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日清晨,月无言先一步睁开了双眼,他放空了一会儿,意识回笼后,望着近在咫尺的容颜,红着脸,不知该如何是好,蓝漓最近也不知怎么的,午睡时还好,这一到了夜间,蓝漓睡着之后,就总会无意识的化成人形,像只八爪鱼一样缠着他睡了过去,他也找不出问题到底出在了哪里。
月无言轻叹息一声,抿唇望着眼前对他毫无防备的蓝漓,眼神微暗,他凑过去在蓝漓额头上吻了一记,嘴角勾起,无声道了句,“早安。”
蓝漓近日往往都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月无言见他每日都精神抖擞的,就也由着他去了。
月无言轻轻扯开了蓝漓的手脚,他起身换好衣服,再回头,便看到他家猫儿大字型占据了整张床铺,像个孩子似的,月无言眼神愈加柔和,他轻笑一声,洗漱用过早膳之后,便往浮生殿去了。
还未进殿,月无言便听见了里面闹腾不已的声音,红豆那日跟他说过了,这小天狐白连的“光辉”事迹,月无言听后,索性让红豆全权负责这只狡猾的小天狐。
红豆做事难得的爽快,一日三餐都没少过那小天狐的,但是却不再松懈,将天狐锁在了笼子里后,他不放心的加了道禁制,又在浮生殿设下了几层禁制。
那禁制威力不算很强,但是用来对付不会解除禁制的白连,却是足够的了。
让月无言觉得有趣的事,却不在这小天狐身上,而是出在他家猫儿身上,红豆自是和他说了,他家猫儿体形突然变大的事情,在妖界,体形能收缩自如的大多都是妖力强者。
他家猫儿有自保的能力,他当然会安心许多,他本以为蓝漓至少在他眼前会掩饰一下他体形的问题,但他看到那只大黑猫时,却还是忍不住笑了,真的,就只是体形变大了而已。
月无言无视了在殿内闹腾的小天狐,径自开始处理公务。
那小天狐许是累了,折腾了没多久,见月无言连一个眼神也不甩给他,便也停了下来。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殿外便出现了一个颇大的黑影,蓝漓轻手轻脚的走进了殿内,走到了月无言身边,舔了月无言的脸几下,月无言转过头便看到了他家大了不止一点点的猫儿。
月无言每每见到蓝漓这个样子,总是忍不住发笑,怎么说呢,猫儿变大的时候,就体形变了,其余的外貌什么的都没变,总给他一种莫名喜庆的感觉。
月无言抬手揉了揉蓝漓的头,蓝漓望着月无言,眨了眨眼睛,尾巴一直高举着,摇晃着,蓝漓走过来,算是打了一声招呼后,便朝着那关着白连的笼子走了过去。
蓝漓叼着笼子,缓缓走出了大殿,月无言忍俊不禁的看着这一幕,起先看到蓝漓这样时,他还有点担心,他家猫儿会被小天狐欺负,到现在看来,那小天狐还活着,便已经是万幸了。
月无言是有些懂他家猫儿的心思的,估计是怕那小天狐打扰到他吧,所以便帮他照看着。
月无言如此想着,心下一暖,脑海里便又浮现出蓝漓那清秀的脸庞,墨蓝色的只看着他一人的眸子,越是与蓝漓相处,他的那份心情反而越是放在了心底,看着蓝漓开心,那一切便都好。
月无言垂眸,望着他自己的雪白官服,半晌,他起身走向了殿外,红豆正在殿外打扫着,月无言上前便唤住了红豆,“红豆,你如今可有时间?”
红豆愣了一下,随即微笑,“上神,有事直接吩咐即可,红豆自然是有时间的。”
月无言点了点头,直径询问道,“你可还记得那一匹愁云缎放在了何处?”
红豆闻言,了然道,“上神,可是想做些新衣服了?”
