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牧刚要喊李琼,报纸栏那边传来她不希望听到的声音:“两位学姐,不就是一件人鱼裙吗,你们要看多久,要看也可以,咱们回宿舍,去店里都行,我还有生意要做呢。”
那嗓门可不小,别说附近的人听到了,足球场那边呐喊助威的啦啦队,都回头朝这边看。
李琼的嗓门不比葛凯倪的小:“你去做你的生意,我们看我们的,不会少了你的钱。”
葛凯倪不依不饶:“那可不行,不是你说的吗,账目要分清楚,我这人财迷,不赊账。”
朱牧惊讶,女儿什么时候这么大声说过话,而且都不带喘气的。
她不由叫出声:“阿琼,你在干什么?”
李琼抬头,脸上闪过惊慌:“妈,你怎么来了,来之前也不给我打个电话?”
看清李琼的脸的朱牧更加慌:“阿琼,你生病了吗,怎么这么瘦?”
原本就不胖的女儿,脸上多少还看得出有点肉,这才半个月不见,怎么就瘦得脸成了个长条了,下巴尖得看着让她的心直哆嗦。
再看看女儿身上的衣服,这件水蓝色风衣,还是她找设计师给女儿做的,穿着很合身,现在却空空荡荡挂在女儿身上。
可以想象得到,女儿身体的样子,瘦得该有多瘆人了。
李琼迎上来:“妈,我没事,暴瘦是每个修行者要经历的,这叫洗筋伐髓,你听我说话,中气十足,嗓门也大了,气也不喘了,像是有事的样子吗?”
天知道她每天晚上要经历什么,不瘦才怪,洗筋伐髓离她还很遥远,可她又能说什么呢。
那个始作俑者,竟然还有心情赚她的钱,动不动就把她说的账目要分清楚挂在嘴边。
这件人鱼裙真好看,袖口和裙摆手工绣了人鱼,其他学生的人鱼裙可没这个,她好想要。
李琼把人鱼裙递给朱牧:“妈,这是颍装的裙子,您猜值多少钱?”
朱牧不懂李琼说的洗筋伐髓,看李琼的脸色确实比以前要好,稍微放心,拿过人鱼裙看。
一眼就被她看穿:“颍装哪有这么次的料子,你想给葛凯倪脸上贴金,也要看看我是谁。”
明明刚才还听到女儿和葛凯倪说起钱不钱的事,以为她是聋子呢。
葛凯倪走过来,大方承认:“阿姨,这是我做的,学校现下流行人鱼裙,两位学姐见多识广,我就是想让两位学姐给估估价。”
罗娟替葛凯倪说话:“牧姨,有您在,我们可不敢露丑,您给这件裙子估估价?”
朱牧打开裙子仔细看,当看到袖口和裙摆的人鱼图时,她惊讶:“这是,阿琼?”
罗娟不乐意:“牧姨,您这也太偏心了,这件裙子是我订的,订金我都付了,明明这人鱼是照我的样子绣的,您怎么就看成阿琼了,您可不能夺人所爱呀。”
“本来就像我嘛,”李琼争辩,“还是我妈眼光独到,一看一个准。”
朱牧反复看:“不是我偏心,这人鱼绣的可真巧,换个角度换个样,看谁都像。”
“嘿嘿,阿姨,实话给您说,”葛凯倪耍嘴炮,“我是按照两位学姐的样子绣的,两位学姐天天在一块,我就想着,一个穿着好看,另一个保不准也会买,所以耍了个巧儿。”
也不管朱牧看她的异样目光,请教朱牧:“阿姨,您见多识广,看这个值多少钱。”
本来和罗娟已经说好,连布料带手工,总共一百二,交货的时候被李琼看见了,李琼非要说卖便宜了,还要在大庭广众之下验货,原来好朋友可以这么当的?
说良心话,她就是故意让李琼看见的,谁让这两人形影不离呢,她想避开另一个都难。
朱牧看看周围环境:“这个等级的料子,要看在哪里卖。
“在颍装也不是没有卖的,都在平价店,最低两百,最高六百,买不起高价货,又想充面子的,就买这种货色,反正铭牌都一样。
“要是拿去批发市场,估计撑死了也就三十,你花绣的再好,地方不对,也卖不上价钱。
“在外面大街上的平常店面,那就要看你的嘴皮子怎么样了,贵了卖一两千也有可能,便宜了人家只出一百,也不是不能卖。”
在没有生孩子之前,她也是生意场上的干将,从批发到精品,她都经手过。
罗娟着急:“牧姨,您就说这件裙子实际能值多少钱吧。”
朱牧轻轻抚摸人鱼绣图:“这裙子做工精细,颍装衣服的工艺都不一定比得上,就是料子太差,单裙子只值六十,这绣花,每一条人鱼都值一百,你算算看。
“如果丝线再选更轻的,不影响裙摆和袖口的飘逸感,这裙子更值钱。”
葛凯倪语气夸张:“哇,四百六,罗学姐,我可不可以反悔?”
长袖广口人鱼裙,两个袖口,两边裙摆,都绣有和裙子颜色相似的本色人鱼。
“不可以!”罗娟挡在朱牧和葛凯倪之间,唯恐葛凯倪把裙子抢回去。
李琼大乐:“阿娟,我妈明显是在逗你玩呢,看把你紧张的。”
她征求朱牧的意见:“妈,我以前的衣服肯定不能穿了,想在葛凯倪这儿订制衣服。”
怕朱牧反对,李琼话赶话:“以前我不合群,现在我想穿的低调一些,也好和大家相处。
“我现在身体好了,家主那边把我爸的生意看得更紧,咱们低调些,也让我爸喘口气。”
说得朱牧眼泪都出来了:“好,都依你,记住,也不要让自己太寒酸了。”
把手里的保温盒递给李琼:“这是你爸让我带给你的,看你瘦成什么样儿了,好好补补。”
李琼接过保温盒,刚要打开看,朱牧的电话响了。
是保姆打来的:“三太太,你快回来,先生不好了!”
朱牧一惊:“你别急,慢点说,告诉我怎么回事。”
电话那头保姆声音发抖:“先生,吐血了,背上的骨头响,身上在冒血。”
“到底怎么回事?”朱牧急得大吼,边说边往校门口走。
她穿着高跟鞋,要不是葛凯倪眼疾手快,差点扭了脚,手机却是摔在地上没了声音。
葛凯倪干脆一把抱起朱牧,和李琼罗娟一块,冲向校门口,罗娟开车,四人赶往李琼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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