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争气前脚离开饭店,绪首武后脚就下了楼,尾随在高争气不到一百米远的距离。
谁知高争气越走越快,绪首武又不敢跟得太近,两人同样都是大长腿,绪首武自小习武,比高争气多练了十年功夫,可还是硬生生把高争气跟丢了。
好在绪首武知道高争气的目的地,拐近道先到了药膳坊对面的饺子馆,要了一份饺子一份大拉皮,悠哉游哉吃起来。
看到高争气提着诺大的饭盒进了药膳坊,绪首武又点了一份小米粥,热乎乎地喝下去,感觉胃里熨帖了,这才结账离开。
七弯八拐,他来到一个小巷子里,推开一扇小门,进入一个只容得下两人并排走的胡同。
胡同尽头是一个不大的木门,推门进去,是一间很小的房间,一个门,一个玻璃窗。
房间里的陈设很简单,一张床,一张和床之间仅一人之隔的桌子,还有一个可拆装衣柜,再没有其他东西了。
除去这三样家具,房间所剩余空间,就只够容纳两个人转身的。
如果两人的身躯都属于魁梧的那一种,怕是要紧贴在一起,才能站得住了。
还好,屋里的人只有绪首武够魁梧,另外一个,可以用纤细来形容。
听见门响,坐在床上摆弄着一堆小巧的微型乐器的紫竹,抬起头,一脸讽刺:“没想到,你一个堂堂大队长,竟然想出让我一个骗吃骗喝的神棍出手,这算不算实力打脸?”
绪首武开口也没好话:“少废话,东西弄好了没有,再磨蹭,小心我削你!”
“求人求得像你这么嚣张的,我还是头一次见。”神棍斜了绪首武一眼,低头继续干活。
用一张莹润的紫色符纸,包裹住反射着白色寒光的竹笛,嘴里念念有词。
片刻后,符纸如同覆盖在竹笛上的寒霜一样,融化成一层透明的水,渗入竹笛内。
紫竹把竹笛放在桌子上窗户投射进来的阳光下,竹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露出里面一把很细小的骨针。
“好东西呀!”紫竹拿过骨针,嬉笑,“不能白为你效劳一场,这个算是给我的酬劳了。”
绪首武眉毛挑起:“可以呀,你想拿就拿呗,我也没本事拦得住你,不过只要你敢拿走,我立马就给葛凯倪家里打电话,说你神棍来了随城,整天对葛凯倪死缠烂打。”
紫竹竖起中指,咬牙:“算你狠!”
紫竹跟着葛凯倪来随城,并没有给葛辛丑和郝沈梅说,老两口一直以为,紫竹那天去车站是去送葛凯倪的。
绪首武来随城之前,去了葛家一趟,看老两口有没有东西捎给葛凯倪和高争气。
老两口唠叨说,几个月没有见紫竹了,不知紫竹是不是出事了,或是去了外地,让绪首武这个做警察的,多少对紫竹的事上点心。
知道绪首武看紫竹不顺眼,老两口还替紫竹说好话,说紫竹没有坏心眼,也不随便骗人,那些被紫竹骗的人,都是亏心的人,受骗也是活该。
葛凯倪已经快二十五岁了,连个恋爱对象都没有,对男女之事也不上心,这是郝沈梅和葛辛丑老两口最操心的事。
如果有谁告诉老两口,有男孩子追求葛凯倪,老两口绝对会乐呵。
可如果老两口知道是紫竹缠着葛凯倪,那绝对高兴不起来,也绝对会追杀过来。
别看老两口对紫竹礼遇有加,一心替紫竹着想,甚至把紫竹当成自家人一样,可要是紫竹想当他们的女婿,老两口绝对不乐意,
关系好归关系好,但也不代表愿意自家闺女嫁给一根神棍。
一来名声不好听,再来靠骗吃骗喝过活的人,怎么能保证给自家闺女稳定的生活。
紫竹不怕郝沈梅和葛辛丑追杀,他随便躲起来老两口就找不到他,再不济,回到兽灵图谱内,老两口把翻过来都找不到他。
可日子不是这么过的,他现在不止是器灵,也是人好不好,只要是人,就要有正常的日子过,而不是东躲西藏。
何况他对那个惹事精并没有意思,白白被人怀疑,尤其是这种事会越描越黑,他多亏呀!
“知道我狠,还不把东西拿来。”绪首武坐在床沿上,朝紫竹伸手。
他坐着的地方,立即塌下去一块。
“急个屁!”紫竹把骨针又放回太阳下,“阴气还没散干净,你要是不在意,尽管拿去,回头你老婆和闺女总是生病,你连病因都找不到。”
紫竹作势往后退到,靠在墙上:“还有,你离我远点,被你揪来这几天,我天天都在和这些阴物打交道,身上难免还残存阴气,小心沾染到你,对你媳妇和闺女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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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六指和高争气,一个妈肚子里爬出来的两个娃,受的待遇那是天差地别。
高六指起早摸黑,啥活都干,还动不动就挨打受骂,十三岁的人了,跟快满六岁的葛凯琳个头差不多。
村里人都说,高六指错就错在不该投胎成女娃,两只手都还比别人多一根指头。
高争气就因为好命,托生成了男娃,他爸妈把他当宝贝疙瘩,啥活都不让他干,好吃的紧着他吃。
九岁的高争气,比高六指高了近两个头,高六指根本就是他的一个出气筒,看不顺眼了,或在学校里受了气,揪着高六指就打一通。
俗话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欺软怕硬的事高六指干起来一点也不亏心。
去年分麦子的时候,跟着起哄说不该分给葛凯琳那一份的,就有高六指,说诸葛凯琳能醒来只是回光返照的,也是高六指。
尖酸刻薄,冷嘲热讽,见便宜就占,翻脸比翻书还快,这是葛凯琳给高六指下的结论。
不管高六指的处境有多可怜,她这样的人都不值得诸葛琳同情。
就凭葛凯琳的腿脚,她要真扎到麻雀,有高六指在跟前,葛凯琳连麻雀毛都沾不着。
哼,你不是爱钱吗,那就找你弟弟去要,看不打死你。
以高六指对高争气的恨,葛凯琳敢肯定,高六指明着不会跟高争气提捡钱的事,但暗地里总会想方设法找到钱。
高争气只是对学习没兴趣,又不是傻子,最后的结果显而易见,一顿痛打,高六指是逃不过的。
葛凯琳也不怕高六指姐弟找自己算账,这莫须有的东西,有时候越描越黑,越辩越不清。
她倒还希望那一家人来自己跟前对质,自己好趁机把水越搅越浑,那才好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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