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妹俩正闹的时候,身后响起了百灵鸟清脆的嗓音。二人凛然一惊,这钟点百灵鸟可还都在睡觉呢?她们循声望去,终于在一丛泛黄发枯的茅草里看到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少年伪装的十分巧妙,若不是眼珠子轮转,还真的发现不了他呢。
小姐妹俩对了一眼,张安安道:“哪来的傻鸟,这个时候叫什么叫,吓死我了。”
兰筱竹道:“不会有人在偷窥我们吧,去看看。”
张安安装着不情愿的样子,哼了一声,二人沿着羊肠小道往回走,距离目标不足一丈时,张安安眼珠子一转,一个虎跃扑了过去,横肘平推,叫了声:“着打!”草丛里的少年无处藏身,闪身窜逃,兰筱竹却早已封住他的退路,张安安转身一记漂亮的侧踹,少年哎唷一声摔了个仰八叉。
张安安像匹母豹子一样,蹂身而上,膝盖顶住少年的腰腹,扣住他的手腕把他的左臂拧到背后,喝了声:“小贼找打!”
那少年单手护住脸,急叫道:“莫打脸,莫打脸!”
张安安嘿嘿一笑,用力搓揉他的头发,叫道:“你说不打就不打啊,你是什么来历,报上名来。”
少年嘿嘿一笑,露出一双整齐洁白的牙齿,油腔滑调地说道:“承让,承让,鄙人在江湖上也是薄有虚名的,姓赵,单名一个龑。”
张安安道:“赵龑?这名字听着蛮熟悉的嘛。我听说他拜了江南大侠陈凤玲为师,在山学艺八年年,习得一身的好本事。十五岁下山游学,行侠仗义,三年间做了无数的好事情,创下好大的名头。但这不应该啊,这样一位有为青年怎会是你这副獐头鼠目的嘴脸。”
这少年听了这话不乐意了,叫道:“师姐,你这就不好了吧,打人不打脸,你倒好专挑人的软肋下手。兰师姐,你也不管管她。”
兰筱竹幽幽一声叹息:“天不怕地不怕的女霸王,我哪敢管她呀。”
张安安继续玩笑道:“说了这么多,莫不你就是赵龑,小模样多看几眼也不是那么令人讨厌嘛,就是功夫差了点。”
赵龑道了声:“是吗?”
腰腹间猛然发力,竟生生的将张安安弹了出去,右手一抄,左手一划拉,眨眼之间就夺了张安安悬在腰间的一口短剑。
他把玩着短剑笑道:“师姐,我这一招如何呀?”
张安安道:“马马虎虎吧。”
重心下沉,身形滴溜溜一转,已经逼近赵龑,探手来夺短剑。赵龑早有防备,微微一笑,左脚撑地身体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横了出去,不仅避开了张安安的攻势,反而顺手夹住了张安安的腰肢。若是对敌实战,他必要使上千斤之力,直接将敌人甩出去。
但现在是同门之间切磋,自然不能这样做,一切只能点到为止。
张安安却不管那么多,赵龑没有用力,那正好,她顺着赵龑的劲道向前一滑,平稳落地,反手扣住赵龑的手腕,双脚落地生根,腰间聚力,叫了一声丹田气,大喝了一声,猛地一拉。
赵龑完全没想到她脸皮会这么厚,一时毫无防备,脚下一滑哎唷一声就钻进了她的怀里。
寒光一道,短剑出鞘,横在了赵龑的脖颈上。
张安安得意地问:“怎样,服不服?”
赵龑翻了翻白眼,哼了一声:“服,服的五体投地。”
二人正闹着,忽听兰筱竹示警道:“大师兄来了。”
三人闪目看去,却见陡峭的山岩上,两条人影疾步如飞,如履平地,眨眼之间就到了面前。
为首之人,三十多岁,个子不高,身材粗壮,面相和善,站在他身边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清丽女子,肤色雪白,气质有些孤冷。
兰筱竹、赵龑、张安安忙肃立施礼,来人回了礼。
张安安抢先说道:“这驼队共有一百七十六个人,带刀的七十四人,我们有把握拿下。”
中年汉子怜爱地望了她一眼,向三人说道:“得亏你们能沉得住气,否则就要出乱子了。夏国皇帝为了笼络李默,填补西北边防的窟窿,已经下诏赋予李默专营盐铁之权,今后这种贩运就是合法的了,即便是我们拿住他们取得证据,也搞不臭李默了。”
三人面面相觑,最失落的当属张安安了,她为这件事筹划了几个月,眼看就要功成名就,结果却是功亏一篑。
“怎么会这样,长安允许河东专营盐铁?这怎么可能。”
“岂止呢,朝廷不仅允许他们经营盐铁,还允许他们铸造钱币呢。”
“啊!怪不得人都说夏国的长安朝廷里有大奸臣呢,果然是啊,要不然那就是大夏的皇帝疯了。”
中年男子被张安安一本正经的表情逗笑了:“行啦,虽然是白忙一场,但毕竟也学到了很多东西,你们现在就回山去,这次秋考,算你合格了。”
这男子名叫易见阳,乃是河山盟前内务总管、现任河山盟四门刺客总教习邢士堂的关门弟子,代师巡视秋考。
河山盟四门刺客在山学艺五年后,每年可参加考核一次,因时间大多在秋季,故名秋考,凡弟子连续三年或累计五次合格便可出师。
这一年张安安、赵龑、兰筱竹三人相约袭击李默的走私驼队,抓住他的证据交给夏国的朝廷,挑拨君臣互斗,为大梁赢得机会。
这事若是做成自然是大功一件,比杀几个贪官,除几个恶霸可强的太多。
这段日子他们秘密监视桂三,已经摸透了他的行踪规律,今晚他们决定潜入走私驼队绑架桂三,把他带到长安去。
万事俱备,只欠易见阳一声令下,结果却……
“怎么啦,你们?”
易见阳本以为让三人顺利通过秋考,三人会欢呼雀跃,没想到三人都情绪不佳,一个个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的。
那个面容冷清的俏丽女子咳嗽了一声,严肃地说:“都耷拉着脑袋做什么,大师兄的话你们没听到吗?”
兰筱竹忙应道:“听到了,师姐。”
张安安也嗯了一声,因为委屈,眼眶里泛出一股潮雾。
那女子见赵龑没吭声,半道:“你呢,怎么不说话?”
赵龑仰起头,想说什么,却忽然没了兴致,道:“知道了。”
清丽女子不依不饶:“你什么意思,心里不情愿说出来便是,拿这副阴阳怪气的样子你做给谁看?”
赵龑心里很不爽,说话的女子叫刘凤清是她师父刘凤玲的幼妹,却因同拜一个师父而以姐弟相称,他这个师姐过去是很照顾他的,现如今也不知道哪里出了岔子,处处针对他,跟他说话从来没有一个好脸色。
赵龑强压心中怒火,揉了揉鼻子,正要辩解。
一人却凌空而至,叫了声:“我来晚了。”然后就轰然落地,一时刹不住脚,跌跌撞撞直冲兰筱竹而去,吓得兰筱竹花容失色,张安安挺身而出护住兰筱竹,抬脚朝来人踹去。
那人却一个漂亮的拧身,滑溜地让到了一边,稳稳立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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