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静得可怕。
黑奴去判官鬼灯那儿去取笔,而白连与黑曜两人在长老院不远处等着。
按理来说,以黑奴隐境初阶的修为,来去一趟,也不过一息,可奇的是,黑奴却耽误了一刻钟。
黑奴也未曾想到,几乎是他一进入鬼灯的房间,就立刻被发现了,他甚至还未来得及开始找笔。
窗边,一星点火花突然燃起,微微照亮了鬼灯面无表情的脸,鬼灯任那烟自缭绕,他轻声道,“不知奴兄台为何半夜潜进我的房间,是有什么要紧事吗?”鬼灯的声音忽而转沉,“还是说,你,需要某件东西?”
两人对峙,无言,黑奴的眼睛泛着红光,他已经做好了厮杀的准备,却没想到,鬼灯的双手轻轻拍了拍,房间便亮了起来,鬼灯将烟放在一旁,走到桌前,倒了一杯茶,轻笑道,“看把你急的,说吧,什么事?”
“我需要笔。”黑奴说完大惊,他怎么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鬼灯此时是真的笑开了,“当是奴兄这些年在地狱呆久了,都忘了在下最擅摆弄那些个杂草了,要制出个让奴兄口吐真言的方子,也不算什么难事。”
“接下来,下个问题,你,不,应该是你们,打算做什么?”鬼灯面带好奇的问道。
黑奴整张脸都黑了,“让主上回来。”
“回来吗?”鬼灯不由重复了一遍,沉默了许久,他才道,“喝了这杯茶,我给你笔。”
黑奴毫不犹豫的上前干了那杯茶,鬼灯依言拿出了笔,叹道,“还真是不懂的好好品茶的莽夫啊。”鬼灯望了望窗外,“时间不早了,你再不去,就错过了,可得记着欠我一个人情才是……”
眼前一闪,黑奴走了,鬼灯大约能猜到他们想干些什么,他也不知道这样于阎罗来说,是幸还是不幸,只是解铃还须系铃人啊!……
他们这些旁观者,到底是干涉不了的……
“怎么耗费了这么长时间?笔拿到了?”白连皱眉问道。
黑奴递过笔,白连一把抓过,对黑曜说道,“走吧,待会儿无论看到什么都记得不要出声。”
黑曜点头,随白连消失在墙边,也不知白连用了什么方法,那条路上基本上没什么人,顺通无阻,直达他们所要去的地方。
甚至连守护在长老院禁地的怪,都陷入了沉睡,一切都像是安排好了似的,可黑曜却来不及细想,时间极为有限,他没空想这些。
将他送到那藏有生死簿的阁楼前,白连递过笔和一颗夜明珠沉声道,“你所拥有的时间不多,我在外面放哨,尽量拖延多的时间,你只记住越快越好!”
黑曜,“我知道了。”
门,悄然被打开,关上,黑曜忍不住咳嗽几声,这里感觉应该好久没人来过了。
黑曜疑惑,这里只有墙壁,连个门都没有,空落落的,哪像放有东西的样子,突然,他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
“过来吧……过来吧……”
黑曜本以为是错觉,直到那声音越来越大,他才知道是从地下发出的,他蹲下去仔细听着,只听见,“咔”的一声,他脚下的地碎了,黑曜毫无防备的掉了下去。
黑曜使劲捂住他的嘴,不发出声响,他眼睛紧闭着,只听得耳边呼呼的风声,终于在某一刻他停下了。
黑曜试着睁开双眼,才发现他稳稳的落在空中的一条路上,周围亮堂堂的,入眼看去,全是半径少说也有两米的红柱子,柱子上下延伸,看不到尽头。
金光闪烁,柱子上不断流动着金色的字符。
黑曜疑惑,他总觉得这条路他好像走过很多回了,他记得,没有错的话,这条路的尽头,生死簿就在那里……
黑曜快步前去,果然,一本巨大的书摆在他的面前,黑曜原本还担心他不会使用生死簿,现在想来,他应该是多虑了……
握着笔,黑曜感觉他的动作仿佛做过千万遍一样,熟捻的找到了严公的奴籍记载,而严公的旁边,那人的名字居然是孟婆……
黑曜不再迟疑,刷刷地就是两笔,那二人奴籍的字体便浮现在空中,缓缓消散。
外面,只见长老院一处方向,金光一闪,巡逻的人立马喊道,“不好了,不好了,阁楼出事了!”
“快!快召集人手!快点!”
“来人呐,不好了!阁楼出事了!”
…………
黑曜对外间一无所知,只想着快点脱身为妙,他总有种不详的预感,可他没想到这么快就灵验了,他打开了阁楼的门刚出来,一转身,后面黑压压的全是人群。
他们手上的兵器通通朝着黑曜,再看看已经被抓的白连,再怎么蠢,也应该知道发生了什么。
白连歉意一笑,“对不住啊,还是没帮你争取到足够的时间。”
黑曜叹息一声,“这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速度太慢了。”
白连闻言,眼睛闪烁,身体微颤抖着,头“愧疚”的低了下去,而与之不相称的是,他的嘴角挂着一抹得逞的笑。
在关押犯人的长老院的私牢里,白连与黑曜分别被关在不同的房间里。
白连在房间里静静等着,没过多久,差役便把门打开了,长老院的掌权大长老,一脸献媚的笑,“多谢殿下,多谢殿下!”
白连冷哼一声,“不过,各求所需罢了,倘若他少了一根寒毛,你知道后果的。”
大长老立马应声道,“是是是,感谢殿下给我们这个机会,若不是您未雨绸缪,主动将贼人引来,生死簿指不定要出什么事呢!”
白连沉声道,“你最好别跟我在背后耍什么花样!”
“哪有,哪有,殿下多虑了。”人都到我手里了,怎么可能还让他活着回去,趁着他还未重生成功,了结了他,岂不更好,否则,若他记起往日,恐怕整个长老院都难以幸免,哼!这可是你逼我的,怪不得我!再者,审判过程中发生点什么意外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若殿下真的怪罪,也轮不到我头上,大长老默默的在心里盘算好一切,脸上的笑容越是灿烂……
那一边,牢房里,黑曜反手仰躺在木板上,脑海里不由浮现出那人冷若冰霜的样子……
怎么感觉有点想那个扑克脸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