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是个什么节日,少女们满怀少女心的节日。
在现代的时候,赵宛童根本没办法对七夕有兴趣。因为七夕根本不放假,赵宛童基本不记得。
而汉宫的七夕给了赵宛童一种强烈的感觉。七夕的到来,不仅是娘娘们各宫的宫女也会绣荷包给自己心怡的男子。如果那个男子接受你的荷包,你晚上就可以在汉宫里那条据说可以通往外头的河里放上河灯。
其实一般宫女们的荷包都是不会被接受的,因为宫里的侍卫都是达官贵人的儿子。加上宫女勾引侍卫也是死罪一等,但是河灯还很多不过是涂个欣喜罢了。
赵宛童在布料库子里面挑选给各宫娘娘的荷包布料,都必须按娘娘们的品阶来安排。说起来也是个难搞的工作,赵宛童对布料并没有什么研究。
显而易见若青黛也没有,那是自然若青黛从小丰衣足食。哪里去研究这个,若家做的是丝绸之路的交易。
赵宛童对此是束手无策,只好寻思着去找来绣坊的老绣娘阿敏旁敲侧击。
阿敏来到布房,行礼后问道:“姑姑找阿敏前来,有何要事?”
赵宛童上前轻轻拉着她的手,声音轻柔,“论资历,青黛可比不上你。”她这话说得对方心里一阵舒坦。
阿敏低头谦虚笑道:“姑姑言重了,您是这里的管事,我们都得听命于您。”
很好,赵宛童要的就是这句话。
她直接进入主题:“既然如此,阿敏你在这里也呆了两年了,你可知道主子们都喜欢用何种布料做荷包啊?”
阿敏一愣,有些纳闷,“姑姑,这些东西您不应该都知道吗?”
赵宛童心头微紧,讪笑道:“我这不是想考考你吗?呵呵。”她尽量不让自己露出破绽。
“哦,宫里的规矩是这样的,不同品阶的嫔妃这领的料子也不同。”阿敏来到各种布匹前,恭敬地回答,“陈皇后素爱淡雅,但她品阶居高,所以用的是素锦,夫人的品阶次于她,则用广绫,其她的妃嫔用的都是软缎。”
赵宛童看向这一堆布匹,只见这素锦色彩淡雅却不失高贵,的确像陈阿娇的风格。她又伸手抚摸这广绫,布料表面柔软光滑,花纹清晰,质地轻薄,相比之下,这软缎的料子则要差一些。
“姑姑,您看我说的可还清楚?”安敏见赵宛童沉默不语,以为自己是哪里说了错处。
“啊?没事。”她这才从精致的布匹中缓过神来,“你说得非常好。”
这下可算是帮了她大忙了!赵宛童嘴角上扬,眉眼凝聚笑意。
这一颦一笑可看呆了阿敏,她怔怔地赞叹:“姑姑生得可真漂亮!”
赵宛童的笑容凝固,轻咳一声,“不过是两只眼睛一张嘴巴了,和别人没什么不同。”
不等阿敏再说些什么,她继续说道:“我这里还有事要忙,你就先回去吧。”
“那奴婢就先告退了。”阿敏只好退身离开。
赵宛童这边将各种布匹分装好,又在木制托盘上放上针线,带了几名宫女,便前往各个宫殿。
各宫嫔妃收到新的布匹皆满心欢喜,纷纷欲要动手缝制精美荷包。
赵宛童见着这些后宫女人的笑脸,心里不知是喜还是忧。
喜的是她的送的布能如她们的心意,而忧的则是这帝王后宫佳丽众多,她们不过是其中渺小的一个罢了,为了高位,为了荣华,为了讨好帝王,她们无所不用其极,将自己置于尘埃之中。
而她为了生存,亦是步步为营,她们没什么不同。
赵宛童自嘲一声,引得身后的宫女诧异,“姑姑,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她回头轻笑,眸光清澈,“无事,我们去下一座宫殿被吧。”
既来之则安之,她从宫女到成为绣房的管事,也经历了风雨波折,没什么能打倒她!
很快,她们便来到了舒婕妤的住处——平乐殿。
殿外碧树琼花,又有大片桃林,一派美不胜收之景可惜她没有多大的兴致欣赏。
那殿中的主人与她有过节,自是不喜她,看自己很是眼中钉,肉中刺啊!
赵宛童在殿外暗自苦笑了一下,暗自沉住气,终是跨进殿内。
机灵的小宫女看到赵宛童进来,赶忙俯身行礼,笑道:“若掌事,且等一下,婕妤在内殿歇息,奴婢为您通传一下。”
赵宛童亦是笑着应道:“有劳了。”小宫女快步走入内殿。
这时里面“砰”的响起一声瓷器碎裂声,接着就是舒婕妤身边大宫女的怒斥声:“没眼力的狗东西,没看婕妤在里边歇息吗?谁让你来打扰的!”
小宫女不住的哭泣求饶,外殿的宫女耳贴鼻,鼻贴心的垂头不语,赵宛童心头却一片清明,舒婕妤这是指桑骂槐,给自己下马威呢?
