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隐~星隐~”
本来还在感受着脸颊温软的星隐,被一记耳光给拍懵。
茫然地睁开眼睛。
如花芝麻大饼脸映入眼帘。
那一对期待的小眼睛照的他甚是恍惚。
“我说你晕过去就晕过去,脸上挂的是什么笑容,甚是猥琐。”
还在上扬的嘴角挂了下来。
打量四周,如花蹲在他旁边,那只黑猫扑闪着一双甚是嫌弃的眼神。
难道,刚才的是梦?
望着这阴森森的土壁,抬头望,一小片天。
“我们怎么在洞中?”
“你是不是傻了?”如花摸摸他的额头。
“不会吧,刚刚那个妖怪就这样把你拍傻了?”
“狐妖?”
如花点点头。
星隐感觉身体,确实浑身酸痛,特别是胳膊肘那里,抬都抬不起来了。
总之星隐现在清明过来了,他们是逃出那个地下密道了,只不过又被突然出现的狐妖赶进了另一个兽坑。
那时迟快间,头顶的那片光被挡住了。
狐狸挡住光线,狐狸的影子照在星隐他们的身上。
黑尾再次毫不犹豫地钻进星隐的衣摆内,如花就地取材,拿起一根官香粗的木棍,
如花胳膊肘捅了捅正在和狐妖对视的星隐,“你看什么呢?”
“我在看它的眼睛”星隐定定地说。
如花闻言朝它的眼睛看去,从那双眼睛里居然有沙子,奇异的五芒星光从狐妖的眼睛那里释放出来。
“它,它,是要吃我们了?”如花情不自禁地朝星隐挨去。
“不是,这是圣光。”
五芒星光乃圣光,一般是佛仙的坐盘光,星隐曾听师傅讲过,五芒星光可助人打开内劫。
但星隐不知何为内劫,只怪他当时听了一半就睡着了。
“意思就是说,那这不是狐妖了哦,是狐仙了哦。”
既然是狐仙,如花也敢直视它了,欸?
怎么不是刚才的那一只,刚才那只脖子处的毛还红白相间的,这只倒是全是通红的。
“换狐了?”如花问道。
星隐却像傀儡一般站了起来,黑尾从他的衣摆处掉了下来。
惊“喵”一声。
如花眯眯眼睛看见星隐全身被那圣光包围着,有股气流从他的脚底一直缠到了他的头顶处,那股气流托着他往上飘,
狐狸张开了嘴巴,星隐朝狐狸的嘴巴那里飘去。
什么圣光啊,哪有张开嘴巴的。
“星隐!“如花叫道,抓住他那还未飘远的碰到的脚。
黑尾也一跃,爪子勾在了如花那布绸裙子上。
如花只记得天旋地震的感觉,其它的什么也看不见,其余的感觉就好似进了棺材。
极荒大漠内,极目之处,飞沙走石,天地都黄成一片。
地上有些流动的细沙倒把这一片天地搅得生动却荒凉起来。
不知哪里的寒鸦叫声,天界的布星官摆好了今夜的星盘,大漠的白日虽然黄浊一片,夜晚却清明的很。
风是腊月的风,星辰压在大漠的边际处,好似是从沙石间升起。
亿万颗星星摇摇欲坠,并且光线忽暗忽明,如果没有那寒凉却浑浊的空气的话,倒也是一幅良辰美景。
浑身发冷,禁不住蜷起身体,手却碰到了什么东西,然后就是尖利的一下刺激。
“啊!”星隐跳了起来。
原来是他压到了黑尾,黑尾毫不怜惜地挠了他一抓。然后高傲地盘踞在那里,甚是惬意地伸着带着倒刺的舌头悠闲地给自己的爪子做清洁。
星隐吃痛地捂住自己被挠伤的手,伸出脚,准备将这只贪生怕死,比他还要无赖,还要忘恩负义,还要恩将仇报的臭猫踢飞。
黑尾甚是利索地亮出了自己有三寸长的利爪,
如此,星隐乖乖放下了自己的腿。
并且情不自禁地咳嗽几声,
这里的空气甚是咯嗓子。
才几息功夫,鞋子里已经流满了细沙。
一抬脚又是一抬脚,咦~
好像是踩到了什么东西?
加大力度踩踩。
靠,脚下是个活物!
星隐跳到一边,张开双手就开始扒拉起来。
肥肥的肉,显现出来了。
“如花,如花,诶呦,你怎么被埋底下去了?”
好不容易将她扒拉出来,眼耳口鼻内具有沙子。
好像是个沙子做的肉球。
惊得一下子扔开了这个肉球,呆呆望着她几息,手发抖地放到她的鼻子底下,
“没,没气了”星隐低声惊呼,
黑尾不知何时凑了上来,一屁股坐在了如花的脸上,好似在填自己的排泄物一样,在如花脸上扒拉着,不一会儿就迈着他那招牌型猫尾步从如花脸上下来了。
听闻有人咳嗽几声,那乌鸦的嗓子不是她还能是谁呢。
如花!
