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深,苏遥雪睡得很甜,梦里还有那暴涨的一堆堆憎恶值,美得她砸吧了几下嘴。
明月缺,高楼望断,清风阵阵,手中兰香清浅,萦绕在鼻尖。
男人犹如画中仙一般的清冷容颜上,在摇曳的灯火下,添了一层淡淡的暖色,好似仙剑坠入凡间,染上了红尘的一抹胭脂色。
这兰花他已经拿了一天了,却还舍不得放手。
脑海中又浮现了初遇时,她那双如同清泉般干净的眸子,犹如一把利剑一样刺穿了他的心,让他在不知她是地仙之前,莫名其妙地放过了她。
之后,那把剑就拔不出来了。
他以为自己的血是冷的,可是当他的血液淌过那柄利剑的时候,他才发现原来他的血是热的。
热得似乎要烫化了那柄剑。
这等可遇不可求的仙缘,明明缘尽之后,就该远远地离开,可为何对她这么好奇?
可为何忍不住想要靠她更近一点?
他这么脏,手里染了这么多血,靠近她也是一种亵渎吧?
他一边告诫自己要远离她,可一边又忍不住亲自去县令那里告诫。
他是什么身份?他用得着亲自出面吗?
可是,所有小事,只要是关乎她的,那就都是大事了!
甚至,他在那之后,又忍不住尾随她去了那间酒楼,为她付了钱,还送了她一朵雪莲花。
新鲜的雪莲花是极为珍贵之物,千金难求,可她却那般不屑一顾。
是不喜欢雪莲花吗?
他有些低落。
明天送她别的花吧?她会不会开心很多?
隐没在黑暗处的属下,见他又开始走神了,便无声地叹了口气。
仙凡有别,主子这是怎么了?
今天,主子看到她在街上买了一串糖葫芦吃,吃得眉开眼笑地,便也忍不住去买了一串糖葫芦,学着她的动作,慢慢地咬了一口糖葫芦,明明这玩意儿不比王府里的点心好吃,他却吃得极为满足。
像是回到了一切腥风血雨、宫闱龌龊还未发生的时候,一片阳光泼洒进了他的心里。
唉,主子啊,如果你真的想要去追求那位小地仙的话,那就主动一点啊。
你一个人在这里暗恋、矫情个什么劲儿啊?
人家知道吗?
一朵兰花拿了一天,花都快蔫吧了,真是没救了!
白白浪费了一张颜倾天下的脸!
还让人去偷听她的话,把人家说得那什么“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之类的话,奉若真理地写了下来,挂在了书房中,你还打算天天相对啊?
还不如对着人家真人呢!
凡事都不一定的嘛,谁说神仙就一定不会喜欢上凡人了?
她是有点不寻常的本事,可你也有仪表堂堂的相貌啊!
女才郎貌,岂不绝配?
这话,他这个做属下的的确想说,可他摸了摸鼻子,张了一下嘴巴后,又不敢说了。
主子的事情,岂容属下置喙?
也许,明天主子就会开窍呢?
毕竟,他在云波诡谲的朝斗之中,可算得上是游刃有余了,若非这次遭亲弟弟暗算,岂会伤得这么重?
思及此,他又觉得主子有些可怜,身边可信之人,一个个捅了他刀子。
连珍之重之的孪生弟弟,也要置他于死地。
要是有个人能珍惜主子就好了!
外人说主子杀伐决断,却又哪里知道,主子其实是最重情义的人,只是却屡屡被辜负。
比如,当今的皇后。
主子将她护得像是亲妹妹一样,一次次为她出生入死、一次次为她历经艰险地拿到她想到的东西。
可谁能想到,当年血流成河的辛阳门之变,那个女人居然是主谋!
暗卫摇了摇头,不愿意再多想了。
主子都熬过来了,他又何必再追忆痛苦的往昔?
次日,寅时末。
由于古代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夏天又天亮得早,苏遥雪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就醒了。
她查看了一下系统钱包,发现钱包里居然有29066点憎恶值了,这简直就是大丰收啊!
看来,苏秦氏这个boss得留着,可以在她身上反复刷经验,简直就是爽歪歪!
发家致富,全靠她了!
苏秦氏呀,我祝你长命百岁、身体健康哦!
苏遥雪没有赖床,她轻手轻脚地爬了下来,开始给弟弟熬药。
熬到一半的时候,苏遥望醒了,躺在床头望着她:“姐,你今天还去瓦市卖米吗?”
“肯定啊。”苏遥雪点了点头。
“可孩子们都被关起来了,谁陪你去啊?”
苏遥雪叹了口气,伸手托腮,开始思考起了对策。
可还没等她想出一个主意来,就听到敲门声响了起来。
“老大,是我!”张锁子喊道。
“进来吧!”苏遥雪点了点头,“你怎么起得这么早啊?早膳用了吗?”
“还没。帮老大卖米,可不得积极点嘛,再说了,我昨天不也起得早吗?”张锁子左右逡巡了一圈,没看到其他人,便疑惑地问道,“老大,今天只有咱们两个人去瓦市卖米吗?”
“其他孩子都被关起来了,能有什么办法?只能咱们俩一趟趟地搬了吧,又或者,引他们去山洞?”苏遥雪斟酌着说道。
“那孩子们岂不是都挣不着铜板了?咱们这些孩子才刚挣着几个铜板,热乎劲儿还没过去呢,我们不想被关着,我们想挣钱,而且,跟着老大能吃饱。”张锁子郁闷地瘪了瘪嘴。
“我也想带着你们发家致富啊,这不是形势比人强吗?大人们都对我有偏见,我能有什么办法?”苏遥雪无奈地耸了耸肩。
“老大,你说你会不会不是扫把星啊?”张锁子摸着下巴问道。
“废话!我当然不是扫把星了!”苏遥雪没好气地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
“老大,那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被叫做扫把星吗?”
“还不是村里人说我刚出生就克死了爷爷,三岁又克死了奶奶,六岁又克死了大伯,九岁还克死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