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离低下头来,沉声说道:“属下不敢。”
炎景天眸光中有些不悦,却也不打算真的要与卫离去计较这些。
“你去安排吧,这件事情做起来是有些风险,可本王却一定要做。”不光是为了池涟漪,也是为了这些难民。
四皇子没有人性,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甚至连这几千人的难民都能牺牲,倘若真的要让这样的人登上储位,那就是黎明百姓的灾难。
卫离应声,默默退下。
青阳城中,四皇子的人从来都没有停歇过,故意的在城中惹是生非,就是为了分散炎景天乃至其他势力的注意力。
另外又派了一拨人,想着去往郊外,将那些人一举歼灭。
卫离与这些炎卫盟誓,这一趟算是生死之战,是与四皇子的人,还有天花之战。
一旦要去保卫这些难民,说不准就会染上了天花,更有可能会丧命。
炎景天心有不忍,炎卫也只是他的属下,却不算是死士,在生命的面前,谁都有选择的权利。
这是炎景天的意思,倘若是有人不想去做这一趟差事,便可以留在醉霄楼。
炎景天是好心不假,这些炎卫到底也没有让炎景天失望,而是要与这些难民共存亡。
一个月,整整一个月,青阳城外的池涟漪将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救治难民的身上,而青阳城内,一直到城门处,都是炎卫与四皇子势力的较量。
炎卫是不怕死,要将这任务完成,可四皇子的人,却胆小怕死,终究败下阵来。
“饭桶!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那些难民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就不能杀了!”炎雁北大发雷霆,将红木桌子上的江南陶瓷茶杯给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屋中跪着一排侍卫,无人敢说话。
还是站在一旁的随从,胆战心惊的说道:“四皇子,这一次是因为有修罗王出手,才会这样……”
这人并非是要长他人的志气,这一次也算是第一次与炎卫交手,却让这些人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英勇。
这倒也是不能够怪罪炎雁北,毕竟,炎景天用这些人的时候,是将选择的权利给了这些炎卫,也就是说,这些人肯留下来,基本上就都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可炎雁北这边的人,是他强制性命令,让这些人去送死。
有些人不幸染上了天花,炎雁北也都是不闻不问的态度,也就彻底的失去了这些将士们的心。
让这些人看的清楚,炎雁北为了皇权,什么事情都是做的出来的。
当今的圣上都提倡的是以仁义治天下,炎雁北失德,这败局便也就算是注定的了。
“又是炎景天!他不是淡薄名利的吗?怎么这一次如此反常?!”炎雁北敢于让这些人这么做,就是因为觉得,炎景天是一定不会出手。
炎景天一向最是不喜欢去勾心斗角,自然也就躲得清闲。
可不得不说,这炎雁北还真的是将炎景天给低估了。
那人说道:“据说修罗王的挚爱是在城外帮助难民,因此才会冲冠一怒为红颜。”
闻言,炎雁北倒是镇定了下来,这对于他来说,不算是一个坏消息。
“就是那个让炎景天一气之下,便将整个马家都给毁了的女人?”对于池涟漪,炎雁北是有些印象的。
炎景天向来都活的潇洒不羁,如今有了软肋,拿捏起来的话,也会更加的方便一些。
“回四皇子的话,是的,那个女子叫做池涟漪,是醉霄楼的老板娘。”那人见炎雁北的面色有些缓和,这话说出来的时候,才算是大胆了一点。
“原来如此,这女子竟然有这样大的魅力,看来我是要好生的会会才是。”炎雁北的表情晦暗不明,心中的狠意尽显。
青阳城外,池涟漪屏住了气息,瞧着大夫们为这些病人把脉,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大夫,病人都怎么样了?”池涟漪轻声问道。
大夫起身,面露喜色,说道:“回王妃的话,病人已经全部痊愈。”
闻言,这些难民们都欢呼起来,谁都没有想到,得了这要命的病,居然还有再生的希望。
纷纷都跪下来,磕头道:“多谢王妃救命之恩,我们就是做牛做马也都是要报答了王妃的恩情啊。”
池涟漪慌忙走上前去,将这些人给搀扶起来,口中带着埋怨说道:“你们的身子都才刚刚的恢复,不要这样激动,我也不过就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池涟漪之前在看电视剧的时候,见到了这样的桥段,总觉得里面演戏的人是有些夸张的。
如今当这些事情就这样真实的发生在了她的身上,才深深的感觉到,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可柔面色发白,浑身一直都在冒着冷汗。
从前几天开始,身子就一直觉得不舒服,可当时却是在救人的紧要关头,她便咬牙坚持了下来。
如今,这些难民都已经得救,可柔有一种筋疲力尽的感觉,倒是想着上前再去帮助一下池涟漪,人才走出了两步远,就觉得眼前发黑,晕倒在地。
“可柔!”池银锁大喊了一声,慌忙走上前去。
池涟漪转身,与大夫急忙走上前来,“可柔你……”
池涟漪的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可柔在这个时间倒了下去,只怕是染上了天花。
大夫诊断过之后,摇了摇头,说道:“王妃,这姑娘身患天花,已经有半月有余,如今病情严重,怕是无力回天了。”
此话一出,池涟漪急红了眼,“不可以,可柔不能有事。你们不是都能将这些难民救回来吗?那你们也一定能够将她给救回来。”
池涟漪的话中有些强硬,人也变得慌乱,不再像之前那样镇定。
当可柔跟着她来到了城外的时候,池涟漪还以为可柔也是在小时候得过了天花,可这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的以为啊?