如花甚是斯文地睁开了她的眼睛,其实开和没开都一样。反正都是一条缝。
就是她睡着了也会有那一条跟睁开眼睛一样的缝。
“噗~”
如花一开口就喷了星隐一脸的沙子。
星隐擦着脸上的沙子。
“你就是个奇迹。”
如花软绵绵地爬了起来,抬头看看天,再看看地,怎么还是天旋地转的感觉?
咦?怎么土地皮都在动?
“咳咳咳”这里的空气怎么跟刀片似的咯嗓子?
“我们到阴间了?”
如此荒凉,凄凉,如花两行清泪就下来了。
“临终了,我都还不是个饱死鬼。”
“呜呜呜……”
星隐“……”
“喂,别哭了,小爷我没死呢。”星隐脱下鞋子,这些沙子好像张脚似的,专门往有缝的地方钻。
“笨蛋,能不能睁开你的眼睛?这里是荒漠啊,荒漠,姐姐!”星隐又脱下了自己的裤袜,受不了了,这里的沙子绝对有病,钻进鞋子里也就算了,还能钻进袜子里。
袜子脱完了,星隐又脱下了自己的外裤,外裤脱下了,就剩里裤了。
如花呆呆地看着他,“你在干什么?”
“看不出来啊”说着便准备将自己的里裤给脱掉。
如花惊慌失措地尖叫,并且背过身去。
星隐毫不在意地脱掉了自己的里裤,将钻进自己裆内的的沙子给抖掉,边抖边吐槽。
“她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至于吗,不就是抖沙子嘛~”
不过这里真的是风吹裤裆,淡淡忧伤。
抖掉沙子后,星隐迅速地穿上裤子。
“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嘛?”如花捂住自己的眼睛。
“为什么?”星隐认真地问道。
他虽知男女有别,但自己根本没将如花当成女子,而且星隐向来不知什么儒家礼仪。
男女子怎么开心就怎么交往好了,要顾及那甚干什么。曾经听闻说那人间大家女子,未出嫁前从不出自己的闺房,就连和自己长兄父亲的见面都要受限制。
简直就是戕害女子,
“我又没和你亲”星隐反唇相讥,“就你那样也不知宝贵个什么劲,放心,就算全天下的女子都绝了,我也不会对你有什么想法的。”
久久静而无声。
星隐不知道这句话伤得如花多深,
如花本以为他与众不同,可他和那些万艳格的男子有何不同,不是一样地以貌取人吗?
如花只是静静地看了星隐几秒,
就在那几秒之间,星隐居然看见了如花闪烁的眼睛的神采,
不知为何那样闪烁,比这荒漠上的星子还要亮,
却很冷静,看得人心里发慌。
“如花,我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啊。”星隐连忙解释,
如花虽然丑不堪言,虽不是自己的红颜知己,但好歹算自己的朋友。
“如花”星隐带着补偿的语气,靠近她想要安尉一下她,毕竟自己不是那个意思。
从来没有的冷漠笼罩了如花,如花静静地转过身,一句话也没有,用她沉默,倔强而又宽大的背影来显示自己对星隐的态度。
星隐脸上自以为是的笑容淡了下去。抬起的手在空中不以为意地甩了甩,
“切~”星隐本来抱歉的心情瞬间变成微微地愤怒。
“爱理不理!”星隐对着如花的背影道。接而也转身,朝与如花相反的方向走去。
漠上的荒风带着严冬的温度,萧瑟地吹。
星隐走在一条窄窄的沙道上,衣角飘飘,发丝飘飘。
同样倔强的背影对着这满漠的星辉。
只是这倔强只坚持了一会儿,星隐回过头。
心里慢慢地腾起失落继而是微微不安。
那只肥妞,怕冷怕饿的,
荒漠中还有狼的叫声。
不会被吃了吧?
回脚,准备追上她。
又后迈两步。
“不行,不行,太没面子了吧,明明是她不理的,自己干嘛热脸贴冷屁股呢?”
又后退两步,朝旁边又踌躇几步,
沙狼的叫声越来越近了。
星隐的脚步果断地朝如花那个方向追去。
肥妞的一身膘可不能白白喂给了狼。
星隐沿着那个方向跑了好久,就是没有看见如花的身影。才一会儿功夫,她就练就了凌波微步,这么快。
四周除了低矮的荒丘还是荒丘。
如此静默荒凉,人在里面都找不到自己的磁场。
有小旋风在几丈远的地方打转,沙子漫过脚面以奇怪地流速朝前方奔去。
流沙洞?
听闻沙漠里有这种洞,人要是陷进去就会被吞没。谁也救不上来。
不会吧,这么巧?
星隐小心翼翼地走过去。
那个洞好像刚刚吃完一顿心满意足的大餐。
还在朝自己耀武扬威地笑着。
星隐一个趔趄倒在旁边。
那个不是如花的一只绸布鞋吗?
沙狼的声音越来越近,叫声也越来越密集。高昂却夹杂低沉的声音,好似兴奋的鼓点,但却狠狠地在星隐的心头击打。
星隐捡起了那只绸布鞋。
如花那芝麻大饼眯眯眼的脸便浮现在心头,她那傻不咧缺的笑容,那乌鸦的嗓音,一点一滴地,如毒药一样注入心头。
“如花~“星隐捧着她的遗物,弓下了身子,头靠在了地面上。<>