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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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姆林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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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斯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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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六六年六月十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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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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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防会议的四名高级官员还没来及起身便见列昂尼德?伊里奇?勃列日涅夫匆匆走了进来。在座的人们神情都十分严肃，和在公共场合抛头露面时别无二致，在这一点上，他们和西方政治家迥然不同。
总书记在桌首坐下，点点头，示意其他人各自就座。
上次会议是由赫鲁晓夫召集的。他希望取得他的同志们对他在古巴的军事冒险的支持。当时开会的情景勃列日涅夫至今仍然记忆犹新：与会者一致行动．迫使赫鲁晓夫下令从古巴撤回苏联军舰，赫鲁晓夫为此老泪纵横。那时他已预感到自己接替赫鲁晓夫出任共产主义世界领袖的日子不远了。但是，今天他可不打算掉一滴泪。
他的右首是国防部长马林诺夫斯基元帅；左首是血气方刚的外交部长葛罗米柯。接下去是总参谋长马歇尔?扎哈罗犬和尤里?扎勃尔斯基。从座次的排列上即可看出勃列日涅夫对这位国家安全委员会主席的明显不满。
总书记抬起头，注视着墙上挂的那幅巨大的油画：列宁正在红场参加共和国成立初期举行的一次阅兵式。此画自从一九五零年从特列季亚科夫画廊消失以后，除了政治局成员，其他没有任何人再见过。
假若当年列宁认出了冬宫的那幅画是赝品，岂不……勃列日涅夫暗忖。然而，尽管苏联人素有打死老虎的传统，勃列日涅夫知道伊里奇?列宁却是批评不得的。他必须找一只活着的替罪羊。
他的目光落在扎勃尔斯基身上。“汇报吧，同志。”
扎勃尔斯基虽然早已把所要讲的内容背得滚瓜烂熟，但还是翻了翻面前的文件。“寻找沙皇画像的工作正在进行，”他清清嗓子，开始汇报，“英国人亚当?司各特被我抓获，随后……在我驻法使馆内由斯特拉温斯基大夫秘密审讯。但他断然拒绝招出画像的藏匿之所。由此可见，他定是一名西方职业特务。三个小时后，审讯暂停，罪犯乘机设法潜逃。”
“设法？”勃列日涅夫厉声反问。
总书记对部下的多年教导果然有效，这位克格勃主席立即住口，不敢分辩。
“难道你不知道我们已获良机，可以把美国人部署早期警报系统的地方变成我们部署短程*的基地？如果我们能找回画像，就有可能把这些*部署在距西雅图仅仅一千八百公里，距旧金山二千八百公里，距芝加哥四千公里的位置。我们不仅可以使美国的早期警报系统全部报废，还可以大大提高我们对远离我国边界数千公里的敌方*的测控能力。”
总书记顿了一下，想看看这位克格勃主席还有何言。但是扎勃尔斯基一直低头盯住桌面，一声不吭。勃列日涅夫再开口时，他的话几乎变成了耳语。
“这次，我们不需费一枪一弹、一兵一卒便可把那片土地弄到手——因为那个地方本归我们所有。但是，如果在三十六小时之内仍然找不回画像，我们就永远失去了这个机会，永远失去了从美国星条旗上吃掉一颗星的机会。”
外交部长葛罗米柯看勃列日涅夫已经说完，才开口问扎勃尔斯基，“请问，主席同志．既然罗曼诺夫已被怀疑为谋杀——”他扫了一眼面前的文件——“彼得洛娃研究员的凶手，为何仍然让他参与此项重要活动？”
“因为当我得知此事时，”扎勃尔斯基回答，“离明天的最后限期只有七天时间，而我手下又无他人能担此重任——”
有人胆怯地敲敲门。桌边的人不约而同扭过头，向门口望去。国防部长曾下令，任何人不得干扰这次会议。
“进来！”勃列日涅夫厉声道。
厚重的门被一点点推开，一个秘书出现在门口。他手中的薄纸微微抖动着，看得出他内心十分紧张。因勃列日涅夫不屑回首一顾，国防部长只好招招手，让秘书进来。秘书快步走到桌边，放下一份电报，旋身慌忙退下。
勃列日涅夫慢吞吞戴上他的玳瑁眼镜，拿起电报。他刚看完，立刻抬眼注视着桌边一张张焦灼不安的面孔说，“一个英国人今天上午刚刚取走了放在罗浮宫的一幅肖像画。”
扎勃尔斯基的脸上顿时失去了血色。
桌边的四个人立刻嚷成了一团。勃列日涅夫挥动巨手，会议室霎时安静下来。“我建议一切按原计划进行，首先抓到那个英国人的一定是我们。”
然后，他转身命令外交部长葛罗米柯：“通知我国驻西方各国大使，让他们做好一切准备，把回赎土地一事向各驻在国外长做一介绍。另外，通知华盛顿的阿纳托尔?多勃雷宁，让他提出要求，在下星期一同美国国务卿举行正式会谈。同时，希望我国驻联合国大使再次要求约见秘书长。”
葛罗米柯点点头。勃列日涅夫把目光转向总参谋长。“命令我们在世界各地的战略部队随时注意配合我国外交声明的发表。”扎哈罗夫微微一笑。最后，总书记转身问克格勃主席：“我们是否需要预订好西方各大报纸的广告版面？”
“当然需要．总书记同志，”扎勃尔斯基赶快回答，“但是，他们可能不乐意刊登您起草的那份声明。”
“那就预先付款吧，”勃列日涅夫决定说，“西方报刊编辑只要见钱一到手，就不会抽回整版广告了。”
“可是，万一我们找不到画像——”扎勃尔斯基担心地说。
“那么，你作为国家安全委员会主席的最后一项任务，就是设法取消全部广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