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照顾覃亦程,苏韵请了一天的假。
其实覃亦程的过敏没有很严重,只是身体发痒需要点时间慢慢变好,他总是在抓痒,留下一道道印子,苏韵怕他抓得厉害了留下疤痕,将来赖上她可就不好了。
中午的时候肖敬打了电话给她,让她马上到一家饭馆找一位姓陈的记者。
“昨天录制综艺的时候,我吸烟的样子被陈记者拍了下来,这件事公司谁去做都不合适,苏韵你是新人新面孔,你去把照片拿回来,人我已经约好了,到时候给点钱他打发掉好了。”
电话里,肖敬是这么说的。
苏韵觉得他大题小作了,便说:“只是吸烟的照片,需要那么紧张吗?男人吸烟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男人吸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肖敬吸烟就是头号大事,一开始宣传的时候,公司给我设立的形象太三好男人了,照片流出去被人说我吸烟是小,就怕被有心人渲染成我欺骗粉丝,要知道明星是活在粉丝的情绪里的,很多事,我也是身不由己。”
所谓明星,就是镜头前一个模样,镜头后又是另外一个样子。
他们的性格、形象等,并非全部都是他们的本性,更多的是公司在设立人设的时候,强行给他们加上的标签。
比如现在女生们很喜欢的高冷、霸道等等。
实际上他们也是普通人,哪来那么多小说男主角的性格?
小说都要迎合市场,成为一本本的市场文,更何况明星?
于是他们被迫戴上一个个不同标签的面具,重重面具叠合下,就变成镜头前的模样。
有些人随着面具戴的时间增长,面具也摘不下来了,所有的人设最终成为了他们的本貌,就跟拍电视剧拍入迷了的演员一样,即便是脱掉戏服,也已经无法分清戏里戏外。
唯有一些本身烙印在身体里的行为举措没有被面具所代替,比如抽烟喝酒等长期形成的行为习惯。
肖敬已经记不得原本的他是什么性格,说话是什么语气。
他只知道自己要高冷,也要儒雅谦和。
他的话引起了苏韵的共鸣,在苏家的她,何尝又不是得戴上乖巧听话的面具?
“好,我现在就过去。”
挂断电话,苏韵感到眼角微湿。
换了一身休闲服,纯白色的紧身t恤和一条天蓝色的紧身牛仔裤,裤脚折起翻出一道白边。
覃亦程慵懒地斜躺在沙发上,苏韵换好衣服从房间里走出来,他随意地转过头去看了一眼,却被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吸引了视线。
立马关掉电视走到她的跟前,忍着两腮的疼意问:“苏韵,穿成这样你要去哪?”
苏韵背上双肩包,瞥了他一眼,走到玄关处换上nike小白鞋,绑好鞋带打开门走了出去。
“干活。”
她说。
干活?
覃亦程飞快地从抽屉取出口罩戴上,想了想,又跑回卧室秒速换了套衣服,随后追了出去。
他走出门的时候苏韵早已搭乘电梯下楼,他没有直接从一楼追出去,而是到负一楼拿车,一脚油门直飙小区门口。
果然苏韵站在小区门口打车,路上经过的计程车内都有人,一直打不到车的她有些焦急。
她不能迟到,否则陈记者生气地离开后,想要拿回照片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狂傲不羁的法拉利咻地停在她的面前,覃亦程刚想按敞篷,看了眼后视镜里还有些发红的肌肤,以及扎眼的口罩,他便把手挪到了车窗的开关按钮上。
放下副驾驶的车窗,他身子往苏韵的方向倾了一下。
“苏韵,我载你去。”
苏韵只看了他一眼,将秀发拨到耳后,往旁边走了几步。
拒绝之意十分明显。
覃亦程也是脸皮厚,踩着油门又往前开出几米。
这回他还按上了喇叭,响亮刺耳的声音引得苏韵有些不悦。
“上车吧,现在是下班高峰期,你就算在这里站上一个小时也未必能打到车,赏个脸,让我当你的司机一把呗?”
说着还自以为帅地冲她勾勾眉头,眉眼间尽是邪气坏笑。
虽然不想承认,但覃亦程真的帅到少女心都要炸裂。
她想,如果是在十七八岁的年纪认识覃亦程,一定会像成天围在他身边转的女人一样疯狂吧。
看了眼车道上疾驰而过的车辆,无奈,只好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这也是她最不喜欢跑车的地方,除了副驾驶座没有别的座位可以挑。
肖敬订的是很普通的一家冒菜饭馆,她赶到的时候,陈记者还没来。
因为待会要谈的事比较,苏韵找了个角落坐下,覃亦程就戴着口罩坐在她的隔壁桌。
等下如果来的还是像沈总那样的色狼,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将那个人大卸八块。
苏韵单手托腮等着陈记者,覃亦程冲她吹了声口哨,示意让她看过去。
转过头,只见覃亦程右手手肘压在小圆桌上,正面对着她。
而他身上,穿着同样纯白色的t恤,天蓝色的卷边牛仔裤,以及脚上穿着一双小白鞋。
虽然不是nike,但俨然是刻意和她搭配成情侣装。
见苏韵的水眸里涌上惊讶,覃亦程得意地冲她勾勾食指,再次痞里痞气地吹了声口哨。
她莫名想到一句歌词:来啊,快活啊~
咳咳。
收回目光,她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t恤,开始后悔为什么要穿这种几乎人人必备一件的百搭款。
“苏小姐是吗?”
一道老练沉稳的男音在头上响起,甩掉乱七八糟的思绪,她站起身伸出手,脸上挂着浅笑:“你好,我是苏韵,请问是陈记者吗?”
陈记者睨着她晾在空中的手,没有伸出手去,而是坐了下来。
嘴里冷嘲热讽地说:“苏小姐这手和不少男人握过吧?”
哟?
火药味这么重?
一见面就喷她,她好像并没有招惹他。
陈记者羞辱的话落入了覃亦程的耳内,压在桌面上的手紧紧地握拳,见苏韵不以为然地坐了下来,他只好把怒火憋着。
不能给苏韵找麻烦,否则苏韵会生气。
拿过菜单,喊来服务员点餐,眼睛看着密密麻麻的菜单,耳朵却是全神贯注地聆听隔壁桌的动静。
“你不说我也知道,公关嘛,就是比较高级的小姐,打着好听的头衔卖高价,不知苏小姐平时卖什么价?哦,我说错了,应该是说不知什么样的公关工作,才能让苏小姐脱衣服?我这几张照片,是不是有点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