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渐渐出生,突破天边混混云层,终于出现在所有人的眼前。所有人依旧看着秦祯,就是那些修为不精的学生没有感受到秦祯孱弱的真元,那些普通人又怎么可能知道。人们议论纷纷,听说他洗髓都没成功,凭什么那大朝试的首榜首名。竹冉微微挑眉,觉得今日的秦祯和未央宫那夜见着时有些不一样,但看不出什么变化。墨亦然坐在证道殿的观战席上,他高深的境界丰富的阅历自然与普同师生不一样,看着远处的秦祯,心想居然坐照成功了,但想着有些奇怪,未央宫时一个还未洗髓的少年,短短五日内坐照了。他不相信有人可以在五日内从洗髓到坐照,忽然间他想起数百年前的那位,那位也是跳过洗髓直接坐照。证道殿的撞钟三响,示意第一场科考马上开始,让考生进证道殿。秦祯正迈开步伐随着众人入殿,一个教士服的中年人走到他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语重心长的说“一定要赢啊!”秦祯有些不理解,这个葛教士曾替他传过话,就是大朝试这几天也只对自己说些宽慰的话,为他消解压力,为何今日科考在前,他却如此说话。“我把全部身家买你赢了。”葛教士看着他说道“如果你今天拿不到首榜首名,记得去汉江捞我。”当前的局面下,众人意味谕川大主教支持的是秦祯,他作为大主教的亲信自然要倾尽全部支持秦祯来表忠心。秦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闵柔一脸玩味的说道“难怪昨天赔率的变化如此之大。”金钱方面,江南闵家向来不看重,但今年闵柔参加大朝试,老太爷为了给自己的乖孙女长长气势,自然注了一力,所以大朝试的赌局盯的相当紧。葛教士自嘲说道“就我这点身家,哪里能够影响大盘的赔率。”他看着证道殿上方的观战台,在那里谕川大主教微微眯着眼睛,没人知道他押了多少钱在秦祯身上。同样也没人知道坐在他身边的唐婉押了多少钱在秦祯身上。这位昭容大人只见过秦祯两次,被他激怒了两次。但冷静想来,这少年给他的感觉很不一样,每每的作为出人意料。她相信秦祯可以拿首榜首名,虽然这样的理由很没道理,但她就是觉得他能行!.......大朝试分由文试和武试组成,考试的形式多变没有固定的考题,往往都是临时决定的。今年指定考试行程的是教枢处,三天的考试规程出来后,许多人认为这是对雪儒书院,确切得说是对秦祯的照顾。文试将在证道殿的通文馆举行,秦祯向葛教士拜别,向道殿走去,就在这时,人群中隐隐传来一阵骚动。很多人垫着脚向远处望去。秦祯等人回头,只见一座神辇从证道殿深处,透过那些石柱的间道缓缓行来,十余位侍女在神辇旁沉默作伴,,陆长使走在神辇的最前方。落兰从辇上走下来,在无数人的注视下,对着秦祯行礼“见过先生。”场间一片哗然,准备参加大朝试的考生更是引起一阵骚动,有许多人只过那个传闻,并未在未央宫里见过。直到此时才知道,那个传闻竟然是真的,落兰殿下竟然真的拜这个叫秦祯的少年为师。雪儒书院对面的竹冉等人向落兰行礼,唐余青脸上的笑容有些苦涩,苏逐流面色霜寒,衣袖间微微颤抖。秦祯提醒落兰,落兰转身向那边微微点头算是回礼。“你来替我们助威吗?”秦祯看着她说道落兰鼓着腮帮,故作气态道“先生,我也是雪儒书院的学生啊,当然要代表书院参加了。”“教宗大人.......”未等秦祯把话说完,落兰得意的笑道“教宗大人同意了!”二人的对话没有刻意压着声音,落兰清嫩的声音在广场飘着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场间一片哗然!苏逐流再也不淡定了,转身望去。藏剑山庄的几位学生微微皱眉,有些不喜。只有竹冉等天山剑门的四位师兄弟,面色不变。很多人表示不解,甚至不满,就是嵩阳序最守规矩的唐余青皱眉问道“如果殿下参加,这还怎么比?”对他们来说的确是个问题,落兰是妖族公主,千金之躯自然伤不得。观战席的谕川大主教,微微睁开双眼,淡淡道“殿下只参加,不计排名。”没有规定妖族不能参加大朝试,更何况落兰是以雪儒书院学生的身份参加他们本就没理由拒绝,现在又听闻落兰不占据前三甲的排名,便不好再说什么。但任谁都明白,不计排名,殿下来参加大朝试,自然是冲着后面的武试来得,是替秦祯当打手的。知道未央宫那夜故事的人都清楚秦祯的学识渊博,没有人相信他可以拿到首榜首名,但相信在文试这环节,他绝对有能力威胁到竹冉。各大赌坊再次证明了这一点,文试开出的赔率,秦祯现在只排在竹冉之后,高居第二。撞钟声再起,考生入场。通文馆极大,数十道门同时开启,在百名教士和朝廷官员的注视下,数百名考生鱼贯而入。