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他的眸,满满的都只有她。
慕云卿心知,这一生,早已注定了会沦陷。
微怔间,慕千城亦下了车走上前牵起她的手,触及她冰凉的指尖,他的剑眉微蹙,“手怎么这么凉?”
“大概秋天来了……”慕云卿抬首莞尔一笑,眼底闪过一丝狡黠,随即环过他健硕的腰身,在外套的遮挡下,掀起他的衬衣,冰凉的双手触碰着他的肌肤。
慕千城的身躯不自觉地微微一颤,抬手在她精巧的鼻尖轻轻地刮了刮,“调皮。”
慕云卿眨了眨眼,笑得狡黠。
慕千城从后备箱内拿过东西,柔声说道,“走吧,我们上去。”
“好。”
两人来到慕千城母亲的坟前站定,慕千城将鲜花放在墓碑前,深邃的眸子透着一丝哀伤,他的嗓音微微沙哑,“妈,好久不见。”
慕云卿跟着蹲下身,看着墓碑上的字:爱妻柯沁鸢之墓,角落处是慕东源的署名。
慕云卿的视线移向上方的黑白照片,那抹笑容依旧温婉,让人感觉亲切。
在慕云卿很小的时候,秦长年的公司还未垮塌之前,慕云卿曾见过柯沁鸢一面。
那个时候,江城市的梁氏集团总裁夫人生辰,宴请了商界的豪门贵妇主母,顾美芬也在受邀之列。
那天正好是周日,顾美芬把她打扮得像一个公主般,带她一同参加。
在宴会上,她看到了柯沁鸢,那是一个看一眼便让人觉得舒服的女子,笑容温婉如沐春风。
作为慕家的媳妇,身份尊贵,她是各家贵妇趋之若鹜的对象,顾美芬也不例外。
自那以后,顾美芬便与柯沁鸢成了知心好友,直到秦氏没落,顾美芬对秦长年的各种不满堆积。
而她通过柯沁鸢,顾美芬对慕东源的接触也日渐多了起来,在与秦长年的颓废落败的对比下,她对慕东源便暗暗动了心思。
但那许是只有动心思,却不敢有任何实际行动,直到柯沁鸢病重去世……
顾美芬便忍无可忍地与秦长年摊牌,最后结束了他们的婚姻,她随即嫁入了慕家。
如此一来,即便柯沁鸢是因身患重病而逝,慕家的人也都认为,是顾美芬的出现插足,导致了她过世,或者说,导致了她加速结束了生命。
顾美芬成了世人均唾弃的小三,而慕云卿,则是小三的女儿。
慕云卿曾多次想问慕千城,他恨顾美芬吗?
如果恨,那为什么却会爱上她的女儿?
但是,如果说恨,慕千城对顾美芬的恨,恐怕更多是来源于因为慕云卿。
慕千城牵过她的手,此时是他的手冰凉,“您说过,遵从内心最重要,所以,我把这丫头找回来了……”
慕云卿感受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悲凉气息,不由得握紧了他的手,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对,从心最重要,所以……阿姨你一定会替我们高兴的对么?”
无论柯沁鸢在世前,顾美芬是否插足她的婚姻,但顾美芬终究是让柯沁鸢加速结束生命的导火索。
所以,慕云卿对她,是替顾美芬心怀内疚的。
慕千城曾在她的面前提及母亲时,墨玉般的眸子是泛着柔光的。
据慕家的管家所说,慕千城并非生性淡漠,只是自母亲骤然离世,他的性子便变得淡漠冰冷。
想着,慕云卿的心脏处顿觉疼痛,她抬首看着慕千城轮廓分明的侧脸,柔声喊着,“慕千城……”
闻言,慕千城侧首看着她,薄如刀裁的唇轻抿,“嗯?”
看着他俊美的容颜透着清隽如画,慕云卿嘴角的笑意渐染,“没什么,只是想唤你的名字。”
慕千城的唇角弯起一道浅弧,随即牵起她的手站起身,对着墓碑温润说道,“妈,我们回去了……”
慕云卿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对着墓碑上的照片露出一抹甜笑,随即跟着慕千城走出了墓园。
距离墓园不远的郊区,慕千城当年买下了一块地,建造了一座小木屋,那是慕千城的秘密基地,他曾带着她来过一次。
从墓园出来后,两人便再度到了木屋,慕云卿惊喜地看到木屋门前的秋千,她跑上前坐上去,轻轻地晃着双腿,脑袋轻靠在侧边的绳子上,“它还在,真好……”
慕千城虽很少过来,但找了人定期对木屋打扫整理,包括当年他为慕云卿亲手搭的秋千架,也完整无损地放在这里。
慕千城缓步走上前,俯身双手放在她的双耳侧边,宠溺地吻了吻她娇嫩的粉唇,“傻瓜,它一直都在啊。”
闻言,慕云卿抬首,与他的额头相抵,“谢谢你,慕千城。”
慕千城的指尖轻轻地摩挲着她的脸颊,“谢我什么?”
