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玉哥哥叹了口气,轻声道,“洛溪姑娘,你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我们无以回报不说,怎么能再给你添麻烦呢?所以我们打算今天就离开了。”
其实我也正有此意,刚要开口,却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纷乱的脚步声,还有许多刀剑出鞘的声音,奇怪,怎么了这是?
只听“咚”的一声,一群身穿银色铠甲的士兵破门而入,我们齐刷刷地朝门口望去,只见那伙人手握寒光闪闪的长剑,凶神恶煞地冲了进来,将我们三人团团围住。
粉玉已经吓得躲到了哥哥身后,我一脸茫然地望着他们,心头重重往下一沉,看着些兵服咋这么眼熟?这不是暗爵王的士兵吗?为什么一副捉拿犯人的架势?该不会是冲我们来的吧!我看得一头冷汗,倒抽了一口冷气。
“你,你们是不是暗爵王的士兵?我,我可是你们未来的皇后,你们这是要干嘛?”我鼓足了勇气,上前一步对那群人厉声呵斥。
只听到一个凌冽的声音带着霸凛的气势破空传来,“想做本王的王后?你也配?”
什么?这声音是暗爵王,可是他为何忽然变得如此冰冷无情地说出这番话?
我心头一阵钝痛,蹙眉朝那声音望去,我不相信昨夜柔情似水的他,现在居然对我说出这么冷酷无情的话。
当我看到门口那一片刺眼的白光中缓缓走入一个熟悉的身影时,我额上渗出了冰凉的薄汗。
眼前那一身金丝龙纹黑袍的男子正是暗爵王,可是他俊逸的面庞为何显得如此肃杀?那紧蹙的眉心仿佛聚拢着浓浓的怒气,面色铁青,眸子里射出凛冽的寒芒,仿佛眼前的我不再是他的心上人,而是仇人一般,这眼神狠狠刺痛了我的心。
他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今天早上他明天还把我当成掌心的宝那般百般宠溺,目光柔和得简直要把我融化了,可是现在却是一副恨我入骨的表情。
“王,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倒抽了一口冷气,直觉得浑身僵住。难道暗爵王是在怀疑我和粉玉他们是细作?所以特意来捉拿我的?这怎么可能?我出门的时候明明看到身后没有人跟踪的啊!
暗爵王缓缓走到我身边,眸中的心痛和仇恨交替出现,面色由刚才的铁青变成了煞白,看得出他的心有多痛,连眼眶都泛了红。
“没想到,洛溪你还是让本王失望了,你居然真的是朝廷的细作。”
“什么?王你误会了,我不是……”我想要向他解释下去,但是他明显不想听,径直从我身边走过,到了粉玉兄妹两的面前,然后大手一挥,厉声命令道,“来人啊!把这两个朝廷的细作拿下,押回军营受审。”
场面立刻乱做一团,粉玉兄妹两哭叫着慌忙下跪求饶,她吓得小脸都白了,哭得满脸是泪,“暗爵王饶命啊!我们也是迫不得已才这么做的,我爹娘被太子的人囚禁,必须要用这布防图,才能换回他们的性命啊!求暗爵王开恩,王开恩啊!”
什么?什么布防图?粉玉兄妹两偷了暗爵王的布防图吗?为什么我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粉玉哥哥将自己的妹妹护在身后,面色惨白地连连给暗爵王磕头,“王,我们都是救人心切,并不是什么细作,求您饶命,饶命啊!”
一群侍卫从粉玉的的床榻下面翻出了个绢丝卷轴,交到了王的手中,他沉着脸打开了那卷轴,看完之后更是面色铁青得吓人。
我也慌了神,看样子他手中的卷轴就是布防图了,而我居然无端端地被卷了进来,险些放跑了这两个细作,如今让他逮到我和他们在一起,王肯定会认为我和粉玉他们是一伙的。
眼下,我该怎么解释?怕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可是如果事实真如粉玉说的,她的爹娘被太子囚禁做威胁,逼迫他们兄妹两来偷暗爵王的布防图,那他们兄妹两罪不至死啊!说到底,他们也是受害者。
我咬了咬唇,慌忙上前伸开双臂护住了跪在地上的粉玉兄妹两,目光坚毅地紧紧盯着王那一双犀利的眸子,他的眼中不再有温柔,不再有宠溺,甚至没有一丝温度,而我的眼中却是饱含泪水的,心痛和焦虑的。
“王,求你饶了他们吧!粉玉兄妹两也是有苦衷才这么做的,并不是真心为朝廷效力。”我试图帮他们开罪,可是王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缓和的样子,森然的目光从他们兄妹身上移向了我。
那阴寒至极的眸光,让我心头一寒。难道连我他也不信了吗?
