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只有阮初禾一人可以进入,清雪和小璃在门外等着。一进书房,阮初禾规规矩矩给阮丞相行了一个像模像样的礼。
阮丞相寒暄的问一句:“昨晚睡得好吗?”
一般这种问题,正常人都总是会回答:睡得很好,谢谢父亲关心之类的话。
但明显阮初禾不在那个正常的行列。
阮初禾想了想,果断的回答:“不好!”
阮初禾都回答到这份上了,阮丞相又不好当作没听到,只能象征性地问候一下。
“为什么睡不好?”果然,阮丞相问。
阮初禾转着她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因为我一直在思考一个大问题!”
“什么大问题?”
“父亲,我能不能出府?”阮初禾直接将问题抛出来。
阮丞相眼睛微眯:“你想出府?”
阮初禾郑重地点点头。她自然知道阮丞相在担心什么!
“出府干什么?”
阮初禾想想,甚是真诚的开口:“嫁到睿王府总要准备些可以给睿世子的东西,我想亲自去选!”她这个借口可谓是找得冠冕堂皇,阮丞相自然不好回绝她。
阮丞相想想,最后终于点点头。
阮初禾大喜,然后又像想起什么,眉头渐渐皱起:“父亲千万不要派人跟踪我,我最讨厌跟踪了!”
阮丞相一愣,也点点头一并应了下来:“好!为父不派人跟踪你!但是你一个人出去不安全,带着清雪那丫头好一些,小璃就留下来看着初禾院!”
阮初禾知道他的打算,他要留下一个人做人质,但他很清楚,若留下的人是清雪,他可没把握阮初禾会为了她乖乖回府,况且清雪武功不错,留不留得下她还是个未知数。
阮初禾眉开眼笑的看着阮丞相道谢:“谢谢父亲!”之后一溜烟没影了。
阮丞相看着欢脱的阮初禾,也被感染了,慢慢笑起来,等到阮初禾走远他才想起自己该说的事没说,倒是让阮初禾捡了便宜。
出了书房范围,小璃才问:“小姐,老爷跟你说什么了?”
阮初禾一挑眉:“他什么也没说!”
“不可能吧?”小璃不相信。
“相爷确实什么都没说!”清雪回答。
阮初禾诧异的望着清雪:“你听得到?”
清雪毫不避讳地点点头。阮初禾十分感兴趣地扑过来抓着清雪:“是不是武功高的人都可以?你的武功有多高?能听多远?”
清雪愣了愣神,似乎有点不习惯阮初禾这么热情,半晌才听到她回答:“武功高的人都有这个能力,听多远取决于你功力有多高,我目前的水平,方圆两公里不成问题!”
“两公里?也就是四里地喽!”清雪想想点点头。虽说这两个数是一个概念,但阮初禾还真有本事将概念换成一个更土的。
从出门到回来没花多少时间,但刚进门,一个阮初禾不认识的人站在初禾院院子里,看打扮是一个婢女。
一见阮初禾回来,她恭恭敬敬上前行礼:“表小姐!”
她这一称呼,阮初禾便知道她是定北侯府来的:“你叫什么名字?”
婢女低了低首:“奴婢清露!”
阮初禾听到她的名字,看了一眼跟着的清雪,然后移回来看着清露笑了笑:“清露,外祖母让你来可有什么事?”
清露上前一步:“这是老夫人寻了名医给表小姐准备的药,有去疤痕旧伤的良效!老夫人叮嘱说让表小姐一日用三次!”说着她人俯下身,手里托着的罐子举过头顶。
阮初禾感激的看着来人:“替我谢谢外祖母!”
小璃赶紧上来接过罐子,然后给清露塞了几两碎银子。
清露却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将银子奉上:“表小姐,奴婢不能要您的东西!”
这一举动着实让阮初禾惊到了,一般收东西给小费别说是古代,就是她那儿也是行得通的,可这人却像是吓到了一般。
“为什么?”阮初禾问。
清露踟躇再三才开口:“老夫人说了,谁敢拿表小姐一件东西,拿命来换!”
