物就是左右贤王,座山在突厥语中意为“巍峨高耸,坚不可摧”。
“两大派系与可汗一脉鼎足而立,是突厥稳固的基石,现如今座山系的一支举族南下,实在是诡异的很。”
“这有什么好诡异的,匈奴在熊倪儿山脉北麓击败突厥,斩杀突厥左贤王以下三十八部王,斩首超过十万,俘虏二十万,熊倪儿山以北、以西万里草场尽入匈奴人之手,突厥完蛋啦。”
魏贻新编制的塞北万里河山图很详细,小七趴着看了一会儿,也看出了点门道。
李默在地图上找到熊倪儿山,这山又名雪线山,横亘在突厥王庭的西北方,呈西北-东南走向,距离其王庭卜玉海城只有一千里,是突厥王庭的最后防线。
“这里是阿拉善山口,突厥败阵后,右贤王甚坤全力保守这里,暂时阻挡了匈奴铁骑。”
这张图是魏贻上任元帅府情报处管事后主持绘制的,是目前最准确最详细的塞北军政地理图,意义极其重大。是他的得意之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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