慕云卿的眼眶微润,唇角微漾,“谢谢你,一直都在。”
阳光下,她清澈的双眸犹如琉璃般璀璨灵动,长长的睫毛如蝶翼般扇动,慕千城的眼神幽暗,下一秒,薄唇便覆上了她的。
他嘴里的清凉薄荷味透着一股清魅,他吻得极深,一如既往的霸道和强势,但却透着难言的缱绻缠绵。
良久,慕千城终于放开了她,慕云卿的眼神泛着几丝迷离,白皙的肌肤透着酡红,煞是娇媚。
突然,一声细弱的咕叫声响起,慕云卿咬了咬唇,脸上的表情无辜,“我饿了……”
慕千城浅笑出声,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早上我已经通知阿元嫂送了食材放在冰箱,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
慕云卿的眼底闪着狡黠,她故作讨好地搂住慕千城的颈脖,细声道,“只要是哥哥做的,我都爱吃。”
慕千城进了厨房开始忙着做午饭,慕云卿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唇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她轻轻地晃荡着秋千,莹亮清澈的眸子看着明媚的天空,细腻如美瓷的肌肤沐浴着阳光,温暖而舒适。
一道亲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是云卿哪?”
慕云卿睁开双眸看向来人,是一张熟悉的面孔,她浅笑着站起身,“阿元嫂,你好,好久不见。”
阿元嫂笑意盈盈地走上前,“果然是你啊,早上千城叫我买食材的时候我就猜到了,因为他叫我买的啊,全是你爱吃的。”
“谢谢阿元嫂。”
“别这么客气,这次千城能带你过来就好了……其实吧,小两口闹别扭很正常,床头打架床尾和。”
闻言,慕云卿脸色微红,“阿元嫂你怎么知道……”
阿元嫂微叹出声,“前两次千城一个人过来的时候,我便猜到了,有个晚上兴许是喝了许多酒,靠在门口那玻璃门上睡着了,那憔悴的样子哟,我看着都心疼,据我家那老头子说,一个晚上都在喊你的名字,所以我们便猜,你们小两口是闹别扭了。”
慕云卿微怔,“慕千城一个人来过?”
阿元嫂点了点头,“是呢,就在前不久,在他妈妈的坟前坐了一个下午。”
闻言,慕云卿的心底一窒,胸腔处顿觉酸涩难抑,心底生出难掩的心疼。
“和好了就好,和好了就好……”阿元嫂说着走开了。
慕云卿转身走入木屋内,在厨房门口顿住脚,看着那忙碌的身影,她顿觉眼眶微热。
她缓步上前,从慕千城的身后环住他精细的腰身,声音有一丝的哽咽,“慕千城……”
慕千城顿住动作,“嗯?”
“慕千城……”她又轻声唤道。
慕千城察觉到她的哽咽,站直身子欲要转身看她,“怎么了?”
慕云卿紧紧地抱住他,不让他转身看见她的眼泪,“没事,就是想喊你的名字……”
这一刻,她感觉自己的心脏都是柔软的,只想这样抱着他,喊着他的名字。
慕千城转过身反手拥住她,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轻轻啄了一口,“傻瓜,哭什么?”
慕云卿抬首,却惊觉自己早已泪眼婆娑,她眨了眨眼,“谁让你切了洋葱,都把我呛哭了。”
慕千城深邃的眸子微眯了眯,扫了灶台一眼,“哪来的洋葱?”
“我说有,就是有。”慕云卿撅起嘴娇嗔道。
慕千城嘴角渐染的笑意魅惑,“好,有洋葱。”
他的配合让慕云卿不禁轻笑出声,她越过他看着大理石灶台上刚起锅的鸡肾,伸手拿起一块放入嘴里,“好吃。”
慕千城无奈地看着她,“小馋猫,洗手了没有?”
慕云卿又拿起一块递到他的唇边,脸上的笑意狡黠,“没有。”
慕千城,“……”
但他依然毫不犹豫地张嘴接过那块鸡肾,“这里有油烟,你去外面等,马上就好。”
慕云卿乖巧地退到门口处,身体倚靠在门边,灵动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的背影,似乎哪怕只是这样,也是一种满足。
原来,近一年来的痛楚和折磨,无数个夜里,躲在被窝的眼泪,那钻心椎骨的疼痛,只要跟他在一起,一切便能得到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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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慕云卿坐在秋千架上,脑袋靠在侧边的绳索上,双眸轻阖,双腿轻轻地晃动着,脸上的表情惬意。
睁开眼却看到慕千城坐在对面的椅子上,他的手上拿着纸笔,正描绘着什么。
“你在画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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