“哦!”阮初禾退了两步,没有接过银子的意思,清露慌了,跪行上前将银子奉上:“请表小姐收回银子!”
清雪朝着阮初禾点点头,阮初禾一愣,才上前接过银子,见阮初禾将银子收回去,清露的脸色才缓过来,阮初禾叹了一口气:“清露,起来吧!”
送走了清露,阮初禾探寻地望着清雪:“清露和你一样?”
清雪知道她问的什么,她想问的是清露是不是也是风家训练出来的隐卫。
清雪点点头,小璃自觉的退了出去。
阮初禾接着开口:“清露好像很怕外祖母?”
清雪一愣,低着头,点了点:“其实,风家所有人都怕老夫人,除了小姐你!”
阮初禾笑笑:“我不怕外祖母,是因为我知道外祖母宠我,她从来没对我生过气!”其实从阮丞相对侯府老太太的态度就看得出来,侯府老太太不是个好惹的主。
清雪没有说话,但她知道阮初禾说的是真的,侯府老太太最疼的人确实是阮初禾。
“侯爷忙于边疆事务,风家的隐卫几乎都是老夫人一手训练出来的,再者这么多年了,亲近的人都知道,老夫人帮着侯爷出了多少奇谋妙计,破了多少城池重地,就算不知道这一层的,但凡见过老夫人的身手,也不敢造次!”
阮初禾心中一惊,她只道她这个外祖母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沙场悍将,却并不知道原来外祖母还是个足智多谋的军师,如此智勇双全之人,怪不得敢如此张扬。
阮初禾挥了挥手,清雪退下去,将门带上。
天黑之后,小璃慌慌张张跑来:“小姐小姐!”小璃急迫的叫阮初禾,阮初禾看着这人:“又怎么了?”
“管家差人送晚饭来了!”小璃回答。
“送来了就送来了,大惊小怪做什么?”阮初禾白了她一眼。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太沉不住气了。
“管家送来的是……”小璃偷偷打量了一眼阮初禾:“是狗腿,还是生的!”
阮初禾当时说想吃狗腿不过是嘲讽的成分居多,她也没想着管家真敢送来。
虽说她想吃烤肉,但这么光明正大的在院子里弄确实不太好,但她转念一想,这送都送来了,不折腾一下实在对不起自己的胃和别人的盛情。
小璃以为阮初禾会生气,谁知她扑腾着起来,眼睛都亮起来了:“真的?”
小璃不知道为什么阮初禾会有这么个反应,她木讷了几秒才点点头。
阮初禾扶住小璃的肩:“初禾院有盐吗?”
“有!”
阮初禾继续追问:“那花椒和辣椒呢?”
小璃虽然猜不出阮初禾要干嘛,但还是照实回答:“有!初禾院现在是一应俱全!”
“那刷子呢?”
小璃没听过这东西:“什么叫刷子?”
“就是一边是手柄,一边是软毛的一种工具!”阮初禾解释。
虽说小璃听懂了,但这个初禾院却是没有的,她摇摇头。
阮初禾眼睛一转:“没有也没关系,你……跟我来!”
小璃有种不好的预感,但还是跟了出去,清雪看着兴高采烈的阮初禾:“小姐高兴什么?”
小璃摇摇头:“奴婢告诉小姐管家送狗腿来了,她就这样了!”清雪轻轻咦了一声,跟出去。
二人到厨房时,阮初禾已经不知从哪里倒腾出一个大碗,正将酱油,醋,盐,辣椒和胡椒往里倒,然后递给清雪:“和匀了!”
小璃好奇的问:“小姐,你干嘛呀?”
阮初禾转过来看着她:“你将狗腿拿来!”
小璃赶紧将送来的两只狗腿提上来,然后看着阮初禾。
“用刀在上面划几道!”阮初禾一边忙碌,一边吩咐。
哦!小璃答了一声照办。
“划深一点!”阮初禾时不时盯着二人手里的活,出言催促:“多划一点!”
“然后呢?”小璃做好之后又问。
阮初禾拿过清雪手里和匀了的调料递过去:“把东西抹到狗腿上!”
小璃抗拒的摇摇头:“不要!”
