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小的时候,谁要敢说她女儿一个“死”字,郝沈梅绝对要把那人揍一顿,一个人和一群人对打是常事,打不过也要打。
那时候的她被人说成是疯子,守着个明摆着活不长的傻妮子,不止有说有笑,还带着到处走,也不嫌丢丑。
可她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就当女儿听得见,听得懂,她就是要让女儿长见识。
如果不是有她的坚持,哪有现在活蹦乱跳的女儿。
女儿高中读了八年,她也想过让女儿不要上学早点嫁人,是怕女儿年纪大了,找不到可心的婆家。
不像这妇女,给女儿早早订婚的目的,是为了把男家当长工使唤,自己偷懒。
结婚前,你把人家当长工,结婚后,人家曾经受的罪,可不就都搁在你女儿身上了吗。
说什么那是因为命不好,屁!
要还是年轻的时候,郝沈梅保准二话不说把这妇女打一顿。
想到这里,郝沈梅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说不定女儿五岁之前,真的能听到她说话呢,要不长大后的女儿,跟她年轻时怎么那么像呢,一言不合就开打。
“妈,你一个人乐呵啥呢,说给我听听,让我也乐呵乐呵。”葛凯倪凑到郝沈梅眼前。
“我还能乐呵啥,”郝沈梅眉开眼笑,“乐呵我闺女越来越有出息,能给我挣钱了呗。”
“哦?是吗,”葛凯倪笑眯眯围着老妈转了一圈,“我咋觉得老妈说话言不由衷呢。”
这边郝沈梅心情好,开门做生意。
家门口那边,白湖也心情也不错,一双竖瞳兴致勃勃盯着眼前人一群八个人。
很久没有这么吓过人了,有点想念这种感觉呢。
而被她吓唬的人,心情可就称不上美好了,简直肝胆俱裂。
穿着灰色棉大衣,戴着灰色帽子,围着灰色围巾,只露出眼睛的灰衣人,带着七个穿着不同样式和颜色衣服,同样只能看到眼睛的人,左冲右突,却始终冲不出四只眼睛的包围。
这四只眼睛,完全不同于五个蒙面人的眼睛,因为那根本不是人的眼睛。
而且只有眼睛,没有身体其他任何部分。
两只碗大的棕色竖瞳,前后左右环绕着五人转圈,时快时慢,时睁时闭。
一只婴儿拳头大的红色眼珠,一只成人拳头大的绿色眼珠,在五人中间来回穿梭。
“鬼——”
“啊——”
终于有人忍不住尖叫出声。
“叫什么叫,”灰衣人喝斥,“大白天的哪有鬼,不要中了神棍的圈套。”
“呵,呵,呵,呵——”破风箱一样的笑声,在几个人中间响起。
确定不了具体方位,似乎几人被声音包围,又似乎是从某人身上发出。
一红一绿两只眼珠,随着声音而动,忽地开始自我高速旋转,在五人中间上下翻飞,穿梭速度也明显加快,忽隐忽现,似乎在眨眼,可又看不到眼皮。
本来因灰衣人的提醒,已经稍微镇定下来的人,忍不住又叫出声:“鬼——”
其他人本就害怕,经这人的刺激,有叫鬼的,有张嘴发不出声音的,有浑身僵硬不言不动的,有一人直接昏了过去。
没有一个人能逃走。
在五人周围,有一张无形的墙壁,把五人堵在了中间。
为首的灰衣人也终于支撑不住,两腿一软,跪倒在地。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破风箱的声音,变成低沉而有规律的奸笑声。
红眼珠和绿眼珠各有一半相叠,成为一个红黄绿三色眼珠,颤抖着和灰衣人对视。
灰衣人忙不迭地给三色眼珠磕头:“饶命,饶命,饶命……”
“饶你什么?”美妙的女声环绕人群。
灰衣人忽觉心神一震,灵台瞬间清明。
眼前哪里还有竖瞳和三色眼珠,正对他面的,是葛家大门。
大门和他之间,站着一个人,白棉衣、白靴裤、白高筒靴、白帽子、白围巾。
和他们五人一样,这人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只露一双眼睛和白色的刘海。
从衣服的款式和这人的身形,基本可以断定这是个女人。
“饶你什么?”美妙的女声从这人嘴里发出
灰衣人站起,骂同伴:“都他妈起来,不过是个女人耍的小把戏,就把你们吓成这怂样。”
其他人和他一样,此时也已清醒过来,纷纷站起,不怀好意地看着白衣女人。
灰衣人手一挥,几人一起动作,迅速把白衣女人包围。
“小葛,我们来了。”胡同一侧突然有人大喊,声音粗犷,中气十足。
五人扭头看,有三男一女拐过胡同口,朝这边走来。
走在最前面的,是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儿,也是四人中年纪最大的,昂首阔步大步而来。
“老葛,管管——”又有人接着叫。
是另两个男人,约莫都是五六十岁,跟在老者身后,一样的中气十足。
女的年纪最小,约莫只有四十岁,笑呵呵地走在三个男人旁边,不时看向三人脚下,显然是在注意三个年长者的安全。
四个人穿的都很厚,把本就不宽的路几乎堵了个严实。
“走,”灰衣人压低声音下令,“他们进去了再动手,糟老头子和女人家,没啥可怕的。”
五人扭身,准备从另一头胡同口出去。
迎面走来个穿着大红色棉大衣的大个子,嗓门不比第一个老头儿小:“老丁头,有门铃你不摁,非要扯着个大嗓门,想炫耀你越活越年轻是不是。”
“知道就好,哈哈哈哈,”老丁头笑得爽朗,“摁那玩意儿干啥,不趁着年轻多喊两嗓子,难道还等着老得喘不了气了再喊呀。”
“嘿,你老得喘不了气了,也离敬在神位不远了,我家这门铃可不就真成了摆设。”
“哦吼——,管管,你这衣服是穿地越来越骚了。”
“那是,娶了个小媳妇,他自个儿不变年轻点,小媳妇不准她上床咋办。”
另两个男的一唱一和,拿管管开涮。
管管的大嗓门震得五个蒙面人耳朵痛:“哈哈哈哈,这是我的福气,你们是羡慕不来的。”
两拨人说的热闹,面对面越走越近,眼见着把一群蒙面人夹在了中间。
这时候走已来不及了,灰衣人示意同伙,家伙什准备好,随时动手。
五个对五个,他们身强体壮,身上还有带的家伙什,优势明显。
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