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鸿哲:“舒苒,你在家吗?”
舒苒摇头,“我们这里有座大厦,在这里看烟花特别好,我现在就在这里等着放烟花呢!你们呢?吴新橙他们也去了吗?”
祝鸿哲:“嗯,他们好像几天没吃过饭一样,已经吃了一个多小时了,现在还在吃饭,就留我一个人寂寞地坐在沙发上等待春晚的播出。”
他捂着脸,哭笑不得,“万万没想到我丢下训练回家过年,竟然只看了春晚。”
舒苒被他逗笑,咯咯笑个不停。
傅易青看着舒苒跟祝鸿哲聊得开心,脸色又沉了下去。
他轻咳一声提醒道,“舒苒,别说了,烟花要开始了。”
那头的祝鸿哲还来不及反应这道好听的男声是谁,就见舒苒急忙道,“祝鸿哲,不跟你说了,你帮我跟吴新橙他们也说一声,新年快乐啊!”
祝鸿哲隐去心中的疑惑,笑容阳光,“好嘞,新的一年,我祝你心想事成!”
“谢谢。”
视频通话结束,舒苒忙抬头去看天空,几秒钟过去了,天上仍是一片漆黑。
“烟花呢?不是说开始了吗?”舒苒狐疑地看向傅易青。
傅易青冷脸看她,“再打下去,开始了都不知道。”
“?”
怎么又生气了?
舒苒懵逼中,关机重启了下,接着主动找话题,“好奇怪,难道没人祝你新年快乐吗?”
傅易青:“……”
舒苒:“原来你比我更惨,好歹我今年还认识了几个新朋友,但是你的朋友秦流北却只给我打了电话。”
傅易青拿出手机,像是证明一般打开微信界面给舒苒看。
祝福确实不少,但傅易青却是一个没回。
“为什么不回啊?”
“我不喜欢聊天,况且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过过年了。”
舒苒惊讶,这才想到一直没听傅易青谈过自己家人的事,心中思绪万千,他一个人在国外打拼,却从未听他提过家人,也从未见他跟家人通过电话。
难道说……他没有家人?
再看傅易青冷漠的外表,舒苒只觉得这是他给自己的保护罩,她有些心疼起他来。
她伸出食指,戳了戳傅易青的胳膊,“傅教练。”
傅易青垂眸看她,眼里写了太多的欲言又止,冷意早已褪去,带上柔情却又被奋力压制住。
“在你眼里,我只是你的教练吗?”
“嘭”地一声,烟花升上空中,本就嘈杂的顶楼开始响起人们的欢呼声,周围热闹一片,人群中的舒苒和傅易青对视良久,却是反常地安静。
五彩斑斓的烟花照亮了整片天空,也照亮了舒苒和傅易青的脸,让他们可以看到彼此的表情和眼神。
舒苒完全怔住了,只这一句话,她隐隐明白傅易青今晚的反常代表了什么。
她的心像是要跳出胸腔。
她想要开口,忽然她想到了傅易青对她说的那番话。
光影中,她发现傅易青微红的脸,他今晚也喝了不少酒。
“傅教练,你是不是酒喝多,醉了?”
一声“傅教练”让傅易青重回现实,他眼神跌空了,然后温柔地笑起来,轻抚舒苒的头发,“嗯,我是醉了。”
舒苒有些惊讶地转身,指着天空,另一手转着毛线帽,“呀,我猜错了,烟花没从这里升起来呢!”
傅易青轻揉她发顶,“嗯,明年还能继续猜。”
舒苒忽然有些心安。
就像傅易青在日本说的那样,他们都有着共同的目标,都有着各自的目的地,在那之前,他们已经没有更多的精力来应付计划之外的可能性了。
不管傅易青是什么意思,至少现在不是一个好时机。
两个人对对方的心意半知半解,谁都不想打破窗户纸挑明心意,没了窗户纸的庇佑,他们是否还能坚持朝目的地前行,谁也不能做保证。
这是舒苒有史以来看得最好看的一场烟花,比去年山顶上那场还要好看。
既是字面意思,也有精神层面的意愿在。
回去的路上,舒苒张开手臂,踩在绿化带的边缘石墩条上,尽量保持着平衡走,“傅教练,你觉得今天的烟花好看吗?”
“嗯。”
“那要不,我们明年也在这里训练吧。”那就能在这里一起过年了。
傅易青浅浅地笑起来,“好,明年再来看烟花。”
或许最好的承诺不是互明心意,而是“明年还能一起看烟花”。
*
D市大年初一的传统早饭是吃汤团,白白的糯米团子里包裹着各种馅儿,这是他们这儿的传统,却不知道傅易青吃不吃得习惯。
舒家向来是只吃咸菜馅儿,但因着傅易青在,怕他吃不习惯,邵安红又增加了别的馅儿。
傅易青并不知道自己吃的汤团里还有这么多故事,吃完便又带着舒苒去训练了。
在上冰前,舒苒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呢?”
