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牟平除了日常吃喝外,他花钱的地方很少,不管春夏秋冬,身上的衣服一年四季不变,对他来说,天气似乎没有寒暑之分。
要不怎么大家对他尊敬呢,在普通人眼里,只有修成了金刚不坏之身,才不怕冷不怕热。
他对钱是没奢望,可做为一个吃货,没有钱万万不行,他每次在郝沈梅的店里寄卖灵符,肯定都是因为看中了什么美食,他从来不靠自己的大师身份吃白食。
“谁,是谁砸我。”安静瞬间后的郇老太太,声音突然拔高。
郇老太太朝人群尖叫:“有本事暗算我,就要有胆子站出来。”
手上紧抓系着偃息符的红绳,一蹦一跳,别看人家年纪大,精神头可是好得很。
有看清偃息符凭空出现的人,要么脸现惊惧,退出店子,要么看热闹的兴头更足,在店里转来转去,买不买东西且先不说,就等着看接下来咋办。
路过听到店里热闹的人,使劲往里挤。
葛凯倪往货架上设了个灵力罩,防止有人趁乱拿走货物,然后快速跑去店子后院,把几个缝纫工都叫到店面来,招呼看热闹的人买东西。
顾客们边看热闹边挑选商品,很快把郇老太太吵闹的原委弄了个清楚,两千块钱的符他们舍不得请,对二十块钱的符有些人还是起了兴趣。
凭空蹦出个符来,大多人的想法是老板在故弄玄虚,可也不耽误他们打听符的效用。
听葛凯倪把各个符介绍了一遍,就有人开口要买。
要过年了,谁家不买鞭炮,老话说是为了送各路神仙上天,请亡魂回家过年,然后再送亡魂回地府,请各路神仙归位。
不就是二十块钱吗,买了的鞭炮一个火星子就给炸没了,请个符还能图个心安呢。
有一个人请,就有人跟风,每个符的效用还不一样,那就按葛凯倪说的,价高者得。
最抢手的,是和孩子相关的符,定魂符和回魂符最贵,以一百五和一百二成交。
郇老太太见没人理她,自己偃旗息鼓,把手里的偃息符往袖子里一塞,悄没声地走了。
熙熙攘攘忙活到午饭时间,店里总算清闲了些,缝纫工们回家吃饭,郝沈梅坐着休息,肩膀上站着两只冠鹰。
这两只小家伙倒也机灵,知道以后郝沈梅是它们的主人,现在就和郝沈梅打好关系。
葛凯倪忙进忙出补货,等着有人送饭过来。
郝沈梅想起个事:“你爸和你管管叔两个人加起来,也拿不了你的饭,你回去吃吧。”
家里还有一个黄牟平呢,不过黄牟平一般不会来店里。
平时在路上碰到个人,黄牟平都会被缠着解一大堆惑,这个节骨眼到处都是人,他来店里不止给郝沈梅添乱,他自己也嫌麻烦。
葛凯倪没歇手:“妈,也就忙这几天了,饿不着我。”
每年一到腊月二十六,除了医院这样必须有人值班的单位,其他单位都放假了,大家的年货也基本办齐了,饭店关门,商店歇业,只剩老板就在城里的店子零散开着,街上很冷清。
除非有人找上门来要指定的东西,过了腊月二十六,郝沈梅的店也歇业。
郝沈梅着急:“你这么大的个子,正能吃的年纪,咋会饿不着呢。”
葛凯倪哈哈笑:“妈,您的意思说我是饭桶呗,卖符的钱,还不知够不够我的饭钱呢。”
“你以为你不是饭桶呢,”郝沈梅也乐,“这么能吃,看谁娶了你养得起你。”
上午店里乱是乱了点,收入可也翻了几倍,郝沈梅都担心存货撑不到腊月二十六。
担心归担心,却不在意。
撑不到就撑不到呗,早点休息,也能多点时间和闺女说说话。
郝沈梅看着黄牟平那原封未动的符:“大师的护身符咱们留下,你一个人跑到那么远的南方,戴着大师的护身符,妈也心安些。”
“行,妈说咋办就咋办。”葛凯倪自然顺着郝沈梅的话说。
嘿嘿笑:“不过,既然是妈给我请的符,这钱我可不出。”
黄牟平画的符,比她画的符品阶高到难以触摸,老妈就是不说,她也打算留着,要不她费这么大劲推销自己的符干啥,不就是为了把水搅浑,让别人舍不得买大师的符吗。
她没有直接问黄牟平讨护身符,因为她确定黄牟平不会给她。
要给早给了,不用她讨。
“你想出钱我还不乐意呢,”郝沈梅好笑,“我请符要你出钱,心不诚可不行。”
老头子有退休金,她有店里的收入,老两口根本不缺钱,三个儿女还时不时给他们老两口钱,女儿这话纯粹是逗她开心呢。
仓鸮骑着三轮车来送饭,葛凯倪问他:“崭新的呢,哪来的?”
“我孝敬叔叔的,”仓鸮给葛凯倪示范,“把车斗子收起来,就是个座位,叔叔要是闲了,可以带着阿姨出去散散心,车子很稳当,路不好也巅不着。”
关键是,三轮车经过他改装,哪怕路况不好到起重机翻车,三轮车也不会有事。
同时给葛凯倪传音:“白兔和棕兔循着偃息符去了,今晚会有消息。”
郇老太太身上有黑风的气息,葛凯倪想知道黑风是不是和郇老太太有关联。
随城,颖家老宅,颍玉在窗前已经坐了一夜。
他一醒来,就已在随城老宅的自己的卧室,识海里冒出神棍的声音,
神棍明确告诉她,她会高寿,且一辈子都不会生病,但也不可能再有修为。
她的修炼天赋是识海里的机缘附带的,如今机缘已毁,她的修炼天赋也就再和她无缘。
窗外天光微曦,顾木开口劝:“大小姐,你的身体好不容易恢复,得好好休息。”
“是呀,身体恢复了,不用再担心随时会死,寿终正寝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颍玉自嘲,这是她回家以来说的第一句话。
顾木劝慰:“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生命还在,什么奇迹都有可能发生。”
“木姐,”颍玉不想听顾木说下去,“我现在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除了身体强健,连最起码的以武修行都不能,没有资格指派别人,你告诉他们可以解散了,你也走吧。
“以你的能力,在郎豪手下会大有作为,这些年都是我拖累了你,现在我已是个俗人,对你再没好处,你该干什么去干什么,不用吧时间耗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