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九辰嗯了一声，手里的毛笔，不过停顿一秒不到便又继续勾画起来：“于是碰见面熟的心里软了些，随他去吧，反正这宫女也掀不起什么波，玉江引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吗？”
“回陛下的话，那玉江引嘴巴硬的很，到现在为止依旧不肯透露出解药。”
“继续撬，等他什么时候说了，你再什么时候回禀我吧。”叹了一口气沈九辰放下手中的笔，捏了捏眉心，有些倦了。
万家灯火通明，这宫里却是独一份儿的冷清。
太监在前头打着灯，侧着身子看沈九辰。
“去皇后那儿。”
只淡淡吩咐了一句，架撵四平八稳的朝着那边去了。
等到了宫前头便看见已经漆黑一片，那太监微微有些为难，凑不到，沈九辰身侧，“陛下娘娘些许是睡下了，您看这……”
现在宫里头谁还不知道，这皇后娘娘对陛下是冷漠的很，少不得常让陛下吃些闭门羹，如今更是明目张胆的直接熄了灯睡下了。
明摆着就是不想让陛下进宫殿里头。
“罢了，回去吧。”
……
“娘娘，陛下走了。”月牙远远的瞧着沈九辰的队伍离开，匆匆跑回宫里头禀报，一直守着的两个宫女，此刻脸上已然有了不忿之色。
不过是个洒扫的宫女，此刻进入了皇后的眼也不知道这皇后究竟是什么眼神儿，自己这两个一等宫女不用非得去提一个三等的宫女。
沈九辰将他们两个人安插在凤芊芊身边，虽说也的确是有监视的意味，但是这两人也知道凤芊芊是什么身份。
自然也想着，若是能够得到凤芊芊的信赖沈九辰便是平步青云，可奈何这一个洒扫丫头居然被凤芊芊看上眼了。
“点着灯吧。”如今得了一定的自由，凤芊芊打算的只是送玉江引离开，便也没有太多的挣扎，对这些下人们的称呼早已不在乎了。
反正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今儿个晚上便让月牙守夜吧，你们两个去休息，这些日子倒也辛苦了。”淡淡的吩咐了一句。
那两个宫女脸上有不满之色，却也只能咬着牙低头应了一声下去了。
临着离开前还瞪了一眼月牙。
“公主！”等人都走了，确定没有人在门口守着月牙变猛的双膝跪下朝着凤芊芊挪去眼里泪水满满。
“真是苦了你的鸳鸯。”其实月牙哪里叫什么月牙，原名叫鸳鸯。
当时这名字还是凤芊芊给她取的，事发当天凤芊芊正好让鸳鸯回家探亲去了，没几天在回来时宫内已经是大变样。
他们只能查出鸳鸯曾经是宫里的三等宫女，却不知道鸳鸯也是凤芊芊的心腹。
“鸳鸯不辛苦，鸳鸯知道公主受了诺大的委屈，如今看到公主还完好便放下心了，前几日我四处打听，也没有打听到公主您在哪儿，后来找人走动着才被调到这边当差。”
月牙一边哭着一边笑。
当初他都以为公主会和陛下娘娘一样，香消玉殒。
“宫里的那些关系你还能走得动？”凤芊芊眼神瞬间亮起，满怀希翼的看着月牙，倘若真是这样，那当真是好的不得了。
“宫里头的奴才们都是一个样子，不论是前朝还是如今，说走不走得动，只要这钱拿够了，便能够办事儿。
我先前的时候在各个宫里都当过一阵儿差，也有些许认识的宫人。”月牙头抵着地，脸上满满都是激动的神色。
“好，若是钱财的话倒还好说，你这些日子稍微小心些，沈九辰定然在暗处又派人盯着我，你离我近了，他们定然也会有人盯着你，一定要小心些。”
凤芊芊坚毅的脸庞上带着希望的笑容，原本还以为难办的事情，谁知道便这样迎刃而解，旋即又有些可笑，这宫里头的事情比电视剧里的都要让人瞠目结舌。
无论是改朝换代多少次，铁打的宫人，流水的国君。
“公主，您心下已经有主意了么？”月牙似乎还有些迷茫，但看着凤芊芊嘴角的笑容，心下恍然，公主那么聪明，定然是已经有了主意了。
凤芊芊只是笑着摇了摇头：“这些先不说，鸳鸯你身上可有细软？”
“细软？”月牙只是盘算着身上的钱财，也没想过凤芊芊为何会问这话，点点头：“奴才的月子钱还是每个月都在照常发着，除了补贴家用的，还有些存下来了。”
一个二等宫女的月子钱能有多少呢？
凤芊芊叹了口气，原本她还想着，鸳鸯会在自己被追杀的时候摸一些先前宫里的东西，可此刻看来鸳鸯究竟还是太过老实了些。
可是她身上也没什么钱，在这宫里头，要说真的有什么金银珠宝，大部分也在国库里的。
改朝换代后，宫里的东西全都充了沈九辰的私库，还得想一些其他的办法才行。
凤芊芊微微琢磨了一下，忽然想起以前留下的东西，那些还在原来的宫殿里头，总不能那些人搜查的时候将地砖都掰开看看吧。
心下有了主意，凤芊芊脸色变好了些，拍了拍鸳鸯的肩膀让她下去休息着，放下帐子，闭上眼睛，思索着明日该如何对沈九辰开口。
第二天一早，还没等凤芊芊出门，沈九辰便已经踏入了侧殿。
今日匆匆过来穿的是早朝的袍子，脸上还有愤怒的神色，显然是在早朝的时候遇到了不顺心的事情，没想到开门会看见凤芊芊，沈九辰楞了一下。
“芊芊。”沈九辰上前想要牵住凤芊芊的手，却为凤芊芊直接甩开。
沈九辰不以为意，早已习以为常，上前轻轻的带过衣袍，转过身子跟上凤芊芊的步子。
二人步伐一致朝着御花园走去：“你今日想要出门，又是想要出去转转放松一下吗？”
方才早朝带来的戾气早已消失殆尽，沈九辰脸上只留下了淡淡的宠溺以及关心。
“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想问你，上次说的让我回到我自己的寝宫的事情还算数吗？”
即便是说这样的话，凤芊芊也不曾低三下四，反倒是带着淡淡的骄傲，这是属于炎国公主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