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又哭了!疼的?
柴萱皱着眉头盯着被楚蝶握在掌心的手,感觉有点怪怪的。“楚蝶,好端端的怎么又哭了?”言下之意:亲娘勒,您上一世不会是绛珠仙子转世吧,这一世也是用眼泪来偿还某人了?
凝眉摇头,深锁的额角以及欲言又止的嘴唇看的柴萱心头七上八下的。着实憋的慌,打算开口相问,却被来人打断。
“柴萱,楚蝶你们在这里做什么?”两道细长眉扭着,双手插胸上前来。
双眉高挑,从楚蝶掌中抽回手来,“喂,你来的可真是时候。你再迟来一会儿啊,我和楚蝶八成就上西天了!”
“有那么严重吗!”
鼻孔一叱,柴萱将楚蝶的额头扭向曹宝没好气道:“你瞧瞧!”完全没顾及身侧之人略微尴尬的脸色。
望着楚蝶额头的一团红色,双眉暗沉。手掌微抬几下却硬生生摁了下去,视线驱转视向柴萱,“话说公子正在处置李姬,你们不去看看。也当是给自己报仇了!”
话说这种大块人心的好事的确是该去捧捧场,可一想到李姬那必然是失魂落魄的身影,以及曹丕怒不可遏的表情。柴萱就直直摇头,这种火光四溅的场景,还是少去掺和为妙。
“话说,冤冤相报何时了。能避一秒是一秒,我还是先回去换衣服哈!你们自便。”
杏眼微眯,搬出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心里却想着赶紧回去收拾些好带的东西,赶紧跑路呀!这天天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情况,别说一天到晚周旋于老爹和兄弟之间的曹丕了,就连柴萱这个只用着急一日三餐的家伙都头疼。此时此刻的曹丕必然是胸腔积火,怒发冲冠!这种情况再戳在那家伙面前,乖乖隆地咚,还是跑路是上上策!
眼瞧这柴萱越挪越远,身后的一道红线也让曹宝看的有点刺目。面色凝重的打量着柴萱的背影,“柴萱,你的伤没事吧!”
“谋事谋事(没事没事)!”已然在数米开外的人含糊不轻的招手回答。
视线时不时瞟向楚蝶头上的红影,双手微微收紧,沉眉不语。正思索些什么,眼帘前赫然闪出一道灰影。双瞳骤紧,心脏恍惚间似乎卡壳一秒,曹宝瞪着惊悚的眼眸瞬间后移数步,惊道:“柴萱!”
弯眉高挑,瞪着两个溜圆的黑葡萄。“额?曹宝你想啥呢!”
“柴萱,你能不吓人吗!什么时候能改改你这臭毛病啊!我总有一天会被你吓死啊!”横飞的唾沫尽数飙在柴萱的细白脸蛋上,曹宝紧捂着胸口似乎魂儿还没收回来就冲着柴萱嗷嗷一顿乱嚎。
柴萱不觉嘴角痉挛,面容扭曲,黑线满额!不就是突然想到个事情嘛,如果不是这家伙思绪陷的太深,怎么可能会吓成这样!可实在是咱现在有要紧事讲,也懒得再辩解谁是谁非了。柴萱一把擦掉满脸的唾沫星儿,抬抬眉梢,“曹宝,我真的有急事同你讲啊!”
眼皮刷一下耷拉下来,嘴角洋溢着莫名的苦涩。这女人绝对是自己此次执行任务中最大的bug!
在听过小清锥心泣血般讲述过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曹丕阴沉着脸色,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寂静。所有人屏息凝视,如履薄冰的盯着脚下的地板。四下惊得连心跳声都清晰可闻。
凝眸而视,沉如星夜的双眸如同万年寒冰,直直的盯着堂下战战兢兢的女人,沉声道:“李姬,你可知罪!”
一声低喝,虽不是声高震耳,却也是敲心震肺!本就心虚的李姬才是心神俱乱,魂飞魄丢,颤抖着双唇强行争辩道:“公子,妾没有故意要打任姬,妾、妾是不小心碰到的啊!”一颗颗清晰可见的泪滴争先恐后的从脸颊滑过,不得不说这女人天生带着一种妖媚,就连这种嚎啕大哭的戏码都能哭出几分娇柔妩媚来!
看着坚持抵赖的李姬,小清刹那间失声痛哭,哀嚎不止,“公子,我们夫人太可怜了!为了救挨鞭打的楚蝶和柴萱,这才莫名其妙的受到牵连,着实命苦啊……”语句虽然哽咽含糊,可倒是能听个明白!
“什么,李姬你居然私自动刑!”黛色柳眉凝住,甄宓气愤难平的盯着故作委屈的李姬,秀眸带怒,眼角含嗔。
“公子,夫人!妾只是教训几个不听话的丫头,可那任姬偏偏要撞上来!妾向来对姐姐敬重有加,怎么可能有意伤害她呢!”泪雨凝噎,那紫色身形抽泣不已,“公子,您一定要相信妾啊!”
