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太后才刚刚起床,早膳都未曾用过,就听殿外一阵喧哗。
她心头不悦,让身边的老宫人出去看看,只一会的功夫,老宫人回身禀报,“娘娘,是陛下,陛下让人来送您去行宫……”
老宫人身子颤抖着,说完之后一下跪倒在地上,头轻触地面。
过了许久,也不曾见太后扔东西,或者将东西砸在她身上。她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向太后。
只见太后咬着牙,唇角竟露出一丝阴狠的笑容。
“看什么?还不起来给哀家梳妆?”
老宫人连忙起身,快速的帮太后梳妆,又服侍她将太后的礼服穿上,然后扶着她往殿外走去。
外头等着的公公是于公公派来的,见太后出来,连忙跪了下去,口中道,
“奴婢李贵,奉陛下的旨意,来送娘娘去行宫。”
太后冷哼一声,睥睨着李贵,“哀家如果不上车呢?”
“娘娘恕罪,奴婢等也是听差行事,娘娘莫怪,还请娘娘上撵车……”
太后扬手,“啪”的一声,手就朝李贵挥过去,她冷冷地盯着李贵,
“哀家再如何,也是这东离朝的太后!哀家自己会去,要你们这些贱奴来催?”
李贵被打了,也不生气,而是将身子躬的更低,声音更为恭敬,不但如此,还又扇了自己几个耳光,道,
“奴婢有罪,奴婢自罚,奴婢怎么敢催娘娘,娘娘肯自己上车,去行宫,那是再好不过,奴婢感激不尽。”
说完,他直起身子,冷下了脸,朝外大声厉喝,“都是干什么吃的,陛下有旨意,太后娘娘梦到先帝,一时心下惶然,又想到去年各省发生的洪涝灾害,民生艰难,自愿去西郊的行宫,反省自身,为百姓祈福……
你们还不帮着太后娘娘一起迁宫?”
地上跪着的宫人都是后面来太后这边服侍的,如今想到还要跟着去郊外行宫那样偏僻的地方,均是如丧考妣,再无奈,也还是纷纷起身,帮着派来的人一起将早就准备好的行装,装上车。
太后脸色惨白,转头,回望了一眼这座她住了二十多年的宫殿,终于迈开步伐,朝前而去。
她出了永福宫,过了坤仪门,外面的宫道上,有几个人正在走着。
此时是下早朝的时候,平王和靖国公,三皇子等人走在一起。
太后将目光投向那几个人,死死地盯着,没有说话。
如今的皇帝,已经不是从前的皇帝了。
将杨阁老和英国公赶下台,他大权终于全部握在手中,就变得如此翻脸无情。
她将眼神从那几个人身上收回,回身看着坤仪门,她从一个无名的妃嫔走到太后,花了多少的力气?
她以为她可以在这永福宫到终老,可如今,竟然被赶出宫去,非诏不能回!
不,她迟早有一天一定会回来的,走过这道位于中宫的北正门,拿回原本属于她的一切。
她将眼神又投射在停在宫道上的那几个人身上,一步一步,从他们面前走过,看着那些人跪下朝她行礼,之后又站了起来。
可惜,命运就是这样的捉弄人,给人希望,到了最后,往往不过只是为了让人越发的深刻体会当初希望破灭的那种痛苦。
太后在这一刻,她并不知道,这确实是她最后一次走过这道北正门。
太后走远后,平王唏嘘的对三皇子道,“你皇祖母也够可怜的,以后,你可要多去行宫看看她。”
靖国公走在两人身后,对平王的话不置可否。
早朝的时候,永平帝就在朝会上宣布太后迁宫的事情,满朝文武百官自然是无不吃惊。
礼部还谏言,说要颁文表彰一番,下了朝,朝臣们纷纷出宫,一路上说的,都是这件事情。
不过,议论了很久,大家依然是不明就里,但均有一个念头,在英国公倒了之后,张太后,也是彻底不容于皇帝了。
京中的就是已经显现出乱象,面上看着好像有能力的皇子都已经失败了,可其实底下暗流涌动。
太子蛰伏在东宫,不愿意当那出头的鸟。
永平帝这段时间衰老的速度肉眼可见,精神也比不得从前,心性更为冷酷,竟然很少有人能琢磨透那位帝王的心思了。
……
春光易逝,很快,就到了承平二十三年五月,小旭儿被护国长公主照顾得极好。
顾念虽没亲自放在身边养着,处理完府里的事情,她就去护国长公主那里看儿子,抱一下,看他一天翻一个样地成长,心里也软乎乎的,有时候忍不住亲几下,亲得他嘟起嘴巴吐泡泡抗议。
萧越和顾世安翁婿俩依然是两看两相厌,只是有事情的时候,两人又是很默契的样子。
两个人经常在一边说着悄悄话,顾念看过去的时候,两个男人都同时回以温柔的笑。
顾念也是抿唇一笑,这样的日子很安静,威仪不好的,大概就是出了月子后,她照了下镜子,看到镜子里那个五官轮廓依旧,只是肤色蜡黄,面上的色斑还未消失,头发随意地挽着,穿着家常服,看起来实在是不怎么样的人,吓了一大跳。
好丑!