阮初禾走近,扑闪着她无辜的大眼睛:“好小璃,乖小璃!难道你忍心看着你家小姐饿死?”
小璃看着那生肉,想想毅然决然的照做了。
阮初禾见小璃答应之后,看向清雪:“清雪,你找几块砖来放到院子里!”
清雪似乎开始明白阮初禾的意图了,她点点头走出去。
一个时辰之后,三人坐在院子里,看着被她们吃得只剩下骨头的狗腿。
“好吃吗?”阮初禾问。
小璃点头如捣蒜:“好吃!”
阮初禾对于这个答案甚是满意,只见她起身,从柴房拿了几根生柴扔进院中石砖砌成的灶内,青烟立刻飘出来,呛得几人直咳。
小璃反应过来,扑去过想把柴火撤出来,被阮初禾一个眼神喝住了。
“小姐,这烟会引来人的!”小璃有些着急了。阮初禾却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我知道,人不来怎么找人给我们收拾院子?”
小璃和清雪同时出声:“啊?”
阮丞相正从赵姨娘那吃了晚饭回来,望着相府内那冉冉升起的青烟,眉头一皱:“去看看怎么回事!”
他想想,那似乎是初禾院的方向,叫住管家。
不消一会儿,一大伙人破门而入,阮丞相看着院中一片狼藉,眼里闪过怒意。
“在相府内用明火成何体统!”他怒喝一声。
阮初禾回过头来,眼底不知何时酝酿了满眶的泪,她跑到阮丞相跟前扑通一声跪下,认错的态度那叫一个诚恳。然后见用她那特意没洗的手抓住阮丞相下摆:“父亲,女儿这么做实在是有难言之隐啊!”
边嚎还边用手在他下摆上蹭。直看得清雪眼角直抽。
阮丞相想把阮初禾踢开,但看到她额头还未好全的伤,没再动作,但语气却是不可能好的:“你有什么难言之隐?”
阮初禾瞟了管家两眼,哇一声哭出来。清雪和小璃俱是一愣,谁都没见过戏演得如此逼真的阮初禾。
阮丞相一阵烦闷:“你说就说,哭什么?”
阮初禾想抬手擦眼泪,但想起方才那都是油的手,嫌弃的放下,她泪眼汪汪的看着阮丞相:“我娘亲死得早,我知道父亲不喜欢我,府里的人都不喜欢我!”
暗处房梁上的人一个没忍住,差点被阮初禾的假哭声惊得掉下来,赶紧眼疾手快地抓住横梁。
“为父没有不喜欢你!”阮丞相自然要否认。
阮初禾一听当即出口反驳:“父亲说谎!”
阮丞相怒斥一声:“你胡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如果父亲在意我,为何管家不给我初禾院饭吃父亲都不管?”阮初禾嚷起来。
阮丞相看向管家,管家两腿一软跪了下来:“老爷明鉴!”
阮初禾见他想求情,抢先一步:“他晚饭让人送来生的狗腿,我们初禾院就三个女儿家,谁也不知怎么弄,又不敢去打扰父亲!饿急了只能将它烤着吃!可是初禾院柴火不够,只剩下些生柴……”阮初禾越说越委屈,眼泪像不要钱似的往下掉,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阮丞相怕起火,带过来的人本来就多,这么闹着还不知道外面会怎么传。他愤怒的望向管家,管家想辩驳说是阮初禾自己要吃的,但这么一来,他又怕阮初禾趁机牵出他将流云锦送给阮芊芊的事,这样不仅会得罪阮初禾,还会得罪定北侯府。管家思虑再三,选择了没答话。
阮初禾握着阮丞相的衣摆,眼巴巴望着他,阮丞相朝着管家吼了一声:“管家罚奉半年,以后要是再为难大小姐,为难初禾院,别怪我将你逐出相府!”
阮初禾满足的躺在床上,听着院子里管家正差人在收拾她们弄的那一地狼藉的声音,慢慢闭上眼。
------题外话------
阮初禾现在的行为有些胡闹,但也只是胡闹个两三章了,闲了那么久,该闹一出大的了,还有男主马上该正式出场了!不能只是侧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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