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起油罐车侧翻追尾事故,导致交通堵塞的处理时间,居然长达两个多小时。
很多车主都在骂娘,骂天气,骂那两辆侧翻的车辆,当然也会抱怨青山交警部门的工作能力,说什么不就是撒了点石油嘛,天下这么大的雨,天然灭火器啊,怎么可能会发生爆炸,干脆把两辆车给拖走,再扛着扫把打扫下路面就好。
唯有在这种时候,才会显出人的素质高低——
就像苏南音,其间始终静静地坐在车里,既没有抱怨什么,更没有仗着身份特殊,就打电话给青山交通部门领导吆五喝六,甚至都没有玩手机,就这样左手拖着下巴,倚在车上望着窗外。
神色恬静。
看样子,她完全把这枯燥的等待,当做是一场高水平的音乐会,听得是完全陶醉其间,忘记了时间,忘记了世界,也忘记了自己,只在优美的旋律中徘徊。
当然了,苏南音能显示出这么高的素质,和她在想某个人渣有着绝对性的关系。
畅想那厮已经深陷她精心编制的圈套内,发现除了哀求南音姐姐饶他一条狗命之外,就再也没有任何路可走的幻想中。
我该怎么收拾他,才能一雪他给予我的三次羞辱呢?
把他千刀万剐?
不行。
那样太残忍了些,虽说他罪大恶极,但罪不至死。
砸断两条腿,或者砍断那两只冒犯我的咸猪手?
也不行。
他小模样长的还行,如果真把他搞成残废,那我还不如杀了他,更心安呢。
让人拿皮鞭狠狠地抽他?
他会疼的。
让他磕头?
我可承受不起。
让他写检讨?
长达五万字的检讨。
或者说,罚他去扫大街,去老人院做义工?
那样倒是能趁机洗涤他肮脏的灵魂,可是不是太轻了些呢。
唉。
李东方,你说,你真要落在我手里,我该怎么惩罚你呢?
想到这儿后,苏南音的秀眉微微皱了起来,居然为该怎么惩罚李东方而犯愁了。
知道小雯第七次轻声呼唤她“苏姐”,她才梦醒般的眨了下眼睛,从深度歪歪中回过了神。
“苏姐,您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小雯满脸紧张地问。
“没怎么啊我?我没有任何的不舒服。”
看到小雯很紧张后,苏南音有些纳闷,下意识的抬手擦了擦脸。
这才发现,她的脸很烫。
当人终于感觉脸很烫时,应该就是脸红到不要不要的了。
怪不得小雯紧张的问她哪儿不舒服呢,原来她的脸色很不对劲。
我怎么会脸红的这样厉害呢?
苏南音更加地奇怪,再次拿手擦了擦脸时,忽地明白她为什么脸红了。
在幻想该怎么惩罚某人渣之前,她下意识联想到这厮是怎么再三冒犯她的羞人情节了。
尤其是在皇朝酒店的套房内,被李人渣胁迫趴在他身上的苏南音,曾经有过强烈的需求欲。
本着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这条金科玉律,南音姐姐潜意识内会有某种渴望,也就很正常的了。
“苏姐,您真没事?”
就在苏南音终于找到脸红的原因,立即为她的思想怎么会如此肮脏,而羞愧欲死时,小雯再次关心地问。
“我真没事的,可能是因为呆在车里的时间太久,有些闷。”
苏南音慌忙摇头,落下车窗向外看去时,迅速岔开了话题:“雨停了。”
其实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早在半小时前就已经停了,只是苏南音想事想的入神,没有察觉到罢了。
小雯也是个聪明的。
看出老板极力否认她有问题后,当然不会再追问什么,马上点头说:“是的,雨停了。哦,小洁刚打来电话,说道路最多几分钟就可以畅通了。但前面三公里处,所以警方建议从前面一公里处的洛口收费站下,绕道返回市区。”
宁可绕道也不想再堵在路上,这是所有遭遇堵车者的共同心声。
十几分钟后,苏南音的车子缓缓驶下了洛口收费站。
肯定是老天爷故意玩人。
苏南音的车子刚下高速,前面的路通了——押后车辆不必再绕道。
看来,前面三公里处的那起车祸,应该不是太碍事。
但为了确保后续堵车足有数公里的车龙迅速疏散,警方暂时封闭了洛口路段的上路口。
好吧。
无奈之下,苏南音的两辆车子,唯有继续绕道。
幸亏南音姐姐的脾气超好,要是换成庄小泼那样的人,铁定会跳着脚的大骂。
人都有三急。
性急,色急和内急。
苏南音当然和前面两种急没什么牵扯,不过内急却是很正常的,毕竟在高速上堵了两个多小时。
君不见,刚才就有很多人跨过护栏解决内急问题了。
苏南音这种绝对的贵族,当然不会像那些人似的粗鄙不堪。
可也架不住内急的威力,毕竟距离所下榻的酒店,还有至少一个多小时呢。
反正当前又是深更半夜的,更是地处荒郊野外的,找个没人的地方解决问题,很正常。
两辆车的司机是男人,让他们在路上等。
在小雯俩人的陪伴下,苏南音踏上了一条田间的水泥小路。
小路虽说不宽,但也勉强够两辆车擦肩而过。
如果是换做别人,在这种黑灯瞎火的环境下,走出数十米后往路边一蹲,问题也就解决了。
苏南音却不会这样。
两辆车的司机是男人啊,此时又是南风——
夹着腿,快步走出足足三百米,来到一个小路口后,她才放下了心。
小雯俩人早就熟悉了老板这种行事作风,没感觉有什么奇怪的,只是背对着她,向来路张望着。
当那轮明月自云彩里悄悄露出半张脸时,两道雪亮的车灯,忽然从南边那片树林处出现。
苏南音大急。
幸好,老天爷也知道她实在不想被人看到,才让那辆从高速路涵洞内传过来的车子,停在了一百多米处。
“呼。”
苏南音站起来时,长长松了口气:“万幸,要不然我可以去死了。”
唉。
这就是身上每一个细胞都是贵族的南音姐姐,不就是内急在路边解决一下嘛,就算被人看到,也比不上被某人渣赐予她的羞辱,怎么可能就因此而轻生呢。
小雯俩人当然也发现了这辆忽然出现的车子,等老板站起来后,立即快步走了过来。
老板,我们走吧。
这几个字还在小雯的舌尖打转,却看到百多米外的那辆车子里,有人推门下车。
难道也是内急的?