月无言轻微咳嗽了几声,“是,不过那新衣服是给蓝漓的,用那匹布应该可以给他添两身。”
红豆默了一会儿,才笑着点头,“上神放心,自然是可以的,那红豆便去将那匹愁云缎取出来,晚些时候再给蓝公子量一量尺寸。”
“嗯,不急,慢慢来便可,花样无需太繁多,简简单单即可。”月无言补充了一句道。
红豆点了点头,他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月无言红透了的耳尖,便转身离开了,他心中无奈叹息一声,愁云缎那可是天界的稀罕物件,居然就这样给了那猫妖,他家上神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当真是想把好东西都用在心上人身上啊,思及刚刚上神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红豆又轻笑了几声。
红豆垂眸望着他自己已经开始消失了的指尖,眼神难得的温柔,他家上神看来是真的动了心了。
红豆抬头望了望明媚的天际,既然是要做衣服,那就给上神和那蓝公子都做两身好了,若是有朝一日,他们好事将近,那衣服全当做是他们兄弟二人给上神送上的祝福好了。
红豆回头再望了一眼浮生殿的方向,笑着走向了存放了愁云缎的库房。
月无言待红豆走远之后,刚刚还白皙着的脸,红了个透顶,他捂着自己的耳朵,果然,滚烫一片,月无言有些苦恼的默念了几遍清心咒,待脸上的温度全然降了下来后,他才走回了浮生殿。
蓝漓叼着装有小天狐的笼子来到了一处种着桃树的院落里,在那院落里的角落处,一棵桃树下面他停了下来,将笼子放了下来,也不看笼子里的白连是何反应,他径自趴在树下睡了过去。
白连被摇晃了一路,脑袋晕的不行,等他回过神来时,他往外一看,便发现那只凶恶的猫在他不远处睡着了,白连偷偷的用爪子挠了挠笼子,发出了些许声响后,他偷偷瞄了一眼蓝漓的方向,发现蓝漓根本没有动静。
白连的胆子立马大了起来,因着这笼子是椭圆的,蓝漓将笼子放在地上时也没有摆正,白连往前那么一推,那笼子便前进了老远,白连见着这方法有用,推的更开怀了。
他完全没有注意到在他身后,眯着眼睛,打量着他,那眼里已然没有半点睡意的蓝漓。
那笼子很特别,只有一端有个嵌着铁条的口子可以看到外头,也只有打开了那个口子外头的锁才可以出去,蓝漓眸中闪过一丝笑意,他悄悄的走到了那笼子向前滚动的那端,伸出一只脚放在了那笼子上。
白连自然是瞧不见的,他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向前推,那笼子也未再前进分毫,白连突然停了下来,就算是再迟钝,他也猜到了原由,估计着是那只凶恶的猫被他给扰醒了。
白连身体猛地一颤,他无声的吞咽了一下唾沫,不敢往外瞧,他趴在笼子里,提前缩成了一团,为什么说提前呢,因为他总有种不详的预感,而他的预感向来很准。
果不其然,下一刻,蓝漓那只放在笼子上的脚使劲的往前一蹬,那笼子又被蓝漓给踢回了角落里,那棵桃花树下。
白连是无比庆幸他自己的预感,跟着笼子滚了那么多圈,他也只是头晕罢了,身体并无甚痛感。
蓝漓见那笼子回到了远处,他慢悠悠的走到了那棵桃树下,趴了下来,两只爪子交叠着,头枕在爪子上头,很是悠哉的打着瞌睡。
白连又一次的作战失败,他泄了气的在笼子里继续窝着,不过多时,便睡了过去。
桃花三三两两的落着,偶有几片洒落在了蓝漓的耳尖,蓝漓的耳朵抖了几下,那花瓣便接着慢悠悠的落,那样子瞧着比蓝璃都还要悠闲几分。
蓝漓半梦半醒之间,清风吹过几阵,一股扑鼻的香味袭来,蓝漓猛地狠吸了一口,他睁大了眼睛,起身仔细嗅着那味道,蓝漓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他刚刚躺着的树下的那些土地,那香味竟是从土里钻出来的?
蓝漓在桃树下徘徊了许久,最终还是不得不相信那香味确实来自那土里。
蓝漓望了望自己干净的爪子,再望了望那有些湿润的土,他眸里闪过一丝嫌弃,忽地他瞥见了那笼子里的小天狐,眼中仿佛发出一道光,直射在白连的背脊上。
白连后背突地一凉,身体整个僵了,他活生生的被吓醒了,那股子浓浓的不祥的预感,白连动作很是僵硬的回头一望,正好看见了那只黑猫带着笑意的眼神。
惊悚!相当惊悚!这对于白连来说,无异于又是一次惊吓。
蓝漓可不管那么多,他现下被那股子香味诱的馋虫都快出来了,只见蓝漓亮出他那锋利的爪子,狠狠的砸向那笼子,那笼子上的禁制,竟就这样被蓝漓砸碎了。
白连有些不知所措的望着黑猫的行为,他完全摸不准黑猫到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蓝漓几下就将那笼子上的锁拆开了,他将那锁扔在一旁,向白连招了招手,示意他出来。
白连的腿不由的哆嗦了几下,犹豫了半晌,终还是出去了,他的腿颤抖着迈了出去,缓缓走出了笼子,本来他还想趁机逃跑来着,可无奈特现在一看到眼前这只巨猫,他的腿就止不住的想抖。
蓝漓扬起头,伸出爪子指了指桃树下的那块土,他开口道,“过去,挖!”
白连蹙眉,望着那桃树下的土,也是止不住的嫌弃,蓝漓看他半天没有什么动作,偷笑着学着他脑海里闪过的一个片段,道,“要么你去挖,要么我吃了你,你自己选。”
白连闻言,立马哭丧着脸,朝桃树方向跑了过去,蓝漓这么一吓,显然给白连留下了极大的阴影,他刚刚险些哭了出来。
白连抽噎着,眼眶红着,生平第一次挖起了土,蓝漓在身后止不住的偷乐,小样儿,一只小狐狸还想跟他斗,吓不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