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能否去见上怀乐一面,就只是说说话而已。”筷子是拿在手中了,但是话也是说出口了。
傅明染带着点期待等着眼前人的答复……都快半个月了,她也是憋不下去了,楚斐瑜那边的消息不会有错的。
“斐瑜告知你的。”这是没有质疑的语气,自然傅明染点了点头,还真想不到有什么事是大哥不知道得。
她似乎听到了一声叹气声,可是大哥看起来……很正常,傅明渊目光有些晦暗不明,刚开始明染说院长想见他一事时……明染入学天靖书院时他亲自登门拜访了一回,这次的借口明显是说给他听的。至于是为了什么事把明染叫过去谈话,这孩子心中应该已经有了疑惑吧,毕竟……不可否认,明染这孩子很聪慧。
“大哥,我只是……”对于怀乐,她是欠着一份人情的。
“两日后,我安排木悠带你去见他,现在可否用膳?”傅明渊的语气很淡,但是正拿着筷子的人神情明显的愉悦起来,连忙的点了点头。
傅明渊依旧夹着面前的菜进了她的碗,却是自己没有动筷子,那怀乐的真实身份被掩藏了起来,他不希望明染牵扯进任何皇家秘事当中,尽管已经过了二十多年……
还有府中……有些猫腻也不应该放任不管了。
陈家大院
“瑾儿,为娘有事问你。”陈知瑾还未走到自己的房间,身上披着的风衣表示着……人是刚刚出远门回来的,她也见到了回廊处正看向她的人脸上那蹙眉的表情,陈知瑾对着身边的侍女吩咐了一句什么。
先是微微行礼,然后朝着走廊这边走来,她的神情有些隐藏起来了。
“娘亲”陈夫人见着人那看起来有些泛红的眼睛,唇色也是苍白了些,想想这孩子的心思……她这当娘亲的也是猜不透了。
“瑾儿,欢儿不懂事是因为她不过十二年岁,可你都是要出嫁的人了,万不可让为娘还要操上这份心。”看起来也不过三十余头的面容,那双带着些严厉光芒的眼睛扫视着眼前人的脸,陈知瑾只是微微点了下头,依旧是垂眸的。
出嫁……傅家公子怕是没有这番心思的。
“那日花会傅公子可有什么表示?”话中的犹豫她是听出来了,娘亲也是不确定的吧,陈知瑾没有作声,只是摇了摇头。表示?他们见面怕是半个时辰都没有。
“你这孩子,倒是说句话啊!这性子是越发的沉闷了。”陈夫人脸上的不耐只是一闪而过,快的连突然抬头的陈知瑾都以为见着的只是错觉。只是心中有些冷笑,这天气对她来说终究还是冷了些……
“娘亲,知瑾有些累了,能否先回房?”陈知瑾淡淡的回到,瞥到从房中出来的梁儿,目光亮了一分。面前的人似乎还是无奈,摆了摆手放人走了。
难有那么简单娘亲刚好在走廊碰到回府的她,怕是今天的行踪已经被人上报了。
陈夫人看着离去的人,严厉的目光带上了些狠意,老夫人那么喜欢的孙女,自是要找个好归宿。
“小姐,房间有人进来搜过……这怎么办?”梁儿焦急的声音与进门的人那一脸的淡然格格不入,陈知瑾轻摇了下头,缓缓地坐下了。在府中她真正在意的也只有两人,一是真心疼爱她与知欢的老夫人,还有就是如娘亲那般所说的不懂事的知欢,欢儿的确还太小了……
“小姐,是不是大夫人怀疑您……”后面的话站在一旁的人不敢说出,可见脸颊染了红晕,不知是气的还是……小姐这般知礼的人怎能被如此污蔑。“奴婢只是觉得陈夫人的做法过分了。”陈知瑾见着这话越说像是越没底气的人,其实眼前的人……也是她的亲人啊!