她不得不成,这样的自己,那位王爷不仅看得紧,甚至每天帮她换衣衫时,还能亲得下,那眼睛得被眼屎给糊成什么样了。
黄芪见她一直摸着脸,抿唇道,“王妃放心,公主身边的苏嬷嬷说了,孩子出生后,这色斑很快就会消失的,到时候好生养着,保养好,很快就能恢复从前的气色。”
“还有,张老先生也说了,会给你弄一些条例肌肤的药方,到时候,就和从前一样美美的。”
顾念感觉世界都灰暗了,摸摸腰上的赘肉,再试试从前的衣裳,都穿不上了……
正巧,萧越进来,见她垮着脸,看看黄芪,黄芪只是笑着行礼,然后退了出去。
“怎么了?这是?谁给你气受了?”他的语气和神情仿佛只要顾念说有人欺负她了,立马挽起袖子去将那人修理一顿似得。
顾念忍不住嘀咕道,“生一个孩子,就变得这么丑,你是怎么亲得下去的……”
萧越闻言,笑了一下,转过她的身子,温温柔柔地在她眼皮上亲了几下,“丑么?我不觉得。
还没那些在战场上退下来的人丑,那些人受伤了,伤口甚至腐烂了。”
顾念被他给哽了下,哪里有这样的呀,将自己和那些受伤的人比美丑……
只听萧越继续道,“你是为了生孩子才会这样的,怎么会丑,做母亲,多伟大……”
顾念将脑袋搁在他的肩窝里,难得听他说这样好听的话。
不过,虽然家里的王爷已经被眼睛糊的看不出她的美丑,顾念依然开始慢慢的想办法减去腹上的赘肉。
她忘记在哪里听到过的,说男人都是视觉性的感官动物,妻子貌美如花自然乐意,纵使妻子是为他们生孩子使得身材走形,心里也不是没有其他的想法。
特别是女人做了母亲后,操持家务,更容易显老,比不得未出嫁前的美丽自然。
多少男人功成名就后,就将家中的糟糠黄脸婆给抛弃,另娶年轻貌美的女人。
顾念和张春子学了一套养生的拳,每日起来后打一趟,也不刻意的去减少饭食什么的。
说到张春子,顾念想到当初他将府里的消息卖给别人,那次萧越也是知道的,也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之后,张春子继续留在府里。
从前,张春子给人的感觉是随时都会离开王府,人消失的不见。
那之后,好像是要在王府驻扎一样,将他当初带着的那个少年仲恒,也放到王府里,带在身边,传授医术,同时,还有黄芪,也被他收为徒弟。
顾念想着张春子的事情,就感觉不太开心,不知道葫芦里到底卖了什么药。
萧越和顾世安在书房谈事,见天色晚了,将顾世安送走后,回房,就见她精神不好,不由问道,“怎么了?”
