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三声公鸡啼鸣声过,葛凯倪推开自己院门,大声喊:“爸,妈,我回来了。”
客厅里,葛辛丑和管管正在下棋,葛辛丑问管管:“你有没有听见妮子的声音?”
“爸,你问小姑父,还不如问我。”葛凯倪已经冲进屋里。
葛辛丑哈哈笑:“我还以为想闺女想得耳朵出问题了呢,原来我闺女真的回来了。”
问葛凯倪:“你电话里不是说直接去上学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我回来爸您不高兴呀,”葛凯倪洋装不乐意,扭头就往外走,“我告诉我妈去。”
心里纳闷,她这些天都呆在天坑里,哪有给家里打电话,爸的话什么意思。
识海里响起袁爽的声音:“主人,是我打的电话,就是报个平安。”
葛凯倪释然,袁爽可以模仿各种声音,模仿她的声音替她给家里打电话,是做得到的。
今天元宵节,县城里热闹得很。
早上天不亮,各村各镇的表演队伍就赶往县城,七点钟开始沿着县城既定的路线表演。
为了能占个好位置看到表演,村民们也早早就往县城里赶,街上是人挤人。
有看热闹的,就有趁看热闹挣钱的,就比如郝沈梅,一早天还没亮就去开店门做生意。
“你走你走,”葛辛丑也不拦自家闺女,自顾往厨房走,“我去煮汤圆。”
葛凯倪屁颠屁颠跟着葛辛丑后面:“那我吃了汤圆再去找我妈告状。”
管管嘿嘿笑:“正好,你哥他们都没回来,你把你哥的那份也都吃了。”
葛凯倪不客气:“只我哥那份怎么够我吃,冰箱里有多少我吃多少,全包圆了。”
明摆着管管这是在笑话她饭桶,我也不能让管管舒服了。
果不其然,管管着急了:“你小姑还没吃呢,她一早被个学生家长拉出去了,还没回来。”
心里埋怨这个学生家长太不地道,你说你看热闹就老实看热闹吧,折腾我媳妇干嘛。
天才亮媳妇就被家长叫走了,说什么好不容易来县城一趟,想了解一下她孩子的情况。
你了解情况就了解情况吧,又不是不让你说话,干嘛鬼鬼祟祟把我媳妇拉出去,好像要说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虽说已立春,可清早只有零度呀,媳妇那么单薄,冻着咋办。
他要跟着,那个家长硬是不肯,搞得他跟葛辛丑下棋时心不在蔫的,连输了好几盘。
“你就是全心全意,也照样输,”葛凯倪凑过来,“和我爸下了一辈子棋,就没见你赢过。”
管管被吓了一跳:“喂,你是鬼呀,走路没声音的。”
“是你心里有鬼吧,心里不定在骂谁呢,”葛凯倪撇嘴,“你问我爸,我走路声音小吗,我到你跟前了你都不知道。”
管管的想法都写在脸上呢,不用猜也大致知道他在想什么。
“你才多大呀,就说一辈子,”管管嘴硬,“自己以前是啥样子都忘了,还好意思说别人。”
一颗白生生的汤圆从厨房飞出来,砸在管管面前的棋盘上,在棋盘上留下一小块水迹,而后弹跳到管管的脑门上。
葛辛丑骂:“大清早的就胡咧咧,还不快回养殖场换雪皇雪白雪点回来。”
葛凯倪竖起大拇指:“哇,爸你好厉害,一打一个准。”
“这算什么,你爸我还能用棉花打人呢,”葛辛丑炫耀,“要不咋年年评先进呢,那是我对棉花的了解,已经炉火纯青到对每一丝棉绒都熟悉。”
“你就吹吧你,”管管撇嘴,“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棉花团里裹块土,不就练了一手用棉花砸我的本事吗,有本事砸你闺女试试。”
管管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嘿嘿笑着拍了拍自己嘴巴,就势起身:“今天元宵节,连妮子都回来了,没道理不让雪皇雪白雪点回来,我这就换它们回来吃汤圆。”
闲着无聊,不如上街去找媳妇,说不准媳妇和那个家长已谈完话,去店里帮大嫂的忙。
葛凯倪忘记前事,是一家人的痛,他嘴上没个把门的,张口就给说出来了,自觉该打。
葛辛丑煮了一大碗汤圆,还怕葛凯倪嫌少:“吃汤圆就是个意思,这个不能图多,吃太多不好,糯米不好消化,糖也多。”
“爸,您放心,这么多绝对够吃了,”葛凯倪开吃。
天知道,看着这么一大碗汤圆,她心里该有多发愁,她不喜欢吃太甜的东西啊。
她不记得以前的自己,是不是喜欢吃很甜的东西,但最起码现在的她不喜欢。
可今天是元宵节,她又是特意回来陪爸妈过节的,老爸高兴才煮了这么一大碗汤圆,哪怕她心里再抗拒,也要笑着把这一大碗汤圆吃下去。
葛辛丑问她:“那你买到了车票没有,现在的车票可不好买,滚蛋从正月初一就开始托关系,昨天才听他说买到了一张座位票,连卧铺都没有。”
“爸,这您放心,我让神棍去帮我买票了,绝对买得到,他在这里混了这么多年,要是连张车票都买不到,也太丢份了。”葛凯倪信口胡诌。
紫竹在图谱里翻了个白眼:“你连老人家都骗,也太不是东西了。”
葛凯倪回敬:“那我就说,我不用坐火车,走阴路比坐火车快多了,嗖一下就到了,你想把我爸吓死?
“还是说,你真得弄不到火车票,那你还混个什么劲呀!”
后天就走,现在肯定连站票都买不到了,所谓的紫竹有办法,不过就是使个障眼法,随便用一张纸糊弄一下人,就说这是紫竹买的火车票。
紫竹闭嘴,葛凯倪的嘴炮厉害,他功不可没,带出了徒弟,噎死了师傅,他说什么,葛凯倪永远都有话在前面等着堵他。
“对了,仓鸮有没有和你联系?”葛辛丑有些急切,“你正月初一就那么走了,滚蛋说他追到车跟前都只看到你和田獒两个人,没看到仓鸮,仓鸮也一直没回来,我和你妈都怕那孩子丢了。”
“丢不了,”葛凯倪赶紧安慰老爸,“我们开车找到的他,他来咱家过年,是特意等着和我一起去看田獒的,我怎么可能把他丢下呢,他和神棍一起去买车票了。”
紫竹的嘴巴又痒了:“真是和鬼混的时间长了,满嘴的鬼话,说谎都带打草稿的。”
不用葛凯倪回嘴,仓鸮接了他的话茬:“要不你现在就出去澄清一下,告诉老爷子,主人鬼话连篇,没一句是真的,千万别信,你和我现在就在主人身上。”
紫竹欲哭无泪,天道如此不恭,给了他一张铁齿铜牙的嘴,却限制了他的武力,他敢去说吗,是嫌挨揍太轻吗?
听到葛辛丑接下来的话,紫竹心里立马好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