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宁在这住半年多了,就昨晚的睡眠质量最好。
绝对是一夜无梦,眼睛一闭到天亮啊。
好女人都是睡出来的,这话不假。
睡眠质量突好的庄宁,现在绝对是精神焕发,对镜贴花黄时,她自己都感到惊讶无比。
细细想来,应该是昨晚好好运动了一番所致。
古人说开门见南山,庄宁是开门看到了对面房门,嘴角立即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
昨晚她贴在西户房门上的纸条已经不见了,这证明某人已经拿走了,并知道是她搞的事情。
西户房门都被砸成月球表面了,庄宁又非常霸气的贴上纸条,但她却没有被任何声音影响睡眠。
这说明了什么?
只能说明西户是个窝囊废。
明知道是谁把他家房门砸成这样了,却屁都不敢放一个,不是窝囊废,还能是什么?
也许,是聪明的。
正如庄总随手带上门时,发出的不屑冷笑:“哼哼,不敢来招惹我,算你聪明。要不然,我就会让你知道我的——”
庄总要让对门知道她的什么?
肯定不是腿多长,胸多大,今天换穿的小内内是什么款式的等等,应该是她的厉害。
可她话还没有说完,就敏锐察觉出了不对劲,赶紧低头一看。
如果换成虎哥那样的真好汉,发现刚出家门就踩在了一滩红艳艳的东西上后,肯定会大叫一声:“卧槽,这是什么?”
庄总当然不会像虎哥那样的粗人般,可在看到脚下这些东西,以及嗅刺鼻的辣味后,还是忍不住想骂人。
忍住了。
最多,也就是被气的酥胸剧烈起伏着,霍然抬头看着对门,银牙紧咬的说:“好,好。这是你自己作死,可不能怪我!”
她决定了,今天要是不把对门某人虐成狗,她就不去上班了。
转身,庄宁准备开门去拿棒球棍,却又在门上看到了那张大白纸。
唉。
白纸那么大,庄宁都视而不见,为何只看到了上面那个乌龟,和那行字呢?
“冷静,我一定要冷静,不然真会出人命的。”
庄宁双拳紧攥着,要爆出滔天怒火时,及时提醒自己要冷静。
有什么话好好说嘛,动粗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真正的聪明人,只会用脑子来收拾人,绝不会像莽夫那样只图一时的爽快,却很少能达到想要的结果。
“我会好好和你谈一谈的,希望你不要惹我生气。今天天气这么好,我的心情很愉快。”
接连两个深呼吸后,庄宁果真愉快了许多,踩着满鞋底都是辣椒酱的高跟鞋,咔咔地走到了西户门前,按门铃。
没看到房门开。
庄宁再次按了下,随即像昨晚那样,耳朵贴在门板上倾听内里动静。
里面依旧没有任何脚步走动的声音传来,看来西户某人依旧不敢面对庄总。
或者说,户主已经滚粗了。
“哼,躲吧,多吧,我看你能躲到猴年马月的,反正你就住在这儿,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庄宁轻蔑的冷笑一声,决定暂息雷霆之怒,先去上班。
反正明天就是周六了,有大把的时间来处理此事,何必急于一时呢?
庄宁觉得自己真宽宏大量,居然能再暂时放弃愤怒,安心去上班,那么可以预见今天无论做什么都是很顺的。
如果李某人听到她的心声,肯定会很贱贱的笑着摇头,说不见的。
为什么不见得呢?
因为庄宁在抬起漂亮的小脑袋时,竟然没——没抬起来!