这一次天花事件,大部分的难民是活了下来,却还是有人死于天花。
可柔倘若这一次真的是做了牺牲品,那池涟漪便一辈子都无法原谅她自己。
“我们尽力吧。”大夫不敢做太多的保证,便也愿意拼尽全力。
池银锁将可柔横腰抱了起来,走到了茅草屋中,将人放到了草堆上,让大夫来为其治疗。
池涟漪瞧着池银锁愁眉苦脸的样子,才算是明白,这人也不是真的无情。
池涟漪拽了拽池银锁的袖子,将这人带到了门口,很是严肃的说道:“银锁,姐姐知道有些话不该是在这个时候说,可我怕要是不说,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可柔对你的情意,你可知道?”
这问题倘若是换做了以前,池银锁必然是会否决。
眼下时间特殊,倒是让他无法说谎,“知道。”
念及此,池涟漪倒是有些不乐意了,“你既然知道她对你是有感情的,那你为何还要不予理睬?难不成,你是嫌弃她的出身?”
闻言,池银锁急忙否认道:“我的出身还不如她,怎么会嫌弃?只是我肩上背负着的是血海深仇,我也无法给她安定。姐姐你也看到了,我如今的处境就像是过街老鼠一样,她要是跟着我,就只能够受罪。”
池涟漪心有不忍,却没有想过,原来池银锁的心中,也是有着真情。
“当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便不会再去顾忌这些。家里的仇恨,不需要你来插手,让我来做吧。从现在开始,你的任务就是守着你喜欢的女子,和她一起过安定的生活,如何?”
池涟漪觉得,这都是她欠池家的,理应是要偿还。
可这样的决定,便算是牺牲了她自己,给了池银锁一个成全。
“姐姐,你一介女流,经营醉霄楼就已经算是不容易了,如何去跟那些恶人作对?”一想起当初池涟漪在马府中遇险的时候,池银锁到了现在都还有着后怕。
可柔的情况很不乐观,他不能够在这个时候,看着池涟漪跳入火坑,却什么都不管。
如此,池涟漪便也只能够将实话给说了出来,“我或许是能力有限,可你的敬严大哥,可是当今的修罗王炎景天,有了他给我撑腰,你说,我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成的?”
此话一出,池银锁脸上满是惊讶。
“姐姐,这不是你为了哄骗这些人,说出的谎言吗?”池银锁无法相信。
在这些人每天都叫着池涟漪王妃的时候,池银锁还以为,这只是池涟漪想着要帮助难民的手段。
有了这样一层身份,做起事情来就更加的得心应手。
池涟漪是一个玲珑剔透,又胆子很大的人。况且这谎言也是为了救人,修罗王宅心仁厚,想来也是不会计较什么。
可哪成想,这竟然是真的?
想起在离开青阳城之前,炎景天对他说的话,池银锁就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为什么你们谁都没有跟我说过?是不把我当做一家人吗?”
说起怨恨来,池银锁最是怨恨炎景天。
这人明明知道,他对于修罗王是多么的尊敬,更是想着要像修罗王一样,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这人在身边,却还是隐去了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