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目半掩,临窗而起。
不远处,目色倾涩,眼底本无波澜,却被一道翩然入魂的身影吸引了去,大袖飘飞,一掩浅粉色的长袖迷眼,细之垂望,尽是惊鸿游龙之色。
婉转,悠扬的笛音入耳,略带音丝靡靡,岁月如歌,笛音动人,亦有勾魂摄魄之象,全不似曾时听之的那般凄婉之意。
敛身回顾,仿若四目尽掩,被一揽风尘卷入了一道温香软玉之中,眼睫轻颤,莹润的眸瞳,带着几缕惑然,亦不以其解。
双眸而对,薄纱半掩,被徐徐微风而敛,隐约的看见薄纱之中的樱唇一簇而倾,玉润红唇一弧而落。
“许妈妈,便是这位公子专程来寻小桃的?”似弦音寥寥,若万音其垒,那略有沙哑却勾魂摄魄的嗓音入耳,使之谢绾耳膜一阵酥麻。但终为女子,与她提不起丝毫兴趣。
百般过后,玉暖春香,摄人心魄,似若放电的双眸陡然一滞,眸中乍然变得疑惑与不解。
“这……”小桃眸光一滞,置下手中的玉笛笙笙,腰纤弥绕,斗转曲折,静静的端详着谢绾,观之双眸,竟是全然无应。
目光灼灼,小桃心中却是百般的狐疑,她自小为之,只若有人闻之其嗓音,再与她对视半晌,便会全然倾入她这温香软玉之中,无能自拔。
百试不爽,现如今,却出现了不被其干扰之人,当是眼前这俊秀英然的男子,一番的书生意气。
“咳咳,”身居一侧的钟文非,着实看不下去在这大堂之中,欲行这风韵之事,慌忙握拳置于唇下,咳嗽了两声道,“小桃姑娘,可否入了闺阁,再行其他?”
这般打破沉寂之言,让二人于即刻间回神,谢绾连忙衔下小桃挽在她脖颈处的双臂,拍了拍衣衫,掩目而去。
头一回,来此青楼,竟是这般的风花雪月,亦难怪那些男人会来此流连忘辙。
“也是,公子们,且随小桃来。”话音未落,眼前的小桃,便扭腰行步,妖娆多姿,连同那举步的背影,皆是红袖香存,溢出一道即深而浅的芳香,猛然一嗅,亦能震慑鼻息。
烛帘卷面,暗香温存。
虽及晌午时分,但一帘薄纱卷迎,遮住了窸纸外的大片光景,屋内一片昏暗,红烛点亮,昏沉渐隐,迷蒙三分,当是青楼之中的大好意境。
檀木桌案上,亦有两三道划痕,桌角已被磨得再无棱角,挂着一支两道的珠钗蝶绕,珠光宝气。
一缕勾魂摄魄的气息席卷而来,闻香而视,眼见那青瓷香炉之上袅袅升起一缕气息,萦绕于空,徘徊而散。
这缕气息,浓郁又香存,似在何处见过。眼睫一眯,思绪翻转而来,似有书籍记载,这般气息亦是有催情的功效,但功效其浅,亦要配合其他,才可奏效。
“明人不说暗话,小桃姑娘,你可知晓我二人来此用意?”方才止步,大门一闭,钟文非便立马变了脸色,以原先的自在无意,乍然成了如今的面色凝重,气势凌人。
负手行进,辗转而入,按上了那道香炉,眼睫一弧,更是风华如墨,竖目圆睁,举目而言。
言毕之后,屋内沉寂了许久,小桃见其陡然转变的态度,仍是不解,惑然而道:“不知。”
红烛影动,帘幕鼓鼓,在三人面面相觑之下,终是将事端击破,表露无疑。
沉寂之间,钟文非一把拽下腰间的木牌,举手而观,高举无意,一道从言词之中散发出的魄力,憾人心绪,震慑久绝。
精细的雕工,上等的木材,御赐的明黄色流苏一倾而落,四散飞绝,以及那最为震撼的三个字迹,潦草而又有入木三分之像。
“大理寺?你是大理寺中人?”小桃惊之叹然,险要伏地而跪,理智却将她拉回,回顾往今,她并无犯事,亦无什么不妥之处,官府因何而寻她。
“他乃是大理寺卿,钟文非。”见其况,一旁看戏的谢绾幽幽而答。
言辞未落,小桃却惊红了眼,不可置信而言,她亦未曾想到,初次而见这名扬四处的大理寺卿钟文非,会在如今的场合。那与众不同的气场,当真是名不虚传。
“请问,钟大人,寻小桃有何事?自当具实以报。”小桃委身一婉,垂眸而敛,浅笑纷然。
“此番寻你,是为了了解杨商一人,你可还记得?”钟文非发丝缕缕,翻飞而起。
倏忽,谢绾一怔,圆眸看向钟文非,惶恐之心不可言表,叹然之心不可言喻,眼前的钟文非,竟仅于微弱的线索,不仅寻到了这杨商,况还思到了青楼,竟连那杨商寻欢何人皆摸得一清二楚。
而她亦是远远不及,心头一锁,心绪纷飞,京都这藏龙卧虎之处,她仅仅这般的本事,或真是不自量力了。
“杨商……”小桃目色悠远,思索之下,才轻声吐字,眉眼之处尽是嗤之以鼻,“我记得,便是一个欲要行霸王餐之人,若不是我以报官逼迫,怕是连借据皆留不下来!”
话音落耳,尤是那“借据”二字,提起了谢绾的兴致,小桃果真是知情之人,事端当会有所进展。
“借据可否借来一看?”谢绾目露喜色,双眸怔怔的直视于小桃,期许之心不可言表。
小桃正欲回身,却逗留的步子,目光看向了谢绾,衣袂飘飘,桃红柳绿,面若桃花,春黛红酒,眼睫微微一怔,灼灼目光而视,良久,才缓步而去,行至一个檀木箱子之前,拾起钥匙便往上而去。
箱子之上有桃花灼灼,百花齐争,一股清新的气息拂面而来,嘴角微微一瞥,便从这木箱之上拾出一道褶皱的纸张,落笔之处,尽是狼藉满目,狰狞之迹,颓然无意。
“可是这张?”小桃挽手,双眸涩涩的抬着这泛黄的纸张,垂眸低首。
拂手而接过,敛眸而视,目光落到了这字迹之上,思绪之中,回忆纷纷,记忆中那道书信,当真有几分的相似,垂眸一望,转身看向那思索良久的钟文非,眼睫轻落,那书信中事,当不当与他纷说。
前尘答应了唐懿,如今这钟文非亦是待她不薄,倾囊与她一同寻这端倪。
颓然叹息,不知如何是好,悻悻的看向钟文非的侧颜,见他惑然而之,尤为不解,似有万般的歉意,他毫不避讳的寻出小桃,倾囊而之的告知其端倪。
“说来也怪,这京都虽有宵禁,但医馆仍会派人闭门值寝,不曾入眠。那日,怎会闭门不理呢?”谢绾故作思绪纷飞,惑然云涌,挑起纸张黯然无心,“这借据之中,又有何端倪?”
万物齐聚,四丈如芒,钟文非心头骤然一惊,眸瞳幽幽,环手思索,似听之言中之微妙,那般魄人气势一沉,嘴角一冽,仿若万物初晴,阴晴圆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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