绝音阵开启,避风的帷幕隔绝朝阳下垂。无论风雨清光皆不能入内,管内百余个夜明珠如星石嵌缀在房顶之上,照亮考场。教士分发试卷,考生们开始翻阅,哗哗声响汇集在一起,仿佛滂沱大雨倾至地面。有人没有翻阅试卷,而是开是磨墨静心,例如武玄策。有人百无聊赖的发呆,比如落兰,反正她不计成绩自然懒得耗费神识去做那些题目。有人开始静心冥修,在脑中回想书中所记,例如秦祯、竹冉亦或者是那个百里青。他们像过着平常的一天,想阅卷就阅卷,该做题就做题,乏了便闭目眼神,渴了就伸手向教师讨被茶水。不刻意的平静才是真正的平津,这才是自信。钟声三响,考神开始动笔,秦祯提笔未落卷,看着卷上的墨字沉默了片刻。从云台深山来到繁华神都,从无人知晓到万众瞩目的少年,他在脑中快速回忆这一年的点滴,随后.......他开始落笔,并排的竹冉也开始答题,那个最靠帷幕的百里青直到抿尽杯中清茶,阅完所有试题才开始执笔。........白纸上,笔走墨流,就像人在大漠中行走,时而沙沙作响,时而无声无息。秦祯握笔,认真答题,他的笔未走龙蛇,而是一笔一划的写着,十分认真甚至有些拘谨。因为拘谨看着像有些紧张,但实际上他心神放松,像秋日里那婆娑金风起地上的片片枯叶,在缓缓落地,落得很轻,很安静。他自幼读过无数文章,对着白纸黑字,哪里还用过长的时间思考,映着脑中所想照抄便是。一旁的竹冉,轻轻阁下笔墨,揉揉手腕,慢饮清茶,然后继续行卷,神情放松,仿佛在天山的私塾里做笔记一般。百里青的手未做停歇,沙沙的笔触声行的很快,偶尔眉心微皱也只是放慢手中笔速,待眉心舒展,笔速回归如初。通文馆内一片安静,只能听到翻纸声和下笔声,忽然一道很沉重的呼吸声传遍整个考场,场间*静,这声音显的很突兀,几名考官将目光聚向场内的一个角落,一个高大的身材俯卧在桌案上。考官看了他许久,随后一名考官走近那个角落,用秘法刺激他的神识,那高大身材的考生幽幽睁开双眼,直立了背。石磐山和秦祯、竹冉一样开卷时闭目,但唯一不同的是后二者是在回忆毕生所学,他确是真的在养神。案台对于他来说有些矮了,睡得太深,呼吸变的沉重才引来考官的不满。他在极短的时间内快速清了睡意,明目完后无视考官阴寒的脸,看着远处的沙漏,见里面沙漏倒过三分之一,便起身向大门走去。大朝试文试规定考试时间为九个时辰,开考后三个时辰才能提前交卷。提前交卷每年都有许多人,但今年的大朝试提前交卷,依然让人感到非常吃惊,因为时间太早了,而且这样交卷的方式太过嚣张,那名考官想斥喝几句,但碍于场间的安静不好开口。大朝试就算文试成绩差了许多,只要武试成绩极好还是有可能排进前三甲的。但这名少年很明显对排名不敢兴趣,他来参加大朝试只想打败所有人,尤其是南疆的那个小姑娘。场间数百名考生看着少年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有些复杂,竹冉隐隐猜到了少年的身份,神情便的有些凝重。五个时辰后,陆续有学生开始交卷。观叄园是证道殿东面的一片园林,无数草地碧绿如荫,幽幽湖水带着醒神之意,晨闻鸟名,暮观山水,风景极为美丽,那些出来的考生皆在草地上,冥修养神,修复损耗严重的神识。初夏的夕阳映红了半片天空,带着霞光照遍整个通文馆,参加文试的人越来越少,场间只剩下三人,他们并排而坐,一直沉默答题,就在这时最靠帷幕的那桌考生起身了,他起身交卷,看着身下两人还没有停笔的打算,眉头微皱,看着自己的试题,有些犹豫,最后他还是承上试卷,随着考官出门。历届大朝试从没有人可以把所以试题做完,因为出题的人皆是宣文殿的老教士,他们一生埋首书中,学识深厚,他们总是喜欢在尾页的题卷中写写最困难的问题,就是那些老教士单独来做都有些困难又何况是那些年轻学生呢?但今年不同,竹冉号称通读道藏,秦祯与他旗鼓相当,场间只剩俩人,他们已经做到了最后一夜,那些主考官和教士知道今年的文试内幕,见两人似乎要把所有试题做完了,自然震撼无比。观叄园里的学生闲暇之际谈论今日的试题,见秦祯和竹冉都没出来很是震惊,但想到最后的几道难题,他们认为那个叫秦祯的少年肯定做不出,只是虚荣心作祟,不想比竹冉早出来,脸上不由露出嘲讽话语中尽是轻蔑。不知过了多时,“啪”一声笔落案台的声响,竹冉结束了答题,几乎同时西面也传来了挪动桌椅的声音。两人同时完成试题。随后钟声响起,两人隔着一座案台静静对视,然后鞠躬行礼。文试就此结束,通文馆的绝音阵撤去,音如浪潮般涌出,两名少年肩并肩出现在大门,来看大朝试的民众,被拦在很远的地方,即便如此,声音依然传的很远,可想而知,此时那里的热情该有多高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