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骇人的烈焰燃烧着周围的一切,翻滚的热浪融化着破烂不堪的躯壳。
为什么,为什么一切都如永驻的噩梦般蚕食着早已干涸的心灵,难道只为了那永无休止的毁灭?可即使坚如磐石也会有破碎的一天,即使耸入云天也会有干枯的一刻,这可笑的意志却又像永动机般永不疲惫的转动着,不断制造着可笑的幻想。
全体注意,全体注意,东部防线已失守,重复一遍,东部防线已失守,所有部队立即撤退,所有…角落里的对讲机中断断续续的声音很快便淹没在了混乱的惨叫中。
“快起来,我们必须离开这里。”腐烂的尸体中伸出了一条纤细的手臂,那柔滑的皮肤仿佛失去了光泽。“凯瑟琳,快爬起来,那些怪物马上就会朝这里聚集过来。”
怪物,那怎么会是怪物,他们是人啊,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啊,为什么全都如野兽一般冲了过来?
“快,你决不能死在这个鬼地方。”
死?可怎样才是死呢?是宁愿舍弃那颗破碎的心也要拯救这崩溃的世界,还是在这破碎的世界守护着那颗破碎的心?
突然,宛如破茧重生般,面前的黑暗被渐渐剥离,温暖的体温融化着冰冷的躯壳。
为何要如此挣扎,乖巧的迎接死亡不是更好吗?等等,这滚烫的液体是什么,泪?是对命运的不甘还是彻底的崩溃?
“听着,我不会放弃,你也不准放弃,我要活下去,我要和你一起活下去,求你,醒来吧!”
眼前的阴霾早已散去,那耀眼的银发犹如天使的羽翼般让人向往。
接着,就像被背起来一样,眼前的一切都愈发明亮,“坚持住,我们的坦克就在前面了,到了坦克那里我们就安全了。”
安全?对,安全,到了坦克那里我们就安全了。
眼前的一切已越来越清晰,远处的坦克仿佛已经触手可及,可突然,那恐怖的火焰再一次在四周燃起,明亮的羽翼仿佛和坦克一起飞快的向远方移去。
“不,不要丢下我,不要!”凯瑟琳猛地坐了起来,远处的警局已经沦为了一片火海。
凯瑟琳向周围望去,她的弩和匕首被整齐的摆放在了身旁,身上还多了两个吊钩发射器和喷射器。
猛地,她像想起了什么一样快速的站起身,一把熟悉的狙击枪被斜放在了远处,“琳恩,你在哪琳恩?”凯瑟琳不停的大喊着,可除了高楼下面的尸群偶尔抬头像她哀嚎几声以外并没有出现什么回音。凯瑟琳无助的趴在了地上,泪水从她的眼中不断的落下。突然,她发现地上有几个用红漆写出的大字:军事基地,快。
“老板,就是这个女人和她的同伴把光头的突击队全歼了。”
“真的?”一旁的男人拽起了铁柱上的琳恩,头上的伤口还在不断的向外流着血,“唉,真是可惜了这么漂亮的姑娘,来人,给我把她弄醒。”
随着刺骨的冰水从头上浇下,琳恩大叫着醒来了,剧烈的疼痛让她几乎冲了出去,可那沉重的铁链又将她给拉了回来。
男人望着不断挣扎的琳恩微笑着走了过去,“你好啊,美丽的小姐,我是莫里斯,初次见面多有得罪。”
琳恩艰难的抬起头,披散的发丝间一张满脸伤疤的脸正在冲她微笑,那微笑让那本就丑陋的脸变得更加让人厌恶,尽管记忆已经模糊但琳恩还是认出了眼前的这个男人,他就是那个地道里的杀人犯。“放开我,你这个畜牲,你们抓我到底要干什么。”
“抓你?”莫里斯假装惊讶的捂住了嘴,“可不要冤枉我们,我的人可是把你从那片火海中救了回来。”
琳恩冷笑了一声,“救我,我看你是要杀了我吧,就像你在地道里对那个女人做的一样。”
莫里斯显然没有想到她会知道那件事,他很清楚如果让那个老头知道那件事这一切就都完了。
他朝琳恩的脸上打了一拳,尽管他这一拳几乎用尽了全力,但在琳恩看来依然是无力的一击,“你这个臭女人还敢嘴硬,一会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不,应该是不得好死,哈哈哈哈。”莫里斯大笑着向门外走去。“把这个女人和那个样品一起带走,我们去军事基地。”
“样品?你到底在说什么,你这个混蛋。”琳恩大喊着质问着莫里斯,可莫里斯并没有回答她的疑问,待莫里斯出去后琳恩抬起头环视着四周,宽阔的下水道和十几个巨大的容器映入了她的眼睑,琳恩瞬间明白了东面的下水道封闭的原因,她望向其他的容器,橙色的液体中漂浮着各种已产生变异的生物,奇怪的是在那些容器中间有一个更为巨大的容器,绿色的液体中浸泡着一个男人的身体,那个男人的胸口仿佛遭受过重创,气泡不停从他头上的呼吸机冒出来。
“杰德?!”琳恩惊讶的望着那个男人,熟悉的褐色头发今她不敢相信,她朝着那个容器用尽全力的呼喊着,“杰德,你说话啊,杰德。”
容器中的男人并没有回应琳恩的话,他依然紧闭着眼睛。
“妈的,你吵什么吵,嫌自己死的慢啊。”门口留下站岗的的守卫听到她的喊叫快速走了过来并举起枪托狠狠地打向琳恩的肚子。巨大的疼痛让琳恩又一次痛苦的低下了头。
凯瑟琳不停的在千疮百孔的高楼之间快速行进,身上的伤口不时的被撕裂,阵阵疼痛足以让她喊出声,但此刻的凯瑟琳并顾不上这些,反而加快了速度,她并不确定琳恩一定就在军事基地,可种种的异常告诉她这件事背后一定还有什么人在帮助着她们,“琳恩,等我,无论如何我都一定会把你救出来的。”
血色的朝阳从远处的地平线慢慢的爬起,那微弱的阳光透过浓浓的雾汽照射在伤痕累累的凯瑟琳身上,连夜的奔波让她疲惫不堪,微弱的影子随着太阳慢慢的延伸着。
凯瑟琳勉强爬上了被炮火熏黑的瞭望塔上,那楼梯仿佛从未有过的漫长。她记得这里,这里就是东部防线的指挥部所在地也是她们看到的最后一块属于生者的世界,仿佛命运让她又回到了这个一切灾难开始的地方。
凯瑟琳举起望远镜向四周望去,被撕开的铁丝网和倒塌的围墙环绕着巨大的营地,被摧毁的坦克和战车散落在营地各处,下面堆满了丧尸的尸体,密集的蚊虫围着那些残缺的尸块肆意的进行狂欢,她转向另一边,城外朦胧的薄雾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大量聚集着,突然,远处传来了轰鸣的车轮声,凯瑟琳循声望去,在滚滚的扬尘中,几辆坦克和装甲车环绕着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驶进了巨大的围墙缺口。
终于,那些车在一座废弃的指挥楼前停了下来,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从轿车上下来后四处张望了一会就在几十个守卫的陪同下走了进去,凯瑟琳自然记得这张脸,就是他在她的面前夺走了那个箱子,只不过与那时相比眼前的男人更加的憔悴脸上也平添了许多伤疤。
突然,一个巨大的绿色容器和一个带着头套的女人被人从后面的装甲车上带了下来,她也和那个容器同样被一同带进了那个破旧的指挥楼。
无需辨认,凯瑟琳知道那一定就是琳恩,她举起了枪奋力打开了保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