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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一章 图坦卡蒙抽什么风(1 / 1)

是娜娜,真的是她。

她的直觉从来没有错,娜娜真的存在。

就像是不光彩的第三者,躲在那个遥远的身后世界,暗中窥探着他们的感情生活。

但夏双娜并没有觉得抵触和不适......究竟谁才是乱入时空的第三者?

在图坦卡蒙的童年时光里,娜娜曾浓墨重彩地活过。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肆意欢笑,纵情嬉闹。

奈何时光荏苒,世事无常。

图坦卡蒙恐怕早已不记得塞进床板下的那枚戒指,若非她无意发现,它便永远作为一个秘密存在。

光阴走过青涩懵懂的岁月,尼罗河岸的轻风吹散了誓言,斑驳了戒指上的黄金花片,所有珍贵美好的回忆,都随着那片湛蓝的矢车菊花海静静地凋零了......

“我们都以为她和陛下长大后会结为伴侣,但后来......”

霍普特话音戛然而止,夏双娜自然明白他没继续说下去的是什么。

没人料到埃赫那吞法老会英年早逝,只留下了一个年幼的儿子,图坦卡蒙不得不与王后所生的安赫姗娜蒙公主结婚,为了取得合法继承权。

可,图坦卡蒙与安赫姗娜蒙的婚姻,真的是出于国家利益权衡的无奈之举吗,还是完全自愿?

娜娜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是不是亲眼目睹了心爱的男孩拉着另一个女孩的手,走进婚礼的殿堂?

那她当时该有多绝望,多痛苦啊。

夏双娜死死按着胸口,她心里难受得很,那是一种不知所起却深重难言的悲痛,明明是别人的故事,可为什么她感同身受,心上似乎也裂开了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疤。

她声线颤抖,“娜娜,为什么那么小就死掉了?

“不知道,”霍普特应该是真不知道,不然不会隐瞒她,“王室的人下令,全埃及都必须当她从未存在,不准再谈起她的事情。”

这是图坦卡蒙的命令还是安赫珊娜蒙的命令?

除了肉体上的腐朽,灵魂的殒落,还有人想让她被所有人永远忘记,抹杀掉她曾经活过的所有痕迹,堕入永恒的死亡。

夏双娜胸口滞闷无比,像是堵了团棕丝,愤懑不平道,“她都已经死了,他们还想怎么样!”

霍普特无奈地摇头,淡淡叹了口气,他也想不明白,娜娜天真纯善,又与王室关系亲密,到底犯了什么错,引来如此灭顶之祸。

他努力在脑海里勾画着她的面容,模糊的记忆逐渐清晰起来,耳畔似乎再次响起了那盛气凌人的嗓音。

“你这等身份低下的人,也配问我的名字?”

“他们下次再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收拾他们!”

还有她那短短一生中对他说过的最后一句话,“好好学,说不定将来能到大神庙做事。”

他一直奉为信仰践行。

日夜不停歇的努力,只是想离她近一点,再近一点。八年过去了,他真的来到了大神庙,而她早已化作天边一枚星星,再也够不到了。

霍普特见娜芙瑞深陷悲伤中无法自拔,诧异地问到,“你难道也见过她吗?”

夏双娜迷惘地点头又摇头,她这算是见过还是没见过,可为什么会这么难过。

霍普特伸手温柔地抚摸着夏双娜的长发,轻声安慰着,“我会一直记得她,告诉我的朋友她的故事,我会带着她的善意和期望努力地活下去,替她看看她还未见过的风景,帮她完成她未了的心愿......我想,这就是我能做的所有。”

古埃及人认为,当你呼唤逝者的名字,就是为逝去的人注入了生的气息,所以,娜娜还活在霍普特的心里,她就没有真正死去。

虽然是黑夜,夏双娜还是看到他身上闪烁着光明的力量,仿佛一缕暖阳泼洒进终年幽暗的深谷,驱散了寒冷和阴霾,连图坦卡蒙都将她忘得一干二净,霍普特到底是怎样一个比钻石璞玉还要珍贵纯净的美人儿啊。

她鼻子一酸,泪水夺眶而出,夏双娜转身离开,生怕再晚一秒会控制不住自己哭出声。

霍普特,谢谢你,娜娜的生命因你延续,娜芙瑞的故事从你开始。

夏双娜明显感觉到,经过这不寻常的一晚,她和霍普特的关系瞬间不一样了。

他们会是非常好的异性朋友,但不会也不可以再进一步。

就好像很久之前他们就被彼此吸引,却没有缘分成为肌肤相亲的眷侣。

她只是现代一个平凡的女孩子,为什么会遇到图坦卡蒙和霍普特这样钟灵毓秀的优秀男人。

娜娜和图坦卡吞,娜娜和霍普特,都有着太多牵连和羁绊,而她也被牵扯在这两个男人之中。

真的只是巧合吗,那巧合未免也太多了。

夏双娜脚步沉重机械地往院子外走,忽然一阵阴风挂过,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推开院门的一瞬间,她就傻了,几十支如太阳般明亮的火把同时照向她的脸,她刚从暗处出来,突然暴露在强光下,眼睛几乎要被刺瞎。

霍普特家周围此时已经被人围满了,准确说,是被军队里三层外三层围了起来,毫不夸张,就是全副武装的军队将他的小院子密实地围了起来,训练有素的士兵们手持弓箭,拉满的弓弦不断积蓄着力量,他们作出攻击的姿势,只要为首将军打扮的男人一声令下,那些箭就会齐齐朝她飞过来,把她射成一只刺猬。

空气中充斥着嗜杀的恐怖气息,一触即发。

为首的男人看清了女孩的模样,见她只身一人,大手用力向下挥去,士兵们得了指挥官的命令,全体将弓箭放下了。

夏双娜瞠目结舌,方才的忧郁惆怅全被吓到了九霄云外去。

“你们干什么?!”

