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害怕父亲,更有母亲和长姐,站在高位,正虎视眈眈地瞪着她。
但她还是鼓起勇气,将之前在大街上,被长姐羞辱,被泼了一桶茶水,然后衣服湿透,当众出丑的事情,陈述了一遍。
安县令越听越生气,就算是再不喜这个女儿(其实也不是真的不喜欢,而是因为害怕那只母狮子),那她也是自己身上的骨血,加上还是堂堂一县之令的闺女,怎么能在外边闹出这种丑事来了。
安大人不禁恼怒地,狠狠瞪了大女儿一眼,恨不得眼神变成一条长长的皮鞭,狠狠地抽在她的身上。
可是,当安刘氏一个更狠厉的眼神,朝他抛过来之后,安大人便赶紧自大女儿身上,将眼光撤了回来。
沉默了几秒钟之后,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才用恨铁不成钢的口吻,语重心长的指责起来:
“欣然,你真是糊涂了啊,今天这件事情,亦是因为你不对在先,才发生的嘛。
你长姐虽然方法欠妥,但她对你的一番告诫,也是无可厚非的嘛。
你想一想,你做得对不对?
你一个闺中女儿,又是个小妾身份,怎么可以当着你长姐的面,去同她的男人,一起招摇过市嘛?
这不是在打你长姐的脸么?她气急之下,才有此过份之举,也是情由可原的嘛。
你就不应当一错再错,用死来报复你长姐嘛!”
叶竹见女儿九死一生之后,不仅没得到亲生父亲的半点安慰,居然还朝她身上,一个劲地戳刀子,惟恐她痛的不彻底。
不禁悲从中来,一把又将女儿搂进怀里,放声痛哭起来。
那种受尽了委曲,又无处诉说的悲凉,引起了在场一些做小妾的共鸣,她们联想到自己在家中的卑贱地位,也止不住地抽泣起来。
安刘氏不耐烦地吼道:“我说二姨娘,是你爹娘死了不成?也不看看这是个什么地方,嚎什么丧?”
吓得叶竹浑身哆嗦了一下,强行停住了哭泣,大气也不敢吭了。
连府上当家之人,都是安刘氏的一盘菜,自己又有什么筹码,来与她相抗啊。
她只能将女儿紧紧地搂在怀里,生怕她一下子想不开,又跑去寻短见。
突然,大门外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人们自动让出一条道来,原来是秦临风同他的父亲赶了过来。
这个云绮县城也是太小了点,但凡出了一点值得关注的事情,便会很快被传遍全城。
秦家父子也是听到街头巷尾的议论后,得知了安二小姐投河之事后,才匆匆跑来看情况的。
那安大小姐是个十分鸡贼的家伙,她看到秦公子和他的父亲来到了现场,马上便决定,揪出安欣然被救这件事情,大做文章。
她相信,凭着普天下人的共同认知,今日一定能拔掉安欣然这颗眼中钉。从此以后,秦公子便归她一人所有了。
想到这里,安大小姐便迫不及待地自父亲身后,三步并做两步,来到安欣然的面前,十分心痛地表达起关心来:
“二妹,你好些没有?可还有什么不适?假如难受的话,便
告诉长姐,长姐亲自去药堂给你请大夫去。”
安欣然将整个身子一缩,条件反射地回道:“我没事!”声音异常冰冷,传递着毫不领情的味道。
依安欣然对这个长姐的了解,她是不会这么好心的。
依照往日的经验,长姐无端示好,紧跟着一定会整出妖蛾子来。
果然,安大小姐脸色一变,突然走到大堂的中间,用严厉的口吻,对着那位公子喝问道:
“我说这位公子,您将我家妹子的身子,抱也抱过了,摸也摸过了,看也看够了,难道就不想负个什么责吗?”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是故意放慢了语速,一个字一个字打嘴里蹦出来的。
特别是关于那几个关健字,自她嘴里蹦出来时,感觉力度超强,有如重锤敲打着地面,掷地有声。譬如:抱,摸,看,这几个动词。
她在提到这几个字的时候,特地将眼光锁定在秦临风的脸上。
她意思很明显,安欣然的身体已经不洁净了。她被陌生的男子,从河水中抱起来。难不成,你还打算将她抬进府去做小妾?
随着安大小姐的一番煸风点火,秦临风的脸色,是愈来愈难看起来。
秦公子感到一种绿帽的即视感,出现在他的眼前。让他如坐针毡,羞愧不已。
他的父亲秦守仁,此时也深感脸面尽失。
在他来到公堂后的短短的时间里,他已经无数次地,责备过自己有眼无珠,为儿子定下了,这么一桩闹心的婚事了。
他望了一眼安大人,嘴唇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最后还是决定看看县令大人,持什么态度再说。
那位舍身救人的公子,还没来得及回答安大小姐的话,就被他家仆从抢了话头。
他鼓起一双大眼,很是恼火地回答道:“我家二少救了你家妹妹一条命啊,是命重要,还是名声重要啊?
假如她今天被水淹死,你们就再也见不到她了,她是你们的亲人哎。
再说了,我家二少为了救她,也是九死一生,差点连命都丢了。
你们不但不知道感恩,反而还开口指责,倒打一耙。试问,这还有天理吗?”
安大小姐也牙尖嘴厉的回敬道:“生命事小,失节事大。本小姐宁愿我家妹子,做个清白鬼。也不愿意她背着污点,活在这个世界上!”
说到激动处,安大小姐也不追问人家打算如何负责了,而是直接将话锋一转,对着秦公子恳求道:“临风,你倒是说句话啊,你是如何看待这件事情的啊?
这样吧,我先表明一下我的态度。反正本大小姐我,是绝对不会,同一个丢失名节的人,共侍一夫的。”
不待秦临风表态,她又走到秦守仁的面前,痛心地诉说起来。当然,主要是检讨自己没有管好妹子,是长姐的失职。
只听她,语气分外沉重地对秦守仁说道:“秦世伯,真是家门不幸,竟然出了这么一件丑事。
这都要怪侄女我,没有约束好自家妹子。假如我能做到,时时提醒她,不能在婚前四处招摇的话,她今日也不会被人轻薄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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