只见王俊逸的面庞上渐渐笼上了一层怒气,眼神狠戾而决绝地怒视着我,“唰”地一声将卷轴打开在我眼前,声音暗哑低沉却又似带着某种心痛和愤恨交织着。
“你好好看看,这就是他们兄妹盗取的布防图,它是我们此次战役的胜败关键,如果此图流入敌方之手,我们必败无疑,我几百万士兵就毁在这图上,白洛溪,你够狠啊!为了帮太子,居然使出浑身解数取得我的信任,你到底是什么时候盗取的布防图?今天你是来给他们送图,然后再将他们送到太子身边报信的吗?”
什么?他怎么可以冤枉是我盗取的布防图?为什么他要怀疑我对他的真心?
他声色俱厉地低吼着,双眼几乎充血,交织着悲愤和怒火的眸子让我看得心惊胆战,心头传来一阵钝痛,我双腿一软,跌跌撞撞地后退了几步,慌忙扶住了一旁的桌子,勉强踏稳了脚下的地面。
“不是我偷的,我没有偷布防图给他们,暗爵王,你要相信我。”我哽咽着双眼带泪地望着他。
王脸上的怒气却在此刻一寸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冷酷和决然,眸子里透出那蚀骨的冰冷,只听到他不带一丝感情的低沉嗓音冷冷地响起。
“好一个心机深沉的女奸细,难道你为了得到布防图所以才对本王攀炎附势,假意示好的吗?原来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演戏!”
我听得心脏一阵阵的绞痛,连哭都忘记了,泪水全都停滞在煞白如纸的面庞上,只感觉从头到脚都冰冷入骨。
他居然说我假意示好?说我在演戏?我历尽千辛万苦跟随他,一路护着他,生怕他有事,现在他居然把我说得如此不堪?
我唇边绽出一抹惨笑,木然地倒退了两步,“暗爵王,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如此一心一意地对你,你怎么可以说我攀炎附势?我千辛万苦地跟随你,是因为我一直都爱着你啊暗爵王!你怎么可以说我在欺骗你?”
他铁青的脸上掠过一丝恨意,一把拽起我纤细的胳膊,怒目而视,“难道不是吗?我待你不薄,什么都依着你宠着你,可你却如此伤本王的心,我情愿你一刀杀了我,也不要你用这样卑劣的手段害死我成千上万的兄弟。”
“我真的没有偷布防图,没有做任何对不起暗爵王的事情,为什么你不肯相信我?”我被他这句话气得瞪圆了双眼,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晕厥过去。
泪水瞬间像决了堤的洪水,在脸上泛滥开来,我跌跌撞撞地后退了几步,惨笑了两声,隐隐听到自己的心脏在这一刻碎落一地,血流不止,我的心好痛,好痛,连呼吸都在痛。
望着眼前这个决绝的冷面男子,我哭得失去了力气,双腿一软,跌坐在了地面上,泣不成声。
他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一把将我拽了起来,“你叫本王如何相信?如今这布防图就在手上,难道说你今日来此不是要将这布防图送出去的?”
我堂堂九重天的上神居然被人冤枉,真是太讽刺了!
我抹去了满脸的泪水,再怎么委屈,再怎么不甘,也绝不想再落一滴泪了。抬起泪雾蒙蒙的双眸,我直视他冷傲的面庞。
“是不是现在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难道我们之间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吗?行!既然如此,那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既然他那么肯定我是细作,那就如他所愿!我颤抖的声音哽咽着,眼里满是绝望和愤恨,无力再去解释什么,反正说再多他也不会相信。
他见我不再言语,脸上的狠厉转成了冷漠。
“来人,将他们押走!秋后问斩!”暗爵王脸一沉,一声令下,那些士兵便将粉玉兄妹两押出了驿站,一时间哭叫声,咒骂声,求饶声乱做一团。
什么?事情没有查清楚就要问斩吗?如果粉玉兄妹真的是被逼无奈,难道也要被问斩吗?我赶紧上前拦住那些士兵。
“暗爵王!快就你的兵住手!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你这么可以草菅人命?如果粉玉说的是真的呢?太子的人或者真的囚禁了她的爹娘,来逼迫她盗取布防图,那么他们就是被害者,怎么可以问斩?”
暗爵王被我气得胸脯剧烈起伏,眼中的怒气更甚,大掌一伸,将我的双手反掌扣在了身后,“你这细作居然还敢对本王叫嚣,我倒要看看你能嚣张到何时,来人,将此人押送回营。”
他这动作力道之大,看得出已经不留一丝情面了,疼得我直吸气,额上布满了汗珠,“啊!疼,疼!暗爵王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一个士兵怒气冲冲地上前,狠狠地甩了我一个耳光,“放肆!敢对暗爵王不敬,你个下贱的细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