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咱们七里镇的规矩,嫁出去的女儿也理应有分家的一份财产,你把我娘该得的财产给我了,我就走!”
“我哪有那个钱?”白素素气得眼前一阵阵发黑。
“我有!”就在这时候,潘老爷子拄着拐杖走了出来,板着脸说道。
“爹,您哪来的钱啊?”白素素不解地问道。
“那是爹当年私藏下来的钱,”潘老爷子冷淡地说道,“这钱本来是想留着以后给小华、小松赶考用的,要是小华、小松争气,能一路往上考,那么,读书就免不了要花越来越多的银子了,仅仅是族里凑出来的银子,我怕不够。只是没想到,唉……”
没想到长房的两个孙子都不争气!
潘丰华倒是有几分聪明,可惜勤奋不足。
潘茂松倒是勤奋有足,就是天赋平平。
以至于两个孩子都读了十几年的书了,至今两个童生都没考上,真是让他这个老爷子烦透了!
“那既然是要留着给小华、小松读书用的,那就不能给这个死丫头!”白素素立刻说道,“这都是我那两个儿子的钱!”
“都是你那两个儿子的钱?”苏遥雪冷笑了一声,抱起了胳膊,“好啊,那要不要我去安云县,把二舅一家请过来呢?”
当年,大舅潘忠因为是家中长子,那是独得潘老爷子的宠爱。
潘老爷子让二舅潘义读了几年书之后,就给了他十几两银子,打发他出去做营生了。
后来,他机缘巧合地认识了安云县的一家小富户,因为富户家中只有一个独女,因此,他就入赘到了他们家,此后甚少再和潘忠一家有往来了。
当然,潘春兰嫁给苏广义那是在潘忠、潘义成家之后,在潘家进行大分家之前。
那时候,潘义一想到自己入赘到了妻子家中,若是潘家不分家的话,那不等于是家里所有的好处全都让潘忠给占了?
凭潘忠那性子,谁知道老爷子死得时候,家里被挥霍地还剩多少钱了?
于是,他就和妻子回潘家大闹了一场,最后,这场大闹以分家收场。
两兄弟在分家的时候,没喊出嫁的潘春兰回家,最终,因为潘老爷子要扶持潘忠读书,刻意偏袒了潘忠一家,使得潘忠分了三分之二的家产,潘义只分了三分之一的家产。
但潘义也提了一个要求,那就是他可以只拿三分之一的家产,但是潘老爷子从此归潘忠一家养了,潘义日后不再承担赡养老人的责任。
潘忠和潘老爷子都同意了。
之后,除了潘老爷子过寿的时候,潘义一家都没再来这边走过亲戚,更遑论是逢年过节了。
潘义的岳丈一家更是瞧不起潘家,才不愿意和他们来往呢!
白素素倒是有心想从他们身上捞好处,奈何潘义的妻子不是个省油的灯啊,竟是一次便宜也没让白素素占到,每次都碰一鼻子灰的白素素,后来自然而然地也就不去打潘义家的主意了。
此时,白素素一听苏遥雪将潘义一家搬出来了,立刻就怂了。
“好,那之前分家的时候该给你娘多少钱,今天就在这里结清了,以后你别再来我们家了!”白素素没好气地说道。
“说得什么话?”潘老爷子的拐杖重重地在地上锤了一下,“马上就是我的六十大寿了!这丫头不来,像话吗?”
白素素张了张嘴,然后,忍了下来。
此时,先把苏遥雪赶走更要紧!
“外公,分家讲究的就是‘公平’二字,当年,该分给我娘的钱,自然该分给我娘,”苏遥雪条理清晰地说道,“可你当年并没有把家里全部的财产都拿出来清算,也就是说,上次的分家对我娘不公平、对二舅也不公平吧?今日,请外公先把应该给我娘的银子拿出来,然后,再把剩下的银子分作三份,再分一次!”
“不行!”白素素大喊起来,“能让你带着该分给你娘的银子走,已经是够让你占便宜了!你可不要得寸进尺!”
“到底是谁在胡搅蛮缠啊?这两份银子,都是我该得的!你要是不同意,我现在就去找二舅一家!虽然以二舅娘的性子,肯定连我拿走我娘该得的那份银子都不同意,但是,你不让我拿两份银子,咱们谁都别想好!二舅娘的不好惹,你怕不是第一天知道吧?这件事情只会越扯越复杂!到时候,你我可能两败俱伤!”
“好,”白素素无奈地妥协了,“你拿走两份银子,剩下的咱们大房、二房的银子,暂时都交给爹保管,若是爹愿意将银子交给二房,二房就能拿走银子;若是爹想一直留着银子,那么,你也不许偷偷告诉你二舅!”
“可以!”苏遥雪点了点头。
反正,潘义一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年潘春兰几次因为有困难去安云县求助二哥,最后都被泼了一身恶心的泔水。
潘义一家不来招惹她还好,要是敢来招她,别怪她也圈着他们一家薅憎恶值了!
潘老爷子叹了口气,从怀里拿出了一个铜盒子。
盒子被打开后,一叠厚厚的银票,呈现在了潘家众人面前,也呈现在了还没走的刘婆子面前。
刘婆子偷偷地倒抽了一口气,真是没想到,潘家的家底竟然这么丰厚,这叠银票目测有二千多两吧?
白素素也没想到潘老爷子竟然藏了这么多钱,刚想发火,可为了更长远的打算,又忍了下来。
分钱的事情,进行得很顺利。
苏遥雪拿了钱就走了,白素素也从潘老爷子那里顺利地拿到了几张银票,还了替潘忠欠下赌场的几百两银子。
刘婆子悄悄地走了之后,心底升起了一个赚钱的主意,忙不迭地就回家拿了一串铜板,准备出发去安云县找潘义一家了。
苏遥雪出村的时候,看到村头停着一辆熟悉的马车,她好奇地伸长脖子看了一眼。
车帘被掀开,牧九渊在等她。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会走啊?”苏遥雪好奇地问道。
牧九渊不敢说,他就一直没走。
昨夜,他歇在了马车里。
今日,他又在马车里等了一天,就怕她什么时候想回镇上了,只能顶着烈日坐剧烈颠簸的牛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