这一顿捶胸顿足的倾诉姐妹情谊,力争自己完全是无心之过。可堂上那位的脸色黑沉沉恍若墨凝,寒涔涔恰似陈冰,双手收紧隐隐可听见指骨磨搓的声响。薄唇微翻,闭眸冷言:“李姬,你胆敢动用私刑鞭打下人!”
嘭一声!响声乍起,一拳捶于桌案上,砚台茶杯悉数轰隆一晃!“实在该死!”突然高喝,所有人心坎儿一惊,慌忙跪拜于地。
而李姬已然魂不附体,跌落于地!一串泪珠惊愕的挂在脸上,还没来得急跌下来!凤眸圆瞪愣愣的望着曹丕,刚才的妩媚风姿全都随着离去的三魂七魄消散在那一声高喝中!
曹丕虽然盛怒,可听完小清的哭诉后也没说李姬是该死之人。怎么如今一听着李姬滥用私刑殴打奴婢,反倒成雷霆之怒了!甄宓暗紧着眉宇,心里却扬起一声疑问。
“公、公、公子!妾……”
惨白的脸色渗着密密麻麻的香汗,舌头僵直半晌都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挤出几个字来,可一片空白的大脑却不知该讲些什么,甚至都忘了如何求饶!
余怒难消的俊颜上,剑眉黑沉,望向李姬的每一眼都似带着冷箭,扎的那紫色身影不住的颤抖。怔愣愣地盯着那黑革履一步步从堂上走下来,每近一寸李姬心头都猛颤一下。直到那绛色长袍近在咫尺时,神思才回过来。颇为狼狈的爬到曹丕身侧紧紧抓着曹丕的衣角,呜咽结巴的求饶。
“公子,妾不是故意的,求公子饶命呢!看在妾也侍奉公子多年的份上就饶过妾这一次吧,妾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
惊恐的眸子透着求生的渴望,双唇微张急促的喘息着,无比凄楚的望着那张冷到筋骨的容颜!这张如玉的脸曾经还对着自己笑过,怎么如今却能这样无情。
“公子,残害子嗣,对平常人家都是难以饶恕的大罪。如今发生在当今丞相的公子身旁,实在……”
“甄宓!你休要害我!你一定是和那任姬连起伙来害我的!”李姬像疯了一般指着一旁直腰进言的甄宓,两只眼睛瞬间通红。又急急抱着曹丕的大腿,失心般的尖声道:“公子,你不知道任姬她一直都是背叛您的啊,她根本就不把您放在眼里,心里还装着别的男人啊!她一定是故意要栽赃嫁祸妾的,对,她一定是联合甄宓,柴萱一起来害我的啊!”
“住口!”当头高喝,李姬完全失了心神!只感觉双臂中的长腿狠狠一抽,整个身躯瞬间失去支柱扑倒在地。
“滥用私刑,残害任姬胎儿,如今竟敢满口胡言诋毁夫人!你说,你不该死谁该死!”曹丕深眸含瞋,盛怒难抑,恨不能一脚将地上的人踢出去!
“来人!”一声怒喝,曹书急急自门外奔进来,紧张弯腰施礼听令。“将这个女人给本公子拖下去,剩下的交给夫人处置!本公子,再也不想听到关于她的任何事情!”
剑眉怒沉,径直向外走去!李姬慌乱中想抓住那凌然离去的身形,却已然无能为力!怔怔的看着曹丕冷绝的背影,一刹那心如死灰!全身一软,沉沉的跌落于地,再也没有半丝挣扎的力气!
甄宓拜过曹丕,一侧的冯氏急急将其扶起身来。秀眉略松,朱唇轻启,“来人,将李莼拖下去!”
颜似涂蜡,双目中空,任凭两个壮汉将自己生生拽出门外!望着甄宓那张美丽的容颜,嘴角抽出一丝冷笑,“呵呵呵,甄宓你的下场一定不会好于我!”那阴森的笑意看得人毛骨悚然,寒毛竖立!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拖走啊!”冯氏眉头紧锁,望着甄宓微微泛白的脸色,赶紧招呼道。
听着从门外传来的凄楚撕裂的笑声,甄宓忽觉周身发凉。暗自思索着曹丕刚才的言行,这个男人当真冷酷到绝情。双手微微收紧,想着李姬临了的话语,手心竟然渗出丝丝冷汗。
残星悬挂,单单剩着一个斜勾的月亮。都说月明星稀,可这夜的星空尽数透着孤寂悲凉。
柴萱两只对戳,低首垂眸,一会儿斜眼瞄瞄楚蝶,半晌又转过去瞅瞅曹宝。两人瞧着这柴萱,有贼心想没贼心说的模样,两脸懵圈直直的对着柴萱的后脑勺!
“柴萱,你把我们喊到这样一个犄角旮旯,不是让我们瞧你的后脑勺吧!”
细眉高挑,挤出几条无语的抬头纹,煞是无奈的打量着柴萱。额,老实说是死盯着柴萱的后脑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