“我问过了,到四大洲比赛,这里的冰场都不会有人去。”
舒苒惊奇地张大眼睛,“所以……”
傅易青拍了下她的脑袋,接着说完她没说出口的猜测,“正月初十走。”
“哇!教练,你简直太帅了!”
傅易青摇摇头,露出一副“拿她没办法”的表情。
听说舒苒一直在家呆着,不少亲戚都想来看看她,却总是失望而归,因为舒苒压根只在家吃顿饭睡个觉,其余时间都在冰场训练。
舒裕田夫妻俩简直像在梦里一样,都两年多没这样开心,每天都能见到女儿,简直想也不敢想。
在紧凑的训练中,离别还是临近了。
那天舒裕田没去公司,亲自送了两人去机场。
秦流北也跟他们一起回B市,朱新慧的腿还没好,出行不方便,所以许婧瑜仍要留在D市照顾她妈妈。
秦流北跟许婧瑜难舍难分,“我走了,你一个人好好照顾自己,记得好好吃饭,别总是睡到十一二点还不吃早饭,也别总是熬夜,小心你变丑了,我不要你了,你说你的颜值本来就跟我差距这么大,你要是变丑了,心理压力只会更大。”
许婧瑜飞起就是一脚,“麻溜儿的,赶紧给我滚!”
秦流北一脸委屈,“忠言逆耳,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他三步一回头地转身过了安检,已经走得没了影儿,许婧瑜叹了口气,心底油然而生一股“怅然若失”之感,正要转身,却听背后又传出某个欠扁的声音,“到家了给我发个消息,你要是实在想我,就把你妈带来B市呗,我会去接你们的。”
许婧瑜突然觉得有些好笑,“那我们去了,住哪儿啊?你难道要带着我跟我妈一起在傅易青家蹭吃蹭住?”
“什么?我在你心里就是那种蹭吃蹭喝的人?”秦流北恨不得从安检那扇门里冲出来,“我随随便便就能买个房子,你等着,下次来,我们一起看房。”
“行啊,房产证写我名。”
秦流北一脸嫌弃,“俗不俗?送你了,我看着像是那种没钱的人?”
见秦流北一副“你大概还不知道你男朋友是什么身份”的表情,许婧瑜再度乐弯了腰。
直到快登机了,广播里开始播报让“秦流北乘客”赶紧登机的语音提醒,才见秦流北匆匆入座。
舒苒往跑得满头是汗的秦流北那边看一眼,丢过去一包纸巾。
秦流北目光寻过来,拿起纸巾,“谢了啊。”
舒苒“啧啧”出声,揶揄道,“又不是不见面了,道个别也这么久。”
秦流北:“嘿——我说舒苒你非但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怎么也跟着傅易青一样说话酸溜溜的?怎么,你嫉妒我有女朋友,你没有?”
“……”
舒苒缩回去,秦流北却是不打算放过她,“虽然我们家小金鱼脾气不好,长得也没我好看,但是我就是觉得她最好,当然了,舒苒你也不错。”
舒苒有些受不了,戴上眼罩假装睡去。
却听边上传来“咻”地一声,像是在发送语音。
路过的空姐提醒道,“先生,麻烦请把手机关机,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
傅易青照做。
却听那边秦流北爆出一声“我去”,紧接着就听他喊道,“傅易青,你到底做了什么?许婧瑜为什么突然骂我?”
傅易青在戴上眼罩前,慢条斯理地出声,“没什么,就是把你对你女朋友的思念发了语音给她。”
既然秦流北说许婧瑜是来找他麻烦的,那么傅易青录音的内容只能是秦流北的那句“我们家小金鱼脾气不好,长得也没我好看”了。
秦流北立马给许婧瑜回电话,却听空姐公式化的提醒响起,“先生,麻烦请把手机关机,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
“你给我五分钟,我就打个电话。”
“先生……”
秦流北只得作罢,关机后,仍不忘死盯住傅易青,舒苒隔着眼罩都能感受到来自秦流北的仇恨凝视。
舒苒闭目养神,轻轻撞了撞傅易青的胳膊,“是不是有点过了?”
傅易青:“你还没看出来?有些人恋爱就喜欢吵来吵去,他们觉得有意思。很显然秦流北和许婧瑜就是这样的恋爱模式。”
舒苒咋舌,“你好像很有经验?”
傅易青正欲解释,眼罩半戴,就看到她嘴边的碎笑,才知道她是在开玩笑,也就收起了解释的话。
“我无师自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