顾念将她对张春子的疑惑说给萧越听,萧越听完,摸了摸她的头发,“张春子我已经安排好了,他目前不会有什么歪心思了。”
“那个背后的人,你查到了吗?还有,暗七那边有没有消息传来?”顾念问道。
暗七跟着凤凰城的那个掌柜一路回到京城,按说,应该已经回来了,可她也没听萧越提起过。
顾念狐疑地看着萧越,猜想着她不知道的内情,见他不说,她也就不纠结,遂笑道,
“太子妃今日下了帖子,说过几日是太子的生辰,因不是整的,所以就是请大家一吃顿,热闹一下。”
萧越也笑了,道,“你不说,我都忘记了,到时候一起去给太子哥哥贺寿。”
两人商量了下要送的礼物,就各自去了净房洗漱。
顾念出来的时候,见萧越已经躺在床上,她从床尾爬上床,掀开被子躺了进去,哪知道,被褥底下,萧越光溜溜的躺在里面。
没等她躺好,他就一个翻身,将她覆在身下,三下五除二的,将她衣裳除了个精光,然后一口就咬了下去。
五月的天,温度并不低,但窗开着半扇,一阵风吹来,顾念还是毛孔缩了起来,但很快,她就被揉搓的发热,想想两人虽然一直睡在一张床上,但后面月份大了,跟着生产,做月子,两人很久没这样亲近过了。
她也就勾着他脖子细细的吻了起来。
萧越见妻子这般体贴,顿时就缓下动作,乖乖地任她在自己身上为所欲为。
顾念跪坐在他身边,从他的双唇,耳垂,一路往下,到锁骨……萧越浑身绷的紧紧的,浑身发红,可是他不敢动,怕一动,她就不继续往下了。
还好,顾念不是那种使坏的人,并没有逗她,可她整个人贴在他的胸前,就像一个正熊熊燃烧的火球,瞬间也将他带着燃烧起来。
萧越哪里还忍得住,也不管她继续不继续,一把将她提起,让她坐在自己身上……(此处省略一千五百字,大家脑补)
他感受到她身子开始颤抖,听着她痛苦而畅快的声音,终于将自己的所有,都奉献给她。
顾念趴在他肩上,身子柔软的像一匹光滑的绸缎,两人的汗水交杂在一起,散发出旖旎的气息。
萧越光溜溜的下床,拿过棉帕,温柔的帮她擦拭干净。
顾念懒洋洋的躺在那里,手指在他的大腿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划着,没划两下,他就又蠢蠢欲动。
顾念将手探下去,萧越的身子一僵,他低吼一声,将手中的棉布一扔,谁说她不会使坏的?
这样撩拨的结果,自然是顾念腰肢酸软……
等到风平浪静之后,外头天色也渐渐亮了起来。
萧越半压着她,声音沙哑的道,“欢喜了吧。”
顾念累的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了,只是闭着眼睛拖长声音‘嗯’了一声。
萧越见她累成这样,又有些心疼,将床尾皱巴巴的衣衫拿过来,帮她穿上,然后盖上被子,说道,“天还早着,你再好好睡会,睡醒再让人抬水进来泡一泡。”
说着,看看墙角可刻漏,起身下地,要穿衣服。
顾念从被窝里伸出手拉着他的衣角,“陪我睡会嘛。”
她难得这样和他撒娇,萧越整个人都要化了,终是忍不住,又进了被窝,抱着她。
才刚合眼,门外守夜的青叶叩门禀报,
“王爷,暗七来了……”
顾念睁开眼,昨日她才问过暗七的事情,今日就有消息传来,她和萧越一起坐起身来。
萧越道,“你歇着,我出去。”
顾念点点头,看着他披衣出门而去。
暗七从南疆跟着那掌柜回来,好几个月了,一直没有什么消息传来,他眼下突然来禀事,莫不是知道那掌柜后头的人是谁了?
顾念东想想,西想想,终究是躺不住了,起身快速地穿好衣衫下地。
她刚下地,准备唤丫鬟备水洗浴,萧越已经走了进来,说道,“暗七受伤了。”
顾念怔了怔,回过神道,“请大夫了没有?是怎么受伤的?”
