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约一千米的折返,穿甲弹的飞行速度已经降低到每秒一百五十米;即使这样,留给对手的反应时间也只有不到半秒。
在这半秒的时间里,全身覆盖着鳞甲的女人迅速做出反应;仿佛脑袋后面也长着眼睛一般,精准地避开弹道轨迹。
然而,荀缺又怎么可能让她如意?
一脚踢在女人腰间,将原本偏离的身体重新“修正”到原位;腿部接触到她的皮肤时,感觉就像是踢在了一块坚硬无比的金属板上。
更加诡异的是,女人的皮肤之上居然又剥离出一只彩色小蛇、径直咬向荀缺的脚腕。
然而,这种可以变色、毒性剧烈的蛇形念兽,力量与速度却是绝对的短板;荀缺迅速回撤,躲过这一次反击。
“咔”咬空之后,那只彩蛇吐着信子、重新附着到女人的皮肤之上,组成鳞甲的一部分。
与此同时,穿甲弹不偏不倚地击中后心;剧烈的爆炸将她的身体推向荀缺所在的位置。
在敌人失去重心的一刹那、荀缺一个纵身跃起;两人交错而过的瞬间,将手中的匕首刺向被贫铀弹炸裂、尚未来得及修复的区域。
即使表层鳞甲已经脱落、但其后的肌肉组织依旧如同橡胶一般柔韧坚硬;匕首刺入一半之后,鳞甲已经重新生长而出、将匕首死死地卡住。
感受到手中传来的阻力,荀缺果断地松开刀柄。
这个女人的能力太过适合近战,神出鬼没的剧毒彩蛇更是难以防范;如果陷入无休止的近身战、自己终将落入下风。
夺过荀缺的武器之后,女人将那支匕首从背后拔下、扔在一旁:“用这种东西就想杀我吗?至少也要再长十厘米、才能让人家感觉到一点痛呢。”
荀缺顿时露出一副看似吃惊、实则戏谑的表情:“这可是涂了剧毒的利刃,你真的一点反应都没有吗?”
“什……”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已经无耻到这种地步,女人刚要开口、两道黑色的血液已经从鼻孔之中流淌而出。
如果中毒的伤口在四肢上、还可以断肢保命,或者是用丝线将血管紧束住、防止毒素扩散。
但是刚刚那一支匕首,不偏不倚、正好击中她的后背中心。
实在不行,还可以将伤口中染毒的血液逼出;但是,因为鳞片已经愈合、就算是这样的处理方式她也做不到!
荀缺从储物戒指中取出还剩下一半透明液体的玻璃药剂瓶:“这玩意居然这么厉害吗?。”
因为念能力者对于身体的掌控程度十分变态,普通毒药在进入体内的一刹那、就会随着血液被肌肉挤出,从而失效。
只有能够麻痹肌肉的麻醉剂,才能阻止念能力者将其排除体外,从而传播至全身、起到效果。
当然,如果把麻醉剂和剧毒药剂混合使用、说不定会有奇效;但是必须要先解决两者之间的化学反应。
这是化学专业的课题,他目前还没来得及深入研究。
这次之所以能够轻易解决、还是因为这个女人的自愈能力太过变态;还没来得及逼出毒血、伤口就已经愈合。如果遇见其他高手,这一招应该不会有这样堪称秒杀的效果。
荀缺所用的毒剂是一种蛋白毒素,可以彻底剥夺红细胞的氧气运输能力、并破坏粘膜组织,从而造成剧烈的窒息感、以及难以忍受的剧痛。所以中毒之后,七窍流血是再正常不过的情况。
看着气息渐弱的女人,荀缺并没有急着靠近:还是等她彻底咽气、念能力自动解除之后,再上前补刀;这样做比较保险。
六分二十三秒,这便是她从中毒到死亡、所经历的时间。
如果是正常人,最多五秒就会彻底解脱;然而她却在痛苦之中挣扎了近四百秒。
地面上到处都是红黑色的血迹,尸体的表情已经扭曲;在挣扎的过程中、大厅内许多摆放物也被撞倒。
女人身上的鳞甲也重新化为一只只细长的彩蛇,从她的身体上剥离、掉落在地面上,化作一阵青烟。
等到整个过程结束,鳞甲之下惨白色的皮肤重新暴露在空气之中,皮肤上一道道漆黑的血管、如同恶鬼一般狰狞。
荀缺取出口径12的手枪,对着地面上的尸体接连开枪;直到一个弹夹打完、再换上另一个。
等到两个弹夹、共十四发子弹被打空,女人的尸体早就残破不全;死得不能再死。
荀缺绕开那一滩模糊的血肉,走到办公桌之后。
虽然彩蛇已经随着女人的死而消失,属于念能力产物的蛇毒也消散一空;但是蛇毒所造成的破坏却无法还原。
被蛇毒侵蚀了这么长时间,男人早已是奄奄一息;刚要开口说话,一大口夹杂着内脏的鲜血忍不住喷吐而出:“噗,救、救我,我……我、可以把所、所有东西都给你”
荀缺看向男人的躯干,一大片凹陷、证明他的内脏已经几乎被侵蚀一空。
这种蛇毒虽然不能短时间内制人于死地,却可以产生强烈的麻痹效果、并且渐渐融去中毒者的内脏,在临死之前、给予中毒者心理和生理上的巨大折磨。
“刚刚你吐出来的那一滩里,我看到了肺、胃、肝的碎片、还有一截小肠,另外一些被腐蚀得太厉害、看不出是什么东西。”因为四周的气味实在是太过刺鼻,荀缺将一面的玻璃墙壁全部击碎、让飓风灌入室内:“这种情况,你以为自己还有活路吗?”
“那就快点杀了我,我忍不住了、我要疯了!”也许是回光返照,男人突然变得精神起来;说话也不再结巴。
荀缺靠在窗边,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顺便取出穿甲弹、将打算逃跑的直升机击落:“这座城市里见不得人的勾当,你应该就是幕后黑手吧?”
“答应给我个痛快,我的钱全部都给你!”
“呵呵。”荀缺回头看了一眼角落阴影处的男人,从容地取出双肩包降落伞;以一种近乎嘲讽的口吻、一字一句道:“你不配。”
自窗边一跃而下,如同黑色闪电一般、在风中迅速滑行;不久之后、一道天蓝色的伞花绽放在城市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