稍过片刻,舒婕妤在身旁大宫女的搀扶下走出来,美人锦绣罗裳,在绣塌上款款落座,很是赏心悦目。
她看着眼前美颜逼人的舒婕妤,觉得她好像西方神话中的美女蛇美女蛇“美杜莎”,随时准备给人致命一击。
“呦,哪阵风将我们的赵管事给吹来了?”舒婕妤拿起茶杯,轻抿一口道。
“七夕要到了,绣房里为您挑选了一匹布料,还请娘娘收下。”赵宛童俯身行礼。
舒婕妤没有叫起赵宛童,依然是拿着茶杯,慢慢品茶,大约一刻钟,舒婕妤才放下手中的茶杯。
赵宛童跪的腿脚发麻,看到舒婕妤终于把茶杯放下,狠狠的舒了一口气。
“起吧,若管事,刚才想事想的出了神,竟是忘了你还跪着,瞧瞧我这记性……”舒婕妤嗔笑道。
赵宛童谢过后,起身,正想找借口告辞离开,却又见舒婕妤缓缓张口,“赵管事,我有一荷包,虽不是名贵之物,但贵在情义上,是我待嫁之时,一个私交甚好的闺中密友送的,可我手下的宫女甚是粗心,竟在清洗时,钩破了上面的丝线,你如今贵为管事,想必自有过人之处,所以本宫就想求教于你,希望你为我解决此心头大患。”
赵宛童一阵头大,这舒婕妤是不打算放过自己了。
片刻,一个小宫女将一个精美的荷包送上来,那荷包上确实被勾出了几根长长的丝线。
但是明眼人一看便知,这被勾出的丝线,绝对不是偶然弄坏的,倒像是被人别有用心挑开的。
赵宛童无奈之下接过,心中苦笑,凭自己这烂绣工,缝好它根本不可能,这可如何是好?
赵宛童心思瞬息万变,如浪涛翻涌,面上却不动声色。
突然,她灵机一动,那几根丝线自己不能绣好,但可以编好啊!
赵宛童拾起丝线,大量一下,默默的在心里拿下注意,手指翻飞,众人只觉眼花缭乱。
不一会,荷包上面坠上了一个小小的中国结,身旁的宫女暗暗称奇,心里都道:这若管事,还真有几分本事。
赵宛童也在心里庆幸,前世她是医生,手术结打得最好,小小一个中国结不在话下,好在今天让她逃过一劫。
再抬头看舒婕妤,只见她脸色铁青,“婕妤,你可还满意?”赵宛童挑眉问道。
舒婕妤一脚踢开“这种俗气的玩意谁要?”
“你!”赵宛童觉得自己已经够低声下气了,荷包被踢到一角混上了尘土。
舒婕妤面色傲慢,俯下身挑起赵宛童的下巴:“给我罚!”
赵宛童想出声却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紧紧捂住嘴巴就连动弹竟然也不行。她只好盯死舒婕妤看她想做什么。
没一会,只见那奴婢端来一盘子。那盘子里远看什么也没有,近看是几根细细的针。
舒婕妤放下茶杯,从盘子里捏起根银针。对着赵宛童笑道:“绣娘,就应该受到这种惩罚。”
舒婕妤一挥手,那几个宫女把赵宛童压得更低了。那针怕是要入指,这种痛苦赵宛童万万承受不起没想到时至今日她竟然也有还珠格格的下场。
原本针已经在眼前,外头却有一声轻柔的女声传来“住手。”
众人皆抬头望去,只见外头的女子衣衫朴素是青色的,上头绣了一朵芍药。后头跟了三四个人,她面容小巧,生得精致。赵宛童远远看着,竟然有些入迷。
舒婕妤立马叩拜:“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那些压着赵宛童的人也立马松手,齐齐叩拜。只有赵宛童还在发愣,是……竟然是陈阿娇。
陈阿娇越过他们,直径走到赵宛童跟前温柔询问道:“你,没事吧?”
赵宛童摇摇头,内心五味杂陈。因为眼前的人,是她必须要除掉的人。可是,让赵宛童很奇怪。
陈阿娇看起来好亲切,历史上的陈阿娇嚣张跋扈,后宫的大家也是这样说的。
赵宛童紧盯着眼前的人,她眉眼浅浅,笑容可掬,素衣一身。过了半响:“回皇后娘娘,奴婢没事。”
陈阿娇微微一笑:“没事就好。”她回过头也扶起了舒婕妤,拍拍舒婕妤肩膀上的灰尘:“你父亲在你进宫的时候,就说你性子野。该收敛收敛了,不然皇上可不喜欢!”
说完,陈阿娇勾勾舒婕妤的鼻子。舒婕妤方才还一身傲气,面对陈阿娇却幼稚起来闷闷“哦”了一声。
陈阿娇拍她的肩膀:“快去道歉!”舒婕妤突然嘟起嘴来:“凭什么!”
陈阿娇捏她的脸:“因为你胡乱惩罚别人!”舒婕妤撇头:“不!”
赵宛童见状上前道:“不用啦,皇后娘娘。”陈阿娇却严肃起来:“快。”
舒婕妤见陈阿娇不高兴,只好汕汕说了句:“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