原来,暗七跟着那掌柜的一路从南疆到了京城。
只是,那掌柜的,到了京城后,竟然没有去找他幕后的主人,而是先去了青楼,在青楼里混了两天,又去了赌坊。
暗七没有直接跟进赌坊,而是坐在赌坊斜对面的一家小茶馆里,他在南疆跟张春子学了点易容的皮毛,化成一个小商贾的样子。
暮光斜斜地照进茶棚,周围喧闹嘈杂,似乎与朝廷,政党那些一点关联都没有。
然后,就是这样的市井中,才往往隐藏着最让人意想不到的一面。
一直等到快要天黑,进了赌坊的掌柜,还没有出来。
赌坊这样的地方,最是能暴露一个人,同样也是最能隐藏一个人。
暗七慢悠悠的喝着茶,心头想着,如果过一刻钟他还不出来,他就进去将他牢牢盯住的那个人揪出来。
天色逐渐暗下来,一刻钟过去了,暗七付了茶钱,朝对面的赌坊走去。
然而,才刚走到门口,就见那个正在看赌的人忽然扭了扭头,脚步挪动,忽然钻入人群去了。
暗七急忙快步跟了上去。
赌坊的人都在专注着赌这件事,没有人注意到暗七,他掀开帘子去了后院,后院还有门,那掌柜的头也不回,不紧不慢往外走,到了胡同里,忽然加快了一些脚步,往胡同深处走去。
夜色已经笼罩大地,胡同深处的光线越发的微弱起来,只是,这难不倒从小就在暗卫营里摸爬出来的暗七。
暗七今日无论如何都要将这名掌柜的带回去,审问清楚,眼见就快要胡同底了,暗七一跃而起,身上朝前面的那人抓去。
他认没抓到,头顶却忽然覆盖下一片阴影。
一张罗网照着他的头顶撒下来,暗七心头知道,他上当了。
他抽出袖中的匕首,朝大网划去,却未能将它划破……
暗七没想到做了这么多年的暗探影卫,却在这阴沟里翻了船,反而着了别人的道。
黑暗中跳出来两名黑衣大汉,其中一个抬手就要朝他的脖颈间袭来。
他身处大网中,丝毫不能动弹,不过,虽然他也不可能坐以待毙。
在那一掌袭来时,他做了一个手势,然后脖颈间一痛,随后是一道一道冰冷的声音传来,“带走!”
再次醒来是被冷水给淋醒的。
暗七睁开眼睛,眼帘里的是一间普通的屋子,面前站着两个人,他们身后,是一排整齐的黑衣人。
他被绳索捆着扔在地上,而他身边提着灯笼的,则是他从南疆跟到京城的那个掌柜。
“醒了?”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深沉的男声。
暗七脑子飞快的转动着,仔细辨识着,他们暗卫营里有一项专门听音辨识的技能。
只是,这道声音,并不是原声,说话的人,应该是蒙着面巾的。
他想回身去看看这人是谁,可那个提着灯笼的掌柜踩在他身上,让他无法回转身子去看他的面目。
“竟然是经过训练的暗卫?”
那人带着几分不屑的说道。
一道黑影靠过来,突然之间攥住他的肩膀,一道刺骨的力量将他整个肩膀从痛楚到麻木无知的状态。
“都说晋王府的暗卫骨头硬,我也很想知道一下,和我们的暗卫比如何,怎么样?疼吗?”
那人开始转过头去和边上的人说,后来又转头问他,声音里满是笑意。
暗七脸色变得惨白起来,胳膊处传来彻骨的疼痛,应该是被扭脱关节了。
他定了定神,说道,“你这样的宵小,躲在暗地里的鼠辈,有本事和爷爷光明正大的来一场。”
“你等着,我家主人不会放过你的。”
那人倒也不怒,声音温和的道,“我是鼠辈,你倒是不要被我抓住啊,你家主人?你放心,很快,我就会让他去地下见你的。”
他的声音忽然尖利起来,刚刚的温和,仿佛是错觉,是嘲讽。
暗七背脊冒出冷汗,分不清是因为背上那只脚的踩压,还是因为他说出的话。
他完好的另外一只手在绳索地下握起拳头来,他想起主子和他说的,只要他能够摸清那掌柜的和谁联系就可以了。
不是所有的暗卫都是单打独斗的,这一趟,明面上,只有他一个人跟踪,暗地里还有两个暗卫营里的兄弟,只希望他们能够看清眼前说话的这个人是谁。
就算没看清楚,也希望他们能够摸清现在所处的地方。
暗七冷笑道,“你也不过是在暗地里行事而已,也不知道,究竟是谁下地狱。”
“说起来,你也算厉害了,跟着我的人从南疆一路到京城,开始都还没发现你,到了青楼才发现你的不对。”
暗七沉默,他在青楼被发现的?是为什么?
