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凯倪想起她在卢镇见过的那个小女孩,颍玉说那是她的同父同母妹妹。
感觉这事有些不对劲:“颍家修者常年闭关,地方隐秘,身边人也不得擅自离开,你是怎么接触到五晶小姐身边人的?”
羌祖益惊讶:“您竟然不知道吗,颍家人全部回归随城老宅,五晶小姐被颍大小姐接到身边亲自教导,五晶小姐在颍家同辈中现在的地位,仅次于颍大小姐。”
葛凯倪耸肩:“我跟你一样都是散修,回家后就被老妈拘在身边不得调皮,哪也不敢去,怎么可能知道遥远随城的消息。”
心里疑惑更深,颍玉对颍家人非常忌惮,对胞妹也是不假辞色,怎么会突然改变这么大,不仅把胞妹接到身边,还任由胞妹随意散播消息。
“呵呵,是这个理儿。”羌祖益点头附和。
现在就是葛凯倪说太阳是晚上出来的,他也绝对会说葛凯倪英明。
巴结好了葛凯倪,那可就是抱住了颍家的大腿,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干。
葛凯倪向羌祖益抱拳:“寒假结束我得回随城上学,这眼看着没有几天了,不知道随城最近的消息,就得处于被动,还请羌前辈指点。”
“不敢,不敢。”羌祖益赶紧回礼,说起了随城最近的情况。
据说颍家主走火入魔,崩坏了颍家修者闭关所在地的结界,灵气倒泄,结界内的灵气比外界还不如,颍玉做主,颍家人全数撤出结界,回归老宅。
家主受伤,颍家暂时由颍玉当家,短短几天时间,颍家的势力就经过了重新洗牌,最大的势力是颍玉,颍五晶仗着颍玉对她的纵容,简直是一方小霸王。
颍玉当家后就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一改以往关门修炼的作风,开了个颍氏武馆,广收弟子,修炼资源毫不吝啬地用在新收弟子的身上。
颍氏武馆对外是武馆,实际上也是从炼体为主,这才几天时间,已有几个弟子开了灵脉,具备了修炼的资本,引气入体指日可待,真可谓天才。
羌祖益越说,葛凯倪内心的眉头皱得越深,这么张扬,不符合颍玉作风呀。
难道是因为病好了,又夺了家主的权,性情大变?
“颍大小姐还是李小姐的引路人呢,李小姐已正式拜颍大小姐为师,李家的生意也得到颖家的照顾,几天时间市值就翻了几番。”羌祖益说得两眼冒光。
可惜他的年纪大了,不符合颍家弟子的标准,否则他也不用大老远跑来这里。
“哪个李小姐?”葛凯倪问。
随城很大,姓李的大家族有好几个,小家族据说也不少,羌祖益能在她面前提起,必是和她有关,或是她知道的人物,他哪知道是谁呀。
“就是李琼小姐呀,”羌祖益一脸羡慕,“五晶小姐说,您治好了李小姐的病,李小姐才能成功步入修者之路,李家正在选址建药膳馆,准备当做谢礼送给您呢。”
葛凯倪这回是真的皱起了眉头。
“怎么,您不高兴吗?”羌祖益问得小心翼翼。
“不是,”葛凯倪苦笑,“让你见笑了,我小门小户出身,没见过大世面,突然听到这么多消息,真的是接收无能,给吓着了。”
她怎么感觉这不是天上掉馅饼的事,而是有个巨大的陷阱等着她呢。
羌祖益心里松了口气。
他还以为葛凯倪嫌李家只给药膳馆,谢礼少了呢,要真是那样,他的计划就要改一改了。
“这有什么,李家给您谢礼是应该的,”羌祖益殷勤解释,“李小姐的病治好,解决了李家一大块心病,您是不知道,李家给李小姐的墓地都买好了。”
墓地买好,可不就是随时准备李琼嗝屁吗。
现在李琼的病不但好了,还有可能长生不老,李家要是不感谢葛凯倪,他们在随城的名声可就倒了,有的是人急着巴结葛凯倪,跟葛凯倪身后的颍家搭上关系呢。
羌祖益起身给葛凯倪深深鞠了一躬:“我愿意给您的药膳馆做个跑腿的,不要您付工资,只求您能分我一杯羹,我能老得慢一点,不至于死的那么难看。”
随城最后一次修者交易会,离今天只有半个多月的样子,他的外貌已经老了十岁,要是再不想办法,他衰老的速度只会越来越快。
葛凯倪让开身子,没有受羌祖益的礼:“拜入颍家是最快捷的办法,你这是舍近求远。”
羌祖益苦笑:“说实话,我不是没有走过颍家这个门路,可是走不通呀,明显我已是行将就木的人,人家为什么要在我身上浪费资源。”
“那你就以为,我会在你身上浪费资源?”
“因为你没有什么资本,想要在这条路上走得远,需要有人做你的耳目,我虽没什么背景,毕竟比起你来算是老油条,总有你用得到的地方。”
“我凭什么信你?”
“我可以契约给你十年时间,如果我还能活十年的话。”
“你就不怕十年内遇到更好的雇主,会后悔莫及?”
“既然我做了这个决定,就已想过方方面面,不会后悔。”
“要是我和颍大小姐闹翻了,或是我和颍大小姐的关系,并不像外界传说的那么好呢?”
“那我也认了,跟着毫无根基的人混,至少可以混个元老,在大家族的夹缝里求生存,说不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呵呵,我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打上颍大小姐的印记,才是前途未卜呢,你就不怕?”
“我都这个样子了,还有什么怕的,搏一搏还有希望。”
葛凯倪把手伸向羌祖益:“十年太短,我要你的一个甲子。”
“一个甲子?”羌祖益难以置信,十年都是他的奢望了。
他契约给葛凯倪,只是想给自己找个事做,不想干坐着等死,那样太痛苦了。
一个甲子,六十年,要知道,如今灵气贫乏,多少天才修行者都没有活过两百岁,要是他真能再活六十年,可就超过两百岁了,他死也无憾。
“好,就一个甲子!”
羌祖益话音刚落,一把灵力刀递到眼前,顺着灵力刀往上看,是仓鸮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豁出去了,羌祖益就着仓鸮化出的灵力刀,割破手指,一滴血滴在葛凯倪的手背上。
血液渗入皮肤,一朵跳跃的黄色火焰状印记,在葛凯倪手背上闪跃几下,隐没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