站在最前的男人身形魁梧,皮肤黝黑,肩膀宽圆,双腿粗壮,浑身肌肉向外凸出,结实得仿佛刀枪不入,那手臂爆发出的力量似乎可以轻易捏碎她的脖子。

男人上前一步,眼中是军人执行命令的狠戾和果决,“娜芙瑞小姐,我是纳克特敏,法老有令,如果出来的不是您,立刻放箭射死。”

夏双娜猛吸凉气,双腿一软险些跪地。

还是被图坦卡蒙发现了?

他......误会了?

他当成什么了?

如果她答应霍普特送她出门,霍普特发扬绅士风度,帮她开门掌灯,先她一步,那他现在......人已经没了???

wtf!!!

夏双娜想骂娘。

如果霍普特因为她死了,那她也肯定活不成了。

不仅仅是愧疚懊悔,还有便是,觉得他不在了就没有人会再记得她了。

她也不想活了。

活不下去了。

她此刻就是这样消极地想的。

图坦卡蒙又特么抽什么疯!

夏双娜激愤得头顶冒烟,箭一样冲到队伍最后,仔细打量了一圈那些士兵,好家伙,他们穿戴整齐,身上的盔甲闪闪发亮,泛着阴冷的寒光,图坦卡蒙这是动真格啊,她又狂风一样冲回队伍最前,大喘气,“我说纳克特敏将军大人,没必要吧!我只是和同乡好友聊聊天,你们要杀人啊!?”

纳克特敏不做评论,只执行命令,“法老在宫里等您,请您即刻和我进宫。”

夏双娜不假思索脱口而出,“我不去!我不想见他!”

也许是受那个梦的影响,还有霍普特讲述的图坦卡蒙和娜娜的往事,她心里憋屈得紧,很烦躁,如果现在看到图坦卡蒙的脸,肯定免不了大吵一架。

跟法老发火,这后果不是她能承受的。

纳克特敏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夏双娜意识到自己的拒绝太生硬了,便扯了个委婉的理由,“我酒喝多了,胃难受,我一会再吐进他寝宫里,不脏吗。”

“这样,明天,明天一大早,我保证会进宫和他解释。”她稍微冷静了些,图坦卡蒙是君主,就算一个普通男人怀疑自己女朋友和别的男人有私情,也会动怒,图坦卡蒙没有让军队直接冲进去,已经是对她和霍普特最大程度的容忍和信任了。

“这......”纳克特敏十分为难。

“就这样决定了!好了,我回去了。”夏双娜开溜,明天再去和图坦卡蒙解释,让她再苟活一个晚上。

纳克特敏知道娜芙瑞在法老心里的分量,也不好粗暴地把人绑去,便一路护送她回庄园休息,夏双娜故意把路走得歪歪扭扭,装醉鬼要装得像一点,但她脑子里已经开始构想明早的狂风暴雨了。

纳克特敏突然开口,“法老收到了您想要住在挚爱月光庄园的申请。陛下说也可以,但是必须有一支小型军队驻扎进庄园,确保您的安全。”

夏双娜又是一个大大的白眼翻上了天。

“这不是我家,我的一位朋友买的,我只能住,没有资格改造它。”

纵使她搬出再多理由,纳克特敏只管亮出必杀技,“这是法老的命令,不是在和您商量。”

夏双娜无语。

纳克特敏将军把她平安送到庄园门口,朝她鞠了一躬,告辞。

夏双娜望着沉沉的夜色,心中很是落寞,图坦卡蒙明明很宠爱她,她刚才的反应是不是对他有些无情了,就因为那个什么娜娜......

如果没有图坦卡蒙暗中保护,朝中企图对她不利的敌对势力恐怕早就得手了。

她烦恼地抓了抓头发,不能再拖了,图坦卡蒙这是逼着她做决断,和霍普特摊牌,和他保持距离,否则她会同时伤害了两个优秀的男人。

银白的月光洒在地上,花草的香气在静夜里弥漫开来,编织成一张轻柔的网,笼罩着整座庄园。

夏双娜丝毫没有睡意,绕着那弯月牙形状的小湖漫步散心,隐约听见湖边有压抑的哭泣声。

拨开灌木,一个女孩蹲在岸边,亚麻色的长发披散在肩上,她穿着一条白裙,沐浴在皎洁的月色下,肌肤晶莹似雪,整个人如同月光叠砌而成,正用芊芊玉手舀着湖里清凉的水玩,娇柔的身子偶尔颤动一下,那啜泣声就是从那里发出的。

夏双娜迟疑地喊了一声,“迪米特丽?”

迪米特丽应声回头望去,水蓝色的美眸盛着泪水,水珠在眼眶里滑了一圈。

她眉心微蹙,看清来人,便如同一阵香风,提着裙摆扑进了夏双娜的怀里,“娜芙瑞,你总算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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