就在大家想当然的这样想时,又看到司机跳下了车子,和先前下车的那个人,费力的自车上往下抬什么东西。
零点之后,荒郊野外,忽然有车出现,两个人在往下抬、确切地来说,是往下拖东西,换成谁,谁也会好奇,不再着急走,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的。
百多米的距离,不是太远。
不过那辆车里的人,应该没想到会有人“提前埋伏”在这边,所以看都没向这边看,只做他们要做的事。
这两个人是做什么的?
又是往车下拖的什么东西?
苏南音本能地想到这儿时,双眸微微眯起——那两个人拖着东西,向车灯前走了几步时,她才看到那居然是个人。
虽说因为那两个人是背对着车灯,看不到她们的长相,却能从她们的穿着上,看出是两个女性。
个头一高,一矮。
两个女性半夜跑来荒郊野外,从车上拖下个人,这是要做什么?
就算智商再低的人,也会想到“杀人灭口,抛尸荒野”此类的字眼。
而且,她们拖着人在路上边走,边往路边看,明显是在找一处有积水的水洼。
只要把人扔进水洼里,就能破坏留在那人身上的手印了。
果然,苏南音隐隐听到一个女人说:“这,这儿水深。”
“好。”
个头高的女人说了声好,接着弯腰伸手,和同伴就像推木桩子似的,把拖着的那个人推下了路。
扑通一声水响中,溅起的地头积水,在车灯下精灵般的飞舞。
很奇怪。
因为对于抛尸野外的凶手来说,只要把人推下水坑来遮掩线索,然后立即回头上车绝尘而去就好,实在没必要像这两个凶手那样,居然也下了公路,又把水坑里那个人的脑袋拽了出来。
苏南音看了眼小雯俩人。
小雯会意,低声说:“不知道她们在搞什么。苏姐,要不要我过去看看?”
小雯俩人都是职业保镖,一身铁布衫的功夫横扫大江南北无人能敌——当然不在乎两个女人了。
完全可以当场缉拿两个女性杀手。
可能就是因为这俩人都是女性杀手吧,苏南音犹豫了下,缓缓摇头。
女人,活着不容易啊。
如果不是被逼到走无可走的份上,谁愿意杀人后,再抛尸野外呢?
尤其从两个女人的体型上来看,她们都该很年轻。
两个年轻的女人,合伙杀一个男人。
那么这个男人为毛该死的原因,也就呼之欲出了。
很可能是个脚踩两只船的负心汉,玩了这个再玩那个时,玩过火了,结果被人合伙给做掉了。
哼。
这种臭男人就是该死。
反正华夏男女比例失调的形势很严峻,就算每天死上一万个,连续死上十年,才三千六百五十万而已,距离七千万光棍大军被彻底消灭,还早着呢。
既然老板不想惹事,小雯俩人吃饱了撑的才去管闲事。
目送那辆车原路后退,在一个宽阔处掉头,后尾灯很快消失在夜色中后,小雯才说:“苏姐,我们走吧。”
“过去看看。”
苏南音却摇了摇头,当先快步走向了那边。
不想当场抓捕犯罪的女同胞是一回事,但看看那个倒霉鬼有没有彻底挂掉,则又是另外一回事。
如果那厮还有抢救的希望,号称苏南的观音姐姐,自然得大发慈悲,对他伸出援助之手了。
对于老板的决定,小雯俩人自然是坚决拥护了。
甚至在快步走过去后,不等老板说什么,小雯就主动跳了下水泥路,踩着一脚的泥泞,弯腰伸手,用手机自带的手电筒照向了那个倒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