那人在他身后踱起步来,“想知道为什么吗?呵呵,因为男人去青楼,是去快活的,哪个不左拥右抱?偏生只有你,坐怀不乱。”
暗七背上冷汗深了一层,不再开口,他们是暗卫,保护,刺杀,探情报,就是没接近过女人……
那人停了一下,大概觉得很无趣,吩咐了句,“做了。”
然后就朝外走去,脚步声越来越远,暗七吞了口口水,他暗自祈祷,希望外面的同伴能知道详情,回去报告主子就可以了。
他是孤儿,从竟暗卫营那天开始,就已经准备好时刻面临着死亡……
留下的两个人,仿佛在玩猫抓老鼠一样,并不急于将他杀死,先用利刃插进他的手臂,慢慢的,一点点的抽出来。
他甚至能感受到那冰冷的利刃,穿过手臂,然后慢慢的变热,又被抽出。
他想要高声呼叫,但最被另外一个人捂住了。那利刃在他身上不断制造深深浅浅的伤口。
他感觉到胸口正有热血通往喉管往外冒,他使劲的想要将那口血往回咽。
突然,捂着他口鼻的手软了下去,那利刃也不动了。
他回过头,见是自己的同伴,他笑起来,悬着的心松下去,那口血终于咕咚一声,被他咽了回去。
他跟着也栽倒在地上。
两个同伴挟着他往外退,漆黑的夜里,狂奔着。
听到同伴说已经画了地图,并将那个蒙着黑巾的人画像了,他终于放心的昏了过去。
两个暗卫送了暗一回来,同时奉上的,还有那处藏人地方的地图,同时还有那个蒙着黑巾人的画像。
顾念接过那张画像,只觉得那双未曾蒙上的眼睛是如此的熟悉……
可她一时半会又说不清楚这个人到底是谁。
她放下画像,问,“暗七伤的重不重?不行就让张先生去给他看看。”
“没有伤到要害,好好的养养就好了。”萧越回道。
说完,他拿起那张画像,又看了看,心头也是一时间没有答案。
“那地方是座废宅,我已经让人去查那宅子从前是属于哪家的了。”
顾念知道萧越定然是有安排了。她心头提着一口气。
这个幕后的人,不说他染了多少人命和鲜血,就当当让他躲在暗处,随时都会扑上来咬一口这样的恶心感,就是时候揭开他的真面目了。
到了午时,萧越派出去的人,也已经回来了,那座废宅的主人,当年是肃王的一个部下,后来因为肃王的事情被牵连,全家问斩。
那处宅子,朝廷并没有没收,可也没有人来收,前几年,被平王给买了去……
还有,萧越画了平王的画像,和那张蒙面像摆在一起,那双眼睛,是一模一样的……
“平王?”
这两个字从顾念口中吐出来,又好像惊破了什么,心里忽然泛起涟漪。
说实在的,一直都没有将目光放到平王的身上,而是平王一直都让人觉得不是那么聪明。
这个局,从十几年前就开始谋划,如果那一次皇帝御驾亲征,传来皇帝驾崩的消息,就算有太子在,大概也很快就被平王给弄下台吧?
他们没将目光放到平王身上的原因还有一个,就是他没有子嗣。
可到了眼下,结合起顾慈当日说的,他一直在联络宗室王亲,如果还说他不可能的话,那就等于是自欺欺人了。
他没有子嗣,已经不能成为他不能犯罪,不能杀人,不能有野心的证据了。
但还有一处疑问,他是怎么知道张春子的?他捏了张春子什么秘密?让张春子愿意为他所用?
“如今,我们虽然锁定了平王就是那幕后之人,但还要他亲口承认才行。”
“而就算他亲口认了,也还得摸清他的底细才能动手。”
“不把他的底细弄清楚,把他连根拔除,搞不好还会遭他的算计。”
他能够伪装这么多年,能让永平帝放心的让他到处游山玩水,和皇子结交,可见这人影藏的功夫如何之深,又是如何的谨慎。
这样的人,怎么可以轻率?
“那要怎么办?”顾念问道。
萧越的目光望向窗外,变得幽冷,“先盯紧他,端午那日,我要迫使他出手,让他在朝臣中现行!”
顾念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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