“梁儿,这事暂时下不了定论,先把屋子里的东西归回原处吧。”陈知瑾慢慢取下了那对玉镯,就只是刚刚一会,京城中就传开了消息,说是新上任的天城县县令已经与花府的大小姐停下了婚事,又因着花府丧期将此亲事推后了三年……三年,陈知瑾见那确实褪了光彩的镯子,留给她的时间已经很多了。
“是,小姐。”侍女转身去整理那些不过轻微被移动了的首饰盒,若不是事先留下了印记,还真是看不出来,只是小姐此刻的心……怕是不在此处了。
陈知瑾抬手的动作似乎有些僵硬,感觉果然是不同的,当初慢慢的适应这份重量,如今……要忘记这份重量了。
“梁儿,不要忘了挑出几副镯子来,后日的宴会上总是需要得体一些的。”所谓接着花会之后举办的千金宴会,不过是给那些早已定下亲事却依旧待自闺阁的各家小姐一个消遣时间的机会,虽说这个圈子的人大概总是那么些个,但这种依旧沿袭下来的“风俗”还是别具一格的。
“梁儿记住了。”陈知瑾却是没有再看那冰冷的玉镯一眼……仿佛到此刻她才明白,原来那些凉意都是自己给自己戴上的,只是眼下的东西,梁儿会处理的。
“公子,陈府送了份请帖来。”木悠进门时便注意到墙上原本挂着玉笛的地方时隔五六年再次出现了那只透着绿色荧光的翠色冰笛,这只笛子……是家主在公子十五岁生辰时所送,原本公子是很喜欢来着……只是或许隔得久了,他也不记得当时公子为何把它收进了箱底。
傅明渊淡淡的瞥了一眼,接着持着画笔落下勾勒的下一笔,水墨晕开时的样子,总是会超乎人的意料,但就是这样,世事无常才不见得是唯一的。
陈府……大概是陈老夫人相邀,这傅家与陈家的联姻……那陈家大小姐是明白了,也是聪明人,看起来他似乎也没什么要挑的。
不过是寻一个人陪在身边,不见得会改变什么……
“公子……”木悠将请帖递了过去,放在桌边,这上面落款时间是今日,但不知信中相邀的时间是否是……今日。
傅明渊搁置下笔,有些皱眉看着白皙的手指上染有的墨迹,那乌黑色的痕迹过于明显了,却是让他想到了白祺曾亲手教明染作画时的场景,那样一双纤细白皙的手上,也是染上了这般污迹,但是那人似乎毫不在意,如仙一般的面容上那双不染红尘烟火的眼眸那时倒映的景色……大概已是他心中的唯一了。
淡漠的目光扫过一行行字,视线落在某个地方停留了一会,最后并没有表露出什么神情,一旁站着的木悠明显的不敢开口询问,那日花会上公子已经表现的很是明显了……那就不知对于这门亲事,公子最后会如何决定。但起码家主那边是极力督促完成这两家联姻的。
“明日这个时间准备好马车前去陈府,具体的事宜你来安排……”傅明渊突然看向木悠,神情却像是在思虑什么,后者默默地退后了几步,每次公子这般神情……都是要让他跟着小公子,而小公子的性子……
“明日晚膳照常,还有后天你随着小公子去一趟城郊见那简家少年,这次见面不要弄出什么动静为好。”反正木悠是有些讶异于公子竟然会说这么长的一段吩咐的话,不过他自然是要谨记的,每次随行小公子,他其实是有苦难言的。
这两年间小公子偷偷离府这么多次,公子的放心……不仅是她身边有暗卫跟着,若是他留在府中,也是要跟出去的,可公子有吩咐说不能露面与插手,所以每次公子与人打架,在背后默默的看着,特别是小公子原本白皙的脸上出现一道道青痕的时候,总感觉自身罪孽深重。
事后公子依旧处罚“偷跑”出去的小公子,明明那神情清冷,但眼底多是疼惜,总之他这些年也是明白了两个字……折腾。
公子在小公子身上,就是不断地折腾……
“那张管家请假出府是为何事?”恢复清冷的语气,傅明渊将画纸搁在一旁,三房夫人除了不时地发疯,而二房夫人寻着机会找明染的麻烦,这傅府大概比起其他府邸是清静很多,张先那人……若不是因着在傅家已有十多年,顾着家主特意提醒的话,人他确实不会留。
木悠倒是立马正色道:“据说是在四处打探亲戚的消息,目前还没有结果?”这亲戚应该只是个借口,他便是二夫人的远亲寻来的,在京城中哪会有亲戚。
“寻得何人应该跟二夫人脱不了关系……”不管那人是想弄出什么事来,只要将手伸到了明染这边,他的手便会伸的更长。
“那公子……这事?”木悠看不出公子给出的指示。
“张先依旧派人盯着,府中二夫人那边……让木一自己想办法去打探消息。”木悠听着这句话顿时皱着的眉眼多少是舒展开了,省得木一每天闲的还有时间打趣他与……与小公子的侍女小念的事。
傅明渊眼睛突然眯起来打量着面前的人,神情中竟是藏着些许笑意了,木悠脸红的时候不多,也从未这般站在没有其他人的场合下会出现脸红的情况。
这小子……在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