她的右脸颊,还有好多秀发,居然被牢牢地贴在了西户的防盗门上。
哥俩好的胶水,不愧是国内最响亮的牌子。
相传商家为了打广告,特意用胶水把一枚24k的纯金币贴在地上,让行人随便抠,谁能抠下来就算谁的。
虽说这个广告创意有可能是国外的,但也足以说明哥俩好胶水的质量相当要的。
庄宁想杀人。
在几次想把脸从门上拿下来,都失败了。
其实也不是不拿不下来,只要用力一摆头,怎么也能挣开的。
可那样一来,庄总这张精致的小脸,肯定会遭受伤害,甚至会毁容。
“混蛋,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庄宁痛苦的闭上双眸时,羞辱的泪水扑簌簌地往下掉。
依着她的聪明,不难想到西户某混蛋应该算出她在这个时间段,才会把脸贴在门上,所以在涂抹胶水时,用量恰到好处。
少了胶水会变硬。
多了,则起不到太好的粘贴效果。
半边小脸被某混蛋贴在门上的庄宁,别看几乎把一嘴的银牙咬碎,却保持着应有的冷静。
不幸中的万幸,庄宁的手机就在小包里,可以用来报警——还是算了吧。
庄宁实在丢不起那个人,唯有给林夕柔打电话,尽可能保持语气正常,让她用最快的速度赶来春天花园。
接到庄总十万火急的求救电话,林夕柔跳上她那辆红色奥迪,风驰电掣般向春天花园赶去时,李东方刚好从出租车上跳下来。
差十几秒,就是二十分钟了。
望着那两张红彤彤的钞票,出租车哥们长长松了口气后,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李东方才不去管他的幸福。
他只想知道嫂子为什么要出轨。
来到陈明前年才住进来的新房门前,李东方刚要抬脚踢门,门抢先开了。
露出脸有泪痕的陈明。
堂堂一个大男人家,老婆和上司去约会后,却躲在家里偷着哭泣,不去追,还惦记着要去上班,换谁都会觉得陈明特窝囊,看不起他。
李东方没有。
兄弟俩隔着门槛默默相视了片刻,李东方无声的叹了口气时,陈明的泪水又冒了出来。
“别哭。”
李东方走进来,反手带上房门,抬手拍了下陈明的肩膀,淡淡地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一切都有我。”
得到李东方的安慰后,陈明精神明显好了许多。
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转身走向了冰箱那边。
李东方则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伸手刚要去拿案几上的香烟,却在看到一个相框后,动作定住了。
摆放在案几上的小相框内,是一张有些发黄的照片。
照片上是三个小孩子。
个子最高的是个女孩,眼睛很大,就像两颗黑葡萄,满脸骄傲样子的伸出双手,一手搂住一个小男孩的脖子。
右边的小男孩个子第二高,不大的眼睛里,带着怯怯的神色。
个头最矮的小孩,则满脸不在乎的笑着,露出了缺了个门牙的牙齿。
这是李东方七岁时,和陈明夫妻的合影。
正处于换牙期的是李东方,从他的笑容上,就能看出这厮儿时肯定是个调皮捣蛋的。
陈明从小就胆小,除了李东方俩人外,从不喜欢和别的小朋友们玩。
这张照片拍了没多久的某天,俩人趁院长等人午休,偷着溜到大街上去玩时,因为李东方惹了一些坏孩子,被人狂扁时,是遇事后只会哭泣的陈明,忽然好像疯了那样,从旁边水果摊上抄起西瓜刀,扑上来一刀,就把一个坏孩子胳膊捅伤了。
直到今天,李东方都不相信陈明能做出那件事来。
却是事实。
无论这张照片有多旧,李东方都不会忘记那天的事。
也正是那天,陈明左腿被人打折,伤好后留下了后遗症,走路时稍稍有些瘸。
如果陈明的腿没受伤,那么他——李东方想到这儿时,被走过来挨着他坐下的陈明打断了:“喝水吧,没有啤酒了。”
陈明把冰水放在了案几上时,不小心碰到了小相框。
他连忙伸手拿起来,张嘴在玻璃上哈了口气,用衣袖擦了起来。
李东方的眼睛,被相框玻璃反过来的光给刺了下,抬手揉了下:“说说吧,究竟怎么回事?”
有句古话说的好,贫贱夫妻百事哀。
陈明夫妻虽说不是贫贱夫妻,可要想在当前就业形势很严峻的情况下,确保能每月还数千房贷,并维持家庭的基本开销,就必须竭力保住当前的工作。
因陈明性格、身体等原因,即便他精通公司业务,无论怎么努力,却总是被人排挤,不但收入不行,随时还有失业的危险。
这样一来,生活的重担就压在彭晓航身上了。
“晓航昨晚和我商量,实在不行就从了那个老色鬼。要不然,我们就会被房贷压垮。反正,这几年她也不想要孩子。”
陈明说到这儿时,用眼角余光偷偷扫了下李东方。
李东方拿着瓶子喝水,面无表情。
老色鬼是谁,又是从何时垂涎彭晓航姿色等事,昨天李东方就已经知道了。
只是他没想到,嫂子昨天上午才说了,晚上就已经承受不住压力,决定为了这个家,要委曲求全了。
看来,这应该是老色鬼下午向嫂子施展压力,迫使她必须做出决定。
没看到李东方有什么表情后,陈明才继续说:“我当然要反对,说宁可不要房子,去睡大街,去要饭,也不想她去出卖清白。可我刚说没几句,她就忽然发疯了,一脚把我从床上蹬下来,哭着对我又挠又咬。”
为证明自己不是在说瞎话,陈明还特意解开衬衣领子,让李东方看看脖子里的抓痕。
“然后,你就答应了?”
李东方冷冷地问。
砰地一声,陈明忽然抬拳,狠狠砸在案几上,脖子上的筋蹦起老